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還:“明天給你配把鑰匙吧。”
俞還把門打開,馮究望跟在他身後,一抬頭就能看到。
“不是和朋友去吃飯嗎?還以為你會晚上來。”
“吃飯用的了一下午?”
“那不應該聚一聚嗎?”
“不必,遊戲里聚就好了。”
俞還:“……”
俞還知道陳銘樂這個人,馮究望跟他提到過也交代了那天夜店的前因後果。小男孩交朋友嘛他不會多做干涉,只是好奇問了一句:“怎麼會想到幫他?”
“之前聽酒吧老闆說過。”馮究望低頭摘豆角,“他家有三個孩子,母親死得早,父親喝酒、賭博。他很早就輟學了,打工供弟妹上學。我以前見過他……”說到這裡頓了,聲音小了一點,“打架見到過。”
俞還自然聽清楚了,“馮究望你還打架?!”
“剛開學的事。”
“我怎麼不知道?”
“能讓你知道就怪了。”
“你還犟嘴!”
馮究望把豆角全部摘完了抬起頭,“現在不會了,我乖乖的。”
“你最好乖乖的。”
馮究望笑了一下,接過俞還遞來的碗筷放進櫥子里繼續說:“我倆在某些地方還挺像的。”
都把情緒藏在面具下,對待人事物有自己殘忍的一面。
俞還若有所思點點頭。
“但是他那樣瞞著那個男孩真的好嗎?”
“不好。”馮究望說,“是他自己選的。”
一切隱瞞都要付出代價,等到揭開了又是鮮血淋漓的。
俞還想了想,“我不贊同你們這種做法,因為是別人的事我也不好說什麼,總之不要再去配合別人撒謊了。”
“我什麼都沒說。”
他只是沉默了。
俞還打量他,“嗯是啊,衛洋對女人硬不起來這件事你也什麼都沒說。”
“難道該說出去嗎,用大喇叭喊?”馮究望明知道俞還不是這個意思。
“當然不,你不要總是懟我啊,我發現你最近說話越來越狠了。”俞還上手錘了他一下,“我是說很好,這樣做就好了,你什麼都沒說,你保密了。”
馮究望垂下眼,“什麼意思?”
俞還瞥了他一眼:“不要懂裝不懂。”
馮究望輕輕拽他的衣角:“真的不懂。”
俞還嘆口氣將他的手指擋開了,揚起頭吻他的唇,輕盈地像陣風,只是拂過,帶一點溫熱。
是想說你把僅有的溫柔全部藏在沉默里,是想說過去了這麼多年你也還是你。
少年沒有被殺死在沉默里,只是換了種方式表達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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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來臨之時才有完全入夏的感覺,烈日炎炎,穿得再薄也要被汗水浸透。
俞還穿著半袖坐在辦公桌前,窗帘完全拉上了,把陽光阻隔在外面。
馮究望在門外敲門,俞還說:“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