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怎麼還是我 - 天下第一怎麼還是我 第192節 (2/2)

他想著,阿愚是不願見,而他……是不敢見。
他手指蜷縮了下,明明沒有觸碰到地表赤金色的亮疤,卻彷彿被燙到了一般。
他們在這裡停留的時間長了,遠方蠻族境地傳來了響動,前來巡查又是誰膽敢再度來犯。
阿愚靈巧地躲在玄衣男子身後,而玄衣男子只是輕掃了一眼,手指輕勾,彷彿凌空有一根無形的琴弦被撥動,傳來錚然的聲音撕裂空氣。
幾乎轉眼,蠻族前來查探的所有人被凌厲的力量一擊即中,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甚至沒感受到疼痛,便看見眼前世界轟然倒塌,所有蠻族自腰部被割裂開,割面平滑到彷彿在切豆腐那樣簡單。
“對她不敬,該殺。”
玄衣男子眉眼依舊漠然,喚了聲阿愚,繼續沿著茫茫雪原向東邊走去。
阿愚跟在他背後,嘰嘰喳喳問:“星主,啊不,您已經不是星主了,那阿愚該怎麼喚您,喚您先生可以嗎?”
玄衣男子沒有答話,算作默認了這個稱呼。
阿愚得寸進尺,又問道:“先生姓什麼,我總不能光喊先生。”
玄衣男子步履不停,空氣中傳來一聲淺淡的聲音,幾乎埋入雪中。
“白。”
阿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興奮地叫起來:“先生,您是白先生。”
第157章 醫道祖師
八位斬仙會的新成員第一次進入到斬仙府時, 都被這般不可思議的奇觀震撼到了。
他們都是站在高處俯瞰眾生的強大修士,境界越高,越能更加清晰地意識到他們和明燭之間的差距。
道成歸的領域各異, 皆由個人的道法和心性特點而成,如雲微的“鏡”,亦如任平生的山河圖。
哪怕早已經聽聞山河圖並非什麼本命武器,而是明燭的領域,哪怕清楚山河圖載天下山河, 同照山河功法屬一脈相承, 這意味著明燭於空間之道的能力絕非常人能夠想象。
天南學府一半安置在大荒,一半坐落於斬仙府中,作為斬仙府和大荒的連接點, 而斬仙府則大半置身於虛空之中,避免天外那雙眼的窺視。
親眼看見斬仙府這樣一個和真實世界毫無差別的空間,他們也依舊發出驚嘆。
他們太清楚這有多難。
是以, 眾人看向任平生眼神又多了幾分敬意和警惕。
這樣的眼神見得多了, 任平生並未在意, 筆鋒一轉,視野盡頭遙遠的山脈應聲而動, 竟拔地而起,彷彿高懸於空的山峰,徑直向著眾人飛來,幾乎眨眼間在眾人面前落地, 眾人仰頭望去,看到自己眼前憑空出現了一座山, 遮擋住了光線。
廣息目露好奇:“這便是飛來峰?在下還是第一次見到。”
任平生淡聲道:“嗯, 斬仙府中設有禁飛令, 洞府甚大,徒步走去要花好幾天的時間,以飛來峰代步快些。”
眾人面面相覷,時隔多年,竟有種被當成初入道途的小輩對待的詭異感,偏偏以這般態度對待他們的是明燭前輩……似乎又顯得有點合理。
天衍珍藏的那座明燭留下的飛來峰,曾引得各大門派眼饞不已,每每雲涯子架著飛來峰出行時都能得到各宗艷羨的眼神,就連其他宗門的弟子私下都議論過不少次,羨慕天衍的道友們有坐飛來峰的機會。
現在倒好,他們自己成了被人帶著坐飛來峰的那個。
眾人陸續登上飛來峰,看著巨大的山峰再度拔地而起,地面的景色逐漸變小成為一個個虛影,只覺得這種感受頗為奇異。
當然……這種感覺也挺不賴的。
天南學府搬離原先的地方后,斬仙府最深處被任平生改造成了一座府邸,同斬仙府中的聖殿相連,如今便算作斬仙會的日常用地。
眾人原本以為斬仙會的成員僅他們加上明燭前輩共九人,到了后卻被庭中的人驚到了。
殿中候著一位墨發白衣的男子,眉心有著淡金色的妖紋顯示著他妖族的身份,金色眼瞳在殿中晦暗的光芒下顯得尤為瀲灧,這人似乎脾氣不算太好,驟然見到這麼多人入內,也沒有起身,只是單手抵著額角,歪在寬大的座位上用金眸的餘光掃了眼眾人,不耐煩道:“真慢。”
妖皇月浮甫一入內便嗅到了同族的氣息,上前幾步怔然看著這位男子,愣了好一會人才恍然道:“可是……玄暝前輩?”
玄尊抬眸上下打量了一眼月浮,眼底浮現出一絲滿意,輕哼一聲:“我玄鳥一族,也出了妖皇,倒是不錯。”
月浮心潮湧動,緩緩道:“青瑤師尊本想在羽化前解決掉鳳尊身體的問題,奈何最後也沒有辦法,含恨而逝,便只能令我代掌妖皇之位,待到鳳尊得以重新翱翔於九天之上時,再將妖皇之位交還給鳳尊。”
“青瑤師尊向我提過您這位好友,在上古時代,上一位鳳尊涅槃后,便是您一直在主持羽族大局。”月浮無不感慨,“您還活著,真是羽族幸事。”
玄尊不置可否,但任平生一眼便看出這個口是心非的傢伙心情不錯,若此刻是真身,那這小鳥頭頂的毛都要高興得翹起來了。
除他之外,斬仙府中原有的千年前的魔族與蠻族自知不討明燭喜歡,十分有顏色地候在了殿外,並沒有入內,虞嶺南在一旁引著新到的眾人入座,八人暗中打量起了周圍,最後將目光聚集到了坐在玄尊對面,被素色披風裹住全身甚至連臉都被兜帽遮擋住看不見的那人。
他們感覺得到,這人的氣息很奇怪,在場之中,大荒五族的氣息都十分鮮明,叫人一下就能辨別出是人妖魔蠻靈哪一族,而這人不同,她身上帶有著一種詭異的森冷鬼氣,可若要將她視作鬼修,她身上卻又有著令人難以忽視的木屬清正靈力,這在鬼修身上不可能出現。
而鬼王池讖幾乎在入內的瞬間,目光就黏在了她身上,沒等虞嶺南引他入座,他就自顧自地跑到那人身邊坐下,小聲說了句:“這些日子你都不來找我。”
這人是誰?
剛來此的新人都有些疑問,但是環顧四周,十分聰明地沒有直接問出來。
霜天曉頭偏到一邊,沒看池讖,她正是心情糟糕的時候,愈發沒工夫搭理他。
她抬起頭,一雙柳葉似的眼睛難得帶上了鋒利的弧度,近乎審視般掃視過在場眾人,這般驚人的氣勢讓眾人愣了一瞬,不知道自己那裡得罪了這位剛見面的道友。
唯有雲微皺起眉頭,哪怕對面這人的臉被披風上的兜帽遮了大半,她也記得,自己見到過這張臉。
在鹿夢城,自己門下那個不省心的小弟子從鬼域闖出來的時候,身邊帶著一個鬼氣森森的人,那人的氣息也如現在這般,隱約混雜著人類的生機。
雲微心頭一跳,目光不經意劃過在上位首座落座的任平生。
誠然,她早已從其他弟子口中聽聞了明燭和平生密切的聯繫,雲近月和雲涯子也都說過他們對此的猜測,可雲微總覺得母女二字來斷定她們之間的關係,總是少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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