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還是在馮究望走上看台後被一幫學生推來球場的,男女都有,起鬨叫他投籃試試。
俞還無奈地說:“我說了我真的不會……”
“導員試試嘛。”那幫學生才不管他會不會,丟過來一個球,“就試試。”
他像是被說服了,把嶄新的洗得乾淨的襯衫袖口挽起來,“那就只是試試啊,玩的不好不許笑話我。”試著拍了兩下后在距離稍遠的位置投了一球,沒進,那群學生開始笑,他便也笑著搖頭,“我說了我不行。”
會玩球的那幾個說:“沒事俞哥,我們教你。”
俞還手裡多出一個球,在手上拍兩下,看著眼前的學生把球傳來傳去,“還是你們厲害,老師不行啦。”
馮究望坐的位置很遠,根本聽不到他們說什麼,只隱約看到俞還臉上的笑,那麼燦爛,在十月微冷的天里暖洋洋綻放。
“馮究望,你在看什麼?”楚夏怡忽然出聲。
馮究望把目光移到她身上,女孩身上有淡淡的清香,神色卻很古怪。
“你在看你們導員嗎?”
馮究望沒有回答,直接站起來往台階下走去。
“你去幹嘛?”女生在他身後緊張地問。
“打球。”
俞還和幾個學生稍微打了兩三個來回,跑位一塌糊塗,跑了兩步身子熱起來,想說就到這裡吧,突然聽到人喊:“馮究望來了!俞哥讓他教你,他打的好。”
俞還臉上的笑容瞬間落下去,還沒反應過來,馮究望已經貼近,“那我教老師運球?”
俞還僵硬地轉頭:“不用了。”
“為什麼?明明和他們玩的那麼好卻不願意和我玩。”少年低垂下的眼睫打下一片委屈的陰影,彷彿真的為俞還的抗拒而低落。
球在馮究望的手和腿之間靈活地彈跳而過,“嘭嘭”聲砸在俞還的耳邊,鼻間充斥著尚未枯萎的青草芳香。少年高大的身軀和裸露在外堅實的臂膀都無一不透露著——這是個成熟的男性,是已經成年、性器官完全發育成熟的男人。
他滴落在額發上的汗水是性感,低沉的嗓音是性感,冷淡的面目也吸引著大多數人的目光,艷羨的、傾慕的,它們全部投身於眼前這個人身上。
俞還的眼睫顫了顫,想適當拉開一些距離,馮究望卻故意湊近,他退一步他就上前一步。
終於俞還惱怒地瞪了他一眼,馮究望笑起來,軟化態度:“老師不要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我生什麼氣?”俞還巧妙地避開這個話題,低頭看兩人糾纏的影子,“我不玩了,你們玩吧。”說著他揚起頭,露出公式化的溫和的笑容和那幫學生說,“真的不行啦,老師累了,快你們玩吧。”
俞還走開了,不算暖和的太陽底下只剩下馮究望一個人的影子。
“哥。”在不確定俞還會不會回頭看自己的情況下馮究望叫他。
俞還回過頭,發脾氣的神色都顯得溫柔可愛,瞪著眼故意兇巴巴說:“又怎麼了?!”
馮究望笑起來,舔掉唇上多餘的鹹味,“沒什麼就是想叫一叫你。”
看你會不會再回頭,會不會再一次原諒我。
楚夏怡站在冷掉的陽光里,全身冰涼,有點搞不清馮究望究竟想幹什麼,也不確定自己要不要多管閑事地去提醒那個模樣好看的老師——小心馮究望。
小心那個少年,他是沒有韁繩栓固的瘋狗。
她再次想起這個比喻。
在明亮暖和的教室里,有人曾如此稱呼馮究望。
十一月來臨,俞還比大多數人都早的穿上了加棉外套。
馮究望在走廊里見到他,忍不住問:“俞還,你不熱嗎?”
俞還下意識答道:“外面有風好冷的……俞什麼還,你給我叫老師!”
“哦,老師。”馮究望早就摸清楚俞還的脾氣,知道如何給小動物順毛。
俞還瞥了他一眼:“還穿單褲呢?”
沒等馮究望說話,他又說:“你們年輕人真的知道有秋褲這種東西嗎?”
馮究望:“我們是年輕,但不是野人,秋褲還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