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下午的第叄節課，日光西斜，諾大的操場上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人。
廁所里傳來的打鬥聲格外清晰。
“對不起……”張誠的臉被打了兩拳，已經腫了起來，講話時已經口齒不清。
他不知道怎麼惹到林宗豪這個瘟神的，他不敢反抗。
張誠家裡也是做生意的，規模還不錯，但是和林家比起來那簡直是微不足道。
第一時間的反應是道歉和求饒……
但林宗豪並沒有因此而手下留情，他只能蜷縮著保護好自己的頭部，任由毆打。
拳打腳踢持續了幾分鐘后漸漸停歇……一行人走了很久之後他才慢慢扶著牆面爬起來。
“管好你那張臭嘴！”語氣明顯帶著不屑與厭惡。
林宗豪離開之前在他耳邊說的話他聽得很清楚……
“嘶……”劇烈的疼痛令他裂開嘴角。
他走到洗手台前的鏡子面前，左臉上有兩個顯目的腳印，他伸手擦掉嘴角邊的血跡。
鏡子里的人眼中閃過一絲陰翳。
管彤在林宗豪等人出來的前一瞬就閃身躲進女廁所的門後面，她背部緊貼著牆，屏住呼吸。
透過門縫，她看到了林宗豪，他冷凝著臉，手上還帶著血漬，似很嫌棄一般，走到洗手池邊擠了洗手液使勁沖洗。
身後還跟著幾個人，她見過，但是並不熟悉。
耳邊傳來烘乾機的轟鳴聲……
一行人早已消失不見，管彤才意識到自己在門後站了許久。
此時臨近下課，已經沒有人來到操場這邊的廁所。
廁所裡面再次傳來動靜。
管彤看到了被打的張誠，他一瘸一拐地走出來，印著腳印的左臉腫脹起來，嘴邊的血跡明顯。
面部表情可能是因為疼痛而顯得猙獰。
張誠將襯衣撈了起來，她看到了他身上遍布的烏青。
管彤倒吸了一口涼氣，她緊緊捂住嘴才控制住自己快要從喉嚨里溢出的尖叫。
明明是初秋的天，她卻打了一個寒戰。
在她的印象里，張誠這個人還不錯，高中的練習冊總是又厚又重，她力氣小，抱起來很吃力，張誠很多時候會主動幫她抱進辦公室。
這一刻，她才真切地感受到林宗豪的危險。
C班今天的體育課和A班正好重迭。
周瑞也參與了這場鬥毆，也不算鬥毆吧，那個男生根本沒有反抗，當然也不敢反抗，而且全程幾乎是林宗豪單方面地毆打，其他人不過是時不時補上兩腳。
他們兩個一起長大，林宗豪的脾氣他還是很清楚，那就是不會無緣無故地找別人麻煩。
並且他這個人，不會有隔夜仇，因為當場就報了。
可是他今天愣是沒搞明白，……他們幾個不過就來撒個尿，那個男生怎麼就把他得罪了。
難道是別人尿得比他遠？
但他管不了那麼多了，不管別人有沒有得罪林宗豪，他都站林宗豪這邊，誰叫他們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呢？
只是免不了好奇。
“那個人怎麼得罪你了？”
“就是單純看不慣！”
這這這……周瑞可不太相信啊。
他覺得林宗豪最近很不正常。
然後，他今天突然動手打人……雖然他以前也打人，但一般也是事出有因吧。
周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不明白。
“誒，我說你最近很不對勁啊？”既然想不明白，那他還是選擇直接問。
林宗豪側頭睨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
“第一，你最近怎麼開始讓家裡的司機接送了啊？！
第二，最近下課我看你老是在教室里呆著……追你的妹妹都在籃球場看不到你的身影了啊！
第叄，晚上怎麼遊戲也不上了啊？”
說到這裡，周瑞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他媽，不會是想通了要好好學習了吧？”
林宗豪剛剛才喝了一口水，差點嗆了一下。
他能好好學習的話，他爹可能會去廟裡燒高香。
這叄件事情的原因嘛，當然都是因為管彤，讓司機來接是為了送她，不打遊戲是因為他要和管彤微信聊天，雖然管彤好像不太願意理他，很少打籃球，也是因為管彤大多數是呆在教室學習，所以他也不想離開教室。
但任由周瑞拐彎抹角地問，他也沒有回答。
張誠回到班上時已經換了一身衣服，臉上的腳印也處理乾淨，但腫脹的臉是沒辦法遮蓋，引起了老師和大家的關注。
但他卻一口咬定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摔跤怎麼可能摔得那麼嚴重？
班主任自然是不太相信，叫他去了辦公室。
管彤看了一眼坐在後排的林宗豪。
他神色如常，好像打人的並不是他，也不關心張誠會對老師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