“重點是這個嗎?”馮究望站直身眼裡有了點笑意,“萬一呢?”
“別什麼萬一不萬一,你腦袋裡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麼?能不能想點和學習有關的?”
“在想你。”
俞還一下卡殼了,雙手環臂打量他:“好的,我可謝謝你了。”
馮究望張口就是胡話,聽得出是現場編的:“是真的,昨天晚上都在想你要是和他和好了怎……”
馮究望沒說完就被俞還捂住嘴巴,俞還似乎比他更厭惡那個人,眯了眯眼威脅道:“不會說話就別說了,我昨天話都說到那個份上了,你聽不出個好賴?而且你昨天不是說我很絕情嗎,今天怎麼又變成心軟了?”
俞還的手並沒有捂得很嚴實,馮究望的聲音勉強透出來,嘴唇似有若無蹭過掌心。
“補充一點,還很記仇。”
俞還鬆開手:“你關心這個幹嘛?該講的我都講完了,你也差不多得了。”
“他長了一張讓人很不爽的臉,我怕下次見到會忍不住想揍。”
俞還一本正經說:“你可不能再打架了,又是逃宿又是打架,英語沒準還要掛,你到底想不想畢業了?”
馮究望忍俊不禁:“俞還,重點是這個嗎?”
“我知道不是這個。”俞還嘆了口氣,“就看不出我不想回答嗎?”
馮究望卻把話題拐回來:“為了我能順利畢業,你還是不要和他和好了。”
俞還看了他一會兒,最後露出無奈的表情,“你這算關心我?”
馮究望沒有立刻回答,目光落在俞還穿戴整齊的衣褲上,從上到下打量個來回,最終定格在那張過分乾淨的臉上。
俞還在他眼裡充當了很多角色,是笨拙的小熊,是蝴蝶不斷煽動的翅膀也是毫無防備可言的羊羔。
但仍然忍不住想他還會有更多的身份嗎?在他窺不到的地方,露出另外一種脆弱的神情。
像是草莓最甜的那一部分。
“嗯。”他應了一聲,“你就當是那麼一回事吧。”
不希望自己的玩偶被搶走,老師是他發現的,才不管先來後到,他看到了他撿起來就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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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下午系裡忽然突擊檢查宿舍,俞還敲了兩下門沒人回應,跟在他後面拿著檢查表的喬野川說:“俞哥直接推門就行了,這個點我估計他們都睡死著呢。”
馮究望他們宿舍是第一個被查的。
一群半大的小夥子,心火旺盛,脫了衣服就穿著個褲衩睡覺。
俞還就是擔心這個才沒有直接推門,用手扶了扶額,手指在床桿上敲兩下:“都給我穿上衣服,查宿了……這什麼?泡麵桶?吃完了不扔?還有吹風機就擺桌面上了?收走了啊,你們那點頭髮吹什麼頭?”
舍友套衣服套到一半,聞言頂著一頭雞窩扭頭道:“俞哥,你這是殺人誅心。”
俞還揚起臉假笑一下,“趕緊的,衣服給我穿好了下床,什麼時候了還睡覺?”他腦袋邊的床鋪一直沒動靜,俞還扭頭道,“怎麼還睡……”
馮究望已經醒了,只是一直沒說話,盯著俞還頭頂的發璇,懶洋洋打招呼:“下午好。”
俞還懷疑自己得了一種一見到馮究望就會被氣到的病,“好什麼好?給我起來。”
“你確定?”
“趕緊起來。”
馮究望起來了。
和其他三個人一樣,只穿了內褲。精壯的腹背暴露在空氣中,帶著含糊的鼻音:“冷。”
俞還靜了半秒鐘:“……冷就把衣服穿上,你們這個宿舍怎麼回事,都光著睡覺?這樣睡覺舒服?”
舍友道:“哎這不是還穿著內褲嘛,是舒服啊,俞哥你平時都穿睡衣睡覺?裸睡賊舒服,改天你試試。”
俞還:“我看你們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你們分沒了。”
“別啊俞哥!吹風機都收了,分就別扣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