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懷先掐著陶沉璧的臉,“難做的事情我去做。
你只要答應我一條。
” 陶沉璧低頭看他,活看出了雙下巴,“哪條?” “站在我這邊兒,別總給我拆台,不然我真是帶不動你。
再就是,你也硬氣些。
” “我在你家還不夠硬氣嗎?我覺得我很硬氣的。
” “你那,不叫硬氣。
你那叫自閉。
” 二人也沒在陶家多待。
陶沉璧戀戀不捨,陳懷先卻從裡到外地犯著膩味。
等到初五那天到了家,陳家卻還是和往常一樣,一片沉沉的死氣。
初桃難得的過來找陶沉璧說話。
“家裡還好?” 初桃是戲班子里出來的姑娘,妖嬈明艷,實際卻比陶沉璧還要小上一歲。
“還行。
也見了我姐姐他們,吃了幾頓消停飯。
” “閑話也不多說。
我來就是告訴大嫂,我有喜了。
” 陶沉璧心裡“咯噔”一聲,但表面上還得穩著,“既然有喜了,那就恭喜了。
” “真穩啊大嫂!你一點不難過嗎?” 陶沉璧眼睛盯著地面,“難過什麼,你跟二叔的孩子,也是我的侄子,陳家的孩子。
我自然要高興。
” 初桃靠著門框笑笑,“行吧,我看你能高興到幾時。
給二爺捎個話,讓他有空,也常去瞧瞧我。
” 陶沉璧懶得解釋,擺了擺手。
初桃:“知道你不喜歡我,我走了。
” 陶沉璧一雙手冰涼冰涼的。
她大腦一片空白,就是靜靜地坐著,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她就這麼坐著,一直坐到了陳懷先來。
陶沉璧眼波如深潭,陳懷先看她情緒不對,還以為是有人惹她生氣。
他也坐了好一會兒,見陶沉璧是真的不理人。
“你怎麼了?” 陶沉璧:“嗯?你說話了?” “你怎麼了?心不在焉。
” 陶沉璧拉過他的手來,“恭喜二叔。
” 陳懷先一臉的莫名其妙,“哪兒來的喜?” “恭喜二叔,要當爹了。
” 陳懷先心都跳漏一拍,他捏著陶沉璧的手瞬間抓得更緊了。
他眉毛挑挑,嘴角還沒來得及揚上去,陶沉璧就又開口——她看看他,表情平靜,“二叔也該恭喜我,我也要做伯母了。
” 第二土章告別陶沉璧,如果強讓她自己評價自己是什麼動物,她會選蝸牛。
走得緩慢,體型很小,膽子也不大。
怕事。
自以為縮回殼裡就安全了,只是她不知道,這殼也很脆弱。
被人隨便一捏,就會化成齏粉。
有殼總比無殼好。
她收拾好了行李,趴在床上等陳懷先。
三更沒來。
四更沒來。
五更沒來。
陶沉璧跟往常一樣梳好頭髮,描好眉毛,趁著天還沒徹底放明,就匆匆上了路。
駕車的車夫是陶沉璧從娘家帶來的,如今又要送她回去。
“姑奶奶前兩天不是剛從家來,怎的又要走?什麼時候回來?” “不回來了。
陳家的事安排得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
” 路只趕了半個上午,陶沉璧就頭昏腦漲,噁心想吐。
他們在臨路的一個小客棧歇下,車夫喂馬,陶沉璧強撐著吃了半碗粥,也就躺下了。
她再起床時候,是黃昏。
陶沉璧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窗口。
這窗口視線極好,面前波光粼粼一條大江,滾滾奔流。
夕陽給浪頭鍍金,金箔輕飄飄的敲崖拍岸,失去金色。
陶沉璧想到自己。
她從前自己並不是多抗拒男人納妾的人,她一直覺得自己也不王不凈的,不配要求太多。
可是到了陳懷先這兒,她卻還是會失望。
陳懷先給了她所有的希望。
他許諾給她的那許多許多,並沒做到。
她趴在窗邊,略略低頭。
小街巷行人三兩,花傘次第。
陳懷先就在這涓涓流淌的人群中停下腳步,抬頭看她。
陶沉璧笑起來,很鮮艷的一個笑,像是把全身的血氣都融到臉上,她笑得眼睛都彎起來,彎成一道漂亮的新月。
她伸手搖搖,“二叔你來啦!上來坐坐呀1陳懷先一早起來,被下人通知說陶沉璧走了,從那時起心就一直懸著。
他騎著快馬早就已經在陳家和陶家之間跑了一整圈,卻沒找到人。
垂頭喪氣行到此處,想要喝碗茶。
只是冥冥中的感覺讓他抬頭。
他抬頭,就看到一叢叢外吊著的蓬勃綠藤中,陶沉璧正在看著遠處。
“你下來。
” “我不下去。
” “那我上去?” 陳懷先找了一把梯子,臨窗放好,三下兩下就爬到了二樓的窗口。
他扶著陶沉璧跳進屋來,對著陶沉璧傻笑。
“二叔此來?”陶沉璧端著陳懷先的手看了看——他的手因為勒韁太緊,已經磨壞了一圈,她輕輕吹了吹,掏出手絹來給他纏好。
又語音平靜地說,“二叔現在,不同往常,要好好珍重自己。
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初桃,為了孩子考慮。
” 陳懷先忽然抓緊了陶沉璧,“你聽我解釋。
” “不重要。
我反正要回家了。
”陶沉璧笑著笑著忽然流出眼淚來,“我也只配在床上聽二叔幾句漂亮話,”她說著就動手去解陳懷先的衣服,“二叔追我這麼遠,想必也是為了這個來的。
” 陳懷先說著不是的不是的,陶沉璧卻就是不聽,一門心思地拉著陳懷先上床。
“是我自作多情,耽誤二叔了,我給二叔賠不是。
”陶沉璧哭得土分傷心,她抖著手一直脫到裡層,陳懷先氣得想扇她耳光,然而一抓著她的手腕,就怎麼都捨不得下手了。
陶沉璧就趁著陳懷先愣神的工夫,把他的褲子褪到膝上。
陳懷先被溫溫熱熱的口腔倏忽含住了最脆弱的一處,上身猛然前弓。
他本是軟著的,被陶沉璧尖尖的虎牙無意劃過尖端,卻瞬間抬起了頭來。
陶沉璧其實很生澀,她嘴生得並不大,此刻費力吞吐,也是強壓著喉口的返上來的不適。
陳懷先齒間淌出一點壓抑的啤吟,他捏著陶沉璧手腕的力道越發沉重。
她青絲凌亂,就著汗水和眼淚貼了一些在臉上。
兩個人都沒赤裸著,勉強可算是好整以暇。
只是她跪在床上,塌著腰,向前弓著身子,極盡的諂媚,而他只是站著,把著床邊的樑柱。
更像是一方屈從,一方掠奪。
陶沉璧憨憨軟軟的,總讓人很想欺負。
陳懷先起初很疼她,不忍心下重手,可相處長了,卻越發管不住自己。
他確實就是想看陶沉璧的身上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是他印記的樣子。
他想在她並不豐腴的胸乳留下清晰的指印,想在她的肩頭脖頸刻下殷紅的吻痕。
他想看她躺在床上剋制不住身體深處的癢意,拉著他的手軟著聲音要了又要;想看她雙眼失神,最隱秘的地方淌的都是他的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