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聽完任平生的分析,左護法臉色陰晴不定,甚至比剛才受傷時還要難看,似乎終於想通了什麼事情。
任平生見狀,衝天衍弟子們使了個眼神,示意修為最高的離朱打頭,她自己則攙起傷勢未愈的左護法,作出熟稔的態度,一副要照顧他的模樣,走到了隊伍最後方墊底。
任平生開始不著痕迹地套話:“護法覺得剛才傷人的是什麼東西?”
左護法回憶著剛才的感覺,冷聲道:“是人。”
可說出這個答案,連他自己都無法全然相信。
“您到此地,亦是有任務?”任平生不經意道,“若是如此,還是得儘快找到從此處出去的方法,去到復甦時代真正的裂天山才好。”
果然,她說完后,左護法的表情又陰沉了幾個度。
任平生便明白了,左護法的任務,並非要在真正這個時代的裂天山中,他的目的地,就是這被封存起來的一千年前。
但他自己都不清楚這個任務的危險性竟如此之大。
換言之,差他過來的人,根本沒把他的命當回事。
所以左護法才如此暴怒。
可讓他來此地的那人,又是左護法開罪不起的,因此他極力剋制著自己的怒氣,害怕被旁人察覺。
這個人選,除了天外天新任那位星主,別無他選。
任平生又道:“我本只是在雪原上尋找合適的傳送陣站點,純粹是被牽扯進這場無妄之災的,在此地無事,您來這裡是要做什麼,我還能幫點忙。”
聽到這番話,左護法的心情終於好了些,可他到底還是有警惕心,並沒有多言,只是隱晦說了句:“我們來此地,找一個東西。”
至於找什麼,就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了。
任平生心頭一跳,迅速聯想到了雲微從鏡中看到的自裂天山向外散發的血光。
難道他要找的,就是那個東西?
一行人都默默向山上走著,裂天山極為陡峭,又常年積雪,路上經常結冰,極不好走,他們登山的速度很慢。
說了這一會兒話,眾人才只前進了一小段。
就在這時,任平生眉頭一皺,冷呵道:“當心!”
話音剛落,一道和剛才如出一轍的黑影閃過,以迅雷之勢將一個仙使穿心而過,這次的仙使沒有了左護法的敏銳和運氣,當場斃命。
眾人大駭,當即靈力大漲,每人周身都閃爍著亮眼的護體靈障,左護法的身體在那顆丹藥后稍有好轉,見眼前情形愈發大怒,靈力毫無保留地釋放出去。
任平生適時鬆開手,微妙地瞥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轉而用首徒令牌對天衍弟子們傳音。
“注意節約靈力,非必要時刻,不要動用。”
天衍眾人面面相覷,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還是聽話地照做了。
任平生看著顯然已經緊張起來,肆意使用著自己靈力的左護法,嘴角勾起一抹涼涼的笑,一閃而逝。
這群生長於復甦時代的修士,還沒經歷過千年前那個末法時代的毒打。
此境之中最危險的,可不是那隱藏在暗處的影子。
作者有話說:
第164章 埋骨之地
仙使的瞬間斃命顯然讓天外天開始亂了。
任平生離得近, 聽見左護法以極低的聲音啐了句:“這到底是什麼破地方。”
那黑影又是一擊即離,毫不戀戰,到現在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到了這個隱藏在暗處可怕敵人的真實面目, 恐慌無端湧上心頭。
人總是會對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懼。
相比起來,或許是因為任平生自始至終算得上鎮定的態度,天衍眾人受她影響,並沒有太過緊張,周身只縈繞著淺淺一層靈障, 已最低的消耗來保護著自己。
“別瞎想了, 繼續往上走吧。”任平生強勢地喚回了已經有些亂的天外天眾人,左護法神色複雜地看了眼她,對於她越俎代庖的行為倒沒說什麼。
轉過身, 任平生眼中劃過一抹深意。
又是一擊即走,中招的又是一個仙使。
方才電光火石之間,她特地留意過, 那黑影擊中仙使后立刻撤離, 對於她以及一旁的天衍弟子們似乎並沒有敵意。
那黑影……究竟是什麼?
天衍弟子們和天外天眾人最大的區別便是仙核, 難道引起那黑影毫不留情地致命一擊的,就是仙核?
被封存固化千年至今的裂天山, 捉摸不透的黑影,毫不留情地對仙使動手的狀態,還有來之前就已經提前知曉的關於裂天山中隱藏著的可能會影響大荒全局的秘密。
這一趟來的確實很值。
“別怕。”目光掃過楚青魚略微有些緊張,額角開始冒汗的模樣, 任平生通過首徒令牌傳音給所有天衍弟子,如此安慰道, “陣型不要亂, 切記, 不要過多的浪費靈力。”
楚青魚微微一顫,跟在一旁像任平生投來偷偷一瞥,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不知為何,她居然這麼輕易地被安慰到了,心中的緊張感也開始消散。
又是沉默的攀登,過程中,太史寧迅速記錄著這千年前的一切,好奇道:“這裡是從哪個上古時代的那個時間段被封存起來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