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怎麼還是我 - 天下第一怎麼還是我 第194節 (2/2)

任平生緩緩勾唇,意味深長道:“這是一粒種子。”
圓核散發著溫熱的觸感, 八人拿到手后,紛紛嘗試著用神識去觸碰,神識和種子相碰的瞬間,一股濃郁的生命力噴涌而出。
展眉身上綠意更濃, 舒適地閉上眼睛。
雲微怔愣片刻,心中有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驚聲道:“這是神樹——”
任平生於是應了:“這是神樹的種子。”
眾人無不驚訝。
月浮的似乎又更為離奇些, 她當即便想到一個問題, 問道:“若將這粒種子種下去,能再長出一顆神樹嗎?”
任平生目露笑意,而殿中似乎有某種陰影不滿地閃動了下,這樣的異樣只在一瞬間,很快被淡去,但即即墨青夜似乎仍察覺到了些什麼,向殿中幽暗的角落投去輕輕一瞥,隨即收回。
“怕是不能。”任平生說道,“這些種子包含了一部分神樹的力量,但也只是一小部分,其實比起種子,它們更像是神樹的果實。”
“將它們帶回去,在宗門種下這顆種子,七日後它們會在地底結成天羅地網,將根系鋪滿紮根所在州,彼此相連,在地下鋪成一張由神樹根系織成的羅網。”
八人都沒太懂其中緣由,可餘下跟著她經歷過千年前那場圍剿的人卻立刻反映了過來。
玄暝眼中劃過一絲訝然,而後道:“原來你在打這個主意。”
說著,他搖了搖頭:“確實是你的作風。”
見那八人仍是目露疑惑,虞嶺南溫聲解釋道:“千年前,為了最大限度的保證大荒的安全,山長在決定渡劫前,對當時侵入大荒的全部神降傀儡進行了一次剿殺,神降傀儡用的是大荒之人的身體,若非眼力和神識極其敏銳之人,大多尋常修士都防不勝防,後來山長便同和光前輩想了個辦法,布下彌天大陣,將陣紋悉數埋藏到地底。”
說起當年事,虞嶺南也輕嘆一聲:“大荒之人,生於此,長於此,血肉和靈魂自這片土壤而生,難以分割,可外來者的靈魂卻無法被這個世界所認同,通過那個陣法,辨別出了隱藏在大荒之中的全部神降傀儡。”
此後,再由明燭本人將他們的靈魂悉數除去,再不能在大荒作惡。
當年這場殺戮,成為了僅有幾個幸運地逃回真靈界的神降者心中永遠的噩夢,也是在那一戰後,明燭這兩個字,被深深鐫刻在了真靈界每個人的心中。
真仙也因此震怒,在明燭渡劫失敗身死道消后,借鳳髓搭建天梯,親自降臨到此界發動了隕世之劫,將這段歷史徹底掩埋,如今,也只有他們這群親歷者才能說起一二。
八人聽得近乎屏息,彷彿當年那場兇險至極的惡鬥已然浮現在眼前。
顏准突然抬眸,有些期待地問道:“既然明燭前輩和霜祖師都有幸保全性命,那其他人——”
她並沒有能把這句話問完,便看見了霜天曉瞬間黯淡下來的眼神,自覺問了個不該的問題。
明燭前輩既用神樹種子來代替當年和光前輩使用的陣法,那和光前輩……應當是真的不在了。
想到這裡,身為陣法師的廣息也不免失望。
任平生垂眸,手指在桌面輕叩著,對於這個話題沒有細說。
其實她當年能在真靈界凶名遠揚,也因為除她之外,當時大荒只有極少數幾個修鍊瞳術和魂術的修士能夠辨別神降傀儡,並且直接抹除靈魂。
她進入到大荒便察覺到自己懷有如此特殊的能力,能夠透過表徵,一眼看穿人的靈魂,其他大部分人都無法做到。
可千年後,有了已然長大的神樹。
任平生想起昨日她從帝休那兒要來這八顆種子時帝休的表情,忍不住有些好笑。
“種子?!”帝休澄碧的眼瞳駭然睜大了,怔愣地重複了一遍這個略有些離奇的要求,“哪種種子啊……”
任平生這時還沒有意識到他想歪了,隨口道:“當然是你的種子。”
帝休臉唰的一下紅透了,似乎連頭髮絲都能看到隱約的紅光,像個被煮熟的小樹,葉片在詭異的紅光中羞赧地垂下頭。
帝休聲音低了下去,但卻認認真真一本正經地對任平生道:“如果,如果這是主人的要求,那我……”
任平生這時才意識到這小樹興許是想歪了,忍住嘴角的笑意,逗他:“那你就怎麼樣?”
帝休憋了半天沒憋出來合適的形容,在心裡又埋怨了一通人類的語言真是複雜,哪怕他從入世到現在每日都在學習,也難以精深。
任平生心滿意足地看著通紅的小樹,估摸著欺負得差不多了,這才笑開,沖帝休極輕地眨了眨眼睛,道:“正經人類語言沒學多少,旁門暗語倒是學了不少嘛。”
她隨手拾起被帝休壓在桌上的書冊,往前翻了幾頁,能看到各個花式的兩個小人以各種姿勢交纏在一起的圖,底部配了些渲染氛圍情調的語言,其中某一頁就有“種子”二字。
任平生興味地揚眉,一本正經地點評了一句:“這畫工,不如我。”
言罷,她對著似乎已經明白了不少的帝休問道:“誰給你的?”
帝休眨了眨眼睛,無辜道:“霜天曉,她說這本書配了圖,理解比較方便點。”
任平生笑容愈發和善。
在心中給霜天曉這個流氓醫修記了一筆后,任平生勾了勾帝休的手指,將自己的手疊放在他的手心上,溫聲道:“給我開朵花吧。”
神樹開花,數百年難遇的奇觀,她知道這有多難,早在心裡做好了一次不成的準備,安慰道:“若開不了也不用急於這時——”
可話音未落,極其柔嫩而又靈活的花瓣在她掌心搖曳著,帶起一陣輕微的癢。
任平生一怔,將手拿開,便看到一朵粉白的小花自帝休的掌心生出,八片花瓣微微顫動著,彰顯著無限的生命力。
他將手伸到任平生面前,執拗地說:“我可以。”
言罷,似乎還有些委屈,垂著頭看到掌心的花,輕聲道:“開花很難,但是特別特別歡喜的時候,就會開花了。”
見到她,他就會很開心。
所以開花這件事,一直都不難。
他捂著自己的心口,似乎有些不能理解現在這種複雜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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