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過後，兩個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再提這件事，但顧念知道，林莫很煩躁。
這幾天，顧念簡直像個小太陽一樣天天黏在林莫身邊，一日叄餐也乖乖的吃飯，簡直不能再聽話了。
這天林莫帶顧念去公司樓下新開的餐廳吃飯，當看到端上來的菜一大半都是蔬菜時，顧念臉都綠了…
她的確是減肥來著，但讓她吃蔬菜也是不可能的。
“多吃點蔬菜，小時候挑食就算了，怎麼長大了還這麼挑食。”林莫一邊說一邊把大把的青菜往顧念碗里夾。
這要放在平時，顧念又得鬧上一番，可誰讓她家阿莫這段時間心情不好呢，她只能硬著頭皮乖乖吃了。
“懂事了啊，我還以為你又要罵我一頓才肯吃呢。”林莫笑她。
顧念埋頭苦吃，也不計較他調侃她愛發脾氣，只是忍不住腹誹，這青菜怎麼能這麼難吃啊！
“我只是不喜歡吃蔬菜，好苦。”顧念覺得還是有必要為自己爭辯一下的。
“那你喜歡什麼。”林莫好笑的問她。
“我喜歡你啊。”顧念回答的自然，甚至頭也沒抬繼續與蔬菜做鬥爭。
林莫一時失神，看了她許久，才笑道，“嗯，我知道。”
其實這麼多年，林莫早就習慣了顧念隨時隨地的表白。這就是她，會傾盡她的所有給他想要的一切。他沒有安全感，她就將她所有的愛意裝滿了溢出來放到他面前，甚至有時候顧天成都會吃味，覺得顧念心裡只有林莫。
但感情就是這樣，只有兩個人有發言權，外人都沒有資格評頭論足。林莫愛顧念，愛到骨子裡，就算他很少說出來，但顧念也知道，他的愛，不比她的少。
***
深夜。
顧念被渴醒，習慣性地伸手推身旁的人，摸到的卻是空蕩蕩的冰涼。
顧念瞬間清醒過來，坐起來看了看房間四周和廁所，都沒有林莫的影子。
明明是一起上床睡覺的…
顧念輕聲的走下床，打開房門在家裡尋他的身影。四處都很黑，只有陽台上的一點殷紅顯得格外刺眼。
這麼晚了，他一個人跑到陽台抽煙？
不知道他已經待在這裡多久了，桌邊的煙灰缸里已經堆滿了煙頭，她記得那是她今天剛清理過的。
顧念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走過去，她知道這些天林莫都很抵觸與她談起他親身父母的話題，他不說她也不問，可是他現在大晚上一個人跑出來抽煙算怎麼回事？
他睡不著，她也不可能睡著了。
他難受，她也不會好受。
半晌，林莫好像抽完了最後一根煙，他看了看煙盒，煩躁的擼了把被風吹的凌亂了的短髮。
他低頭愣神了一會兒，轉身拿起鑰匙準備下樓去買煙。
轉身的瞬間，林莫猛的抬頭看到她，心臟有一瞬間的下沉，又很快恢復原樣，“怎麼出來了，別凍感冒了。”說完就拉過她的手往房間走。
“你真的不想跟我說說嗎？”顧念定著沒動，林莫也只好返回來。
“七七…”也許是抽了許久煙的緣故，林莫今夜的聲音格外沙啞，聽的顧念心臟直疼，“抱抱我。”
顧念靜靜的凝視著他，二話不說便向前傾，雙手環住他的脖頸在他頭上安撫地摸著。
“阿莫，你不用想這麼多，我一直都在呢，爸爸也一直都在，無論你想不想原諒你的親身父母，我都只想要你開心。”顧念輕聲說。
“他們當初既然丟下我，現在為什麼又來找我？”林莫的聲音很受傷，顧念聽出來了。
對啊，為什麼呢？是看他現在飛黃騰達了也想要來撈一筆好處？還是他們當初也是有苦衷的？這種定論，誰也不敢下。
要說林莫對他的親生父母有多深的感情，其實倒也沒有，畢竟那只是存在於記憶里的一個模糊影像而已。這麼多年讓他一直無法釋懷的，只不過是一個答案。
為什麼當初不要我了？我只要這一個答案而已。
“不論什麼原因，這都不是你的錯啊，有錯的只是他們，生了你卻又不做到為人父母的責任。阿莫有多好我最知道了，是他們不配做你的父母。”顧念盡量放鬆語氣，可有些話說出來連她都很難過。
“七七…”他也不知道他想說什麼，只是一遍遍的喊她的名字，薄唇在她的頸窩處不停的蹭著，不帶任何情慾的，只想跟她靠的更近一點。
“我懂的。”她明白，她的阿莫有多受傷，她都明白。
“不論什麼原因，我們都不要想了好不好，我想要你每天開開興興的。”
“想讓我開心？”林莫鬆開她，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痞氣的說道，“那陪我玩六九？”
“好，陪你玩。”顧念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這麼盯著他看，像要把他的所有偽裝看穿。
“傻。”林莫不再逗她，牽起她的手往房間走，“走了，上床抱著我的七七睡覺了。”
他不需要她用情慾逗他開心，只要她在他身邊，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