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舒雲柔拎著那個裝著褲子的塑料袋去了附近的警局報了案。她並沒有指望警察能替她破案,畢竟她都沒有看清那個人的樣貌。只把那條褲子當作唯一的線索留給了警察。然後又去戶籍窗口補辦了新的身份證。
從警局出來后她就立刻趕去銀行,用新辦的身份證補辦了銀行卡。可當她查詢銀行卡里的餘額時,發現餘額居然是0。
她趕忙詢問櫃面的工作人員,對方告訴她今天是她助學貸款的還款日。就在今天上午,銀行已經自動將她卡里的所有餘額都划走了。
舒雲柔徹底愣在了原地。她現在不但身無分文,而且還沒了工作,她該怎麼活下去?此時的她,是徹底的六神無主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小旅館的,直到前台大姐詢問她今天是否要續住時,她這才回過了神。
“退房吧,不過請讓我先進去收拾下行李。”
她的東西不多,也沒有心情仔細整理,胡亂一塞了事。
當她拖著行李箱走出小旅館的大門時,她這才意識到,身上沒有一毛錢的她根本沒有地方可去。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喂?”
“舒女士,我這裡是幸福銀行,今天是你助學貸款的分期還款日,你為什麼沒有將款項足額存入?現在還差3814元,請務必於今天存入,否則......”
此刻的舒雲柔沒有心情聽他再說下去,她麻木地掛斷了電話。可手機卻再次響了起來。
“舒雲柔,你為什麼要掛斷電話?我再次通知你,您務必要在今天存入剩下的3814元。”
“我知道了,別再打過來了。”她再次掛斷電話。
可是電話依舊不依不撓地響了起來,這次她看也沒看就直接拿起手機吼了起來。
“我操你媽逼,讓你別再打了你聽不懂嗎?”
“舒雲柔,我是沉澤儼!你考慮清楚了嗎?”
舒雲柔聽到這個聲音后呆愣在了原地。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以致於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正拿著個手機在馬路上抽泣。而電話那頭的沉澤儼既不掛斷電話也沒有主動說話。
過了半天,舒雲柔終於開口了:“我想好了,但是我有個條件。”
“說。”
“我要你先預支我叄個月的工資。”
“卡號發給我。”沉澤儼說完后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舒雲柔掏出銀行卡,直接拍了張照片發到了剛才來電的號碼上。
不到一分鐘,她就收到了幸福銀行的簡訊提示【收到轉賬300,000元】
舒雲柔收到錢后,並不是直接打給沉澤儼,而是先打給了幸福銀行信貸部。
“我不需要再分期還款了,現在就一次性還清!卡里的錢足夠。”
“好的,尊敬的舒小姐,已經成功為您結清了本次貸款,感謝您選擇幸福銀行。幸福銀行祝您生活幸福!”
舒雲柔長長舒了一口氣。其實,即便她沒有及時去還銀行的分期,銀行也不能再拿她怎麼樣了。因為她已經沒有了親人、也沒有了朋友,而且也早就社死過了。但她之所以還選擇這麼做,她只是想讓自己在這一刻之前的人生里保持一分清白,她不想讓這一刻之前的自己去虧欠任何人。
辦完了這件事,她發了個簡訊給沉澤儼【錢收到了,接下來我該做什麼?】
【來我辦公室】
【你不怕我拿了錢跑路?】
【幼稚!】
不得不說,舒雲柔的胃也學著懂事了。雖然一天沒有進食,但還是堅持到她口袋裡有了錢才開始咕咕叫了起來。
舒雲柔四下張望了一圈,發現附近有家肯德基,於是就拖著行李箱走了進去。
她點了一份兒童套餐,並不是因為她現在有多想吃。而是她想到這是她小時候最喜歡吃的,因為兒童套餐里都會附送一個塑料玩具。
舒雲柔一口一口把這份套餐咽了下。她撕開塑料玩具的包裝紙,把玩具拿在手裡看了看,摸了摸,然後又將它輕輕放到了餐桌上。
舒雲柔默默離開了餐廳。一起留下的還有她的行李箱和她的過去......
沉澤儼的辦公室很大,但布置得非常整潔。靠近門的區域是一組真皮的多人沙發,當中的茶几上擺著鮮花和水果。再往裡就是沉澤儼的辦公桌,偌大的桌面上除了一部電話和一台筆記本就沒有再放其它的東西了。
沉澤儼看著面前只穿了一身運動裝並且素麵朝天的舒雲柔。下巴和臉上還有明顯的擦傷,但這些也絲毫沒有影響她的美貌。
沉澤儼拿出一份合同推到了舒雲柔的面前。
“簽合同前我再提醒你一句,我對你的要求是‘絕對忠誠’,你要想好了再簽,不然我會讓你很後悔的!”
舒雲柔兩隻眼睛空洞洞地望著沉澤儼,臉上也沒有任何錶情。
“有酒嗎?”
沉澤儼臉上沒有任何錶情,拿起電話交代了一句。不一會兒,她的秘書就端著一杯放著冰球的威士忌走了進來,然後想當然地將酒杯放在了沉澤儼的面前。
舒雲柔直接伸出胳膊把酒杯拿了過來,然後一仰頭,把酒統統灌進了自己的喉嚨里。冰涼的酒液衝進胃裡后立刻變得灼熱了起來,她的心裡像是燃起了一團烈火,又沿著喉管延燒到了頭頂。彷彿靠著這酒精的刺激,才讓自己感受到了活著的證據。
“筆呢?”
沉澤儼從他的西裝內側袋掏出一支精美至極的簽字筆。他緩緩轉開筆帽,然後遞給了舒雲柔。
舒雲柔接過筆的同時也觸碰到了沉澤儼那藝術品般冰涼的手,心裡像是被針刺了一下。
她根本都沒有去看合同上的條款,直接飛快地在合同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但她心裡很清楚,自己為了那叄十萬把自己給賣掉了。不過無所謂了,她想開了,反正忍耐叄個月,然後就辭職!
沉澤儼瞄了一眼合同上的簽名,然後竟隨手就把它塞進了腳下的碎紙機里。
舒雲柔十分不解,這個男人的行為可真是古怪。
“簽合同只是一個儀式感罷了。我根本用不著靠這幾張紙來掌控你。當我把錢打給你的那一刻你就不再屬於你自己了。好了,現在你是我的人了,記住我的要求‘絕對忠誠’!”
舒雲柔心想這也許就是富二代的某種裝B藝術吧。
“知道了,沉總。”
“不要叫我沉總,這幢樓的每個人都叫我沉總,但你要叫我‘主人’!”
“好的,主~人~”舒雲柔語氣中故意帶了些調侃。
“好,讓我聽聽你大學肄業的原因。”
“畢業前我爸死了,所以沒能參加畢業設計,結果就被學校勸退了。”
“就這些?”
“就這些!”
沉澤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緩緩踱到了舒雲柔身邊。然後他動了動手指,示意舒雲柔站起來。
舒雲柔有點不耐煩地站了起來。
沉澤儼目光冰冷地盯著舒雲柔,手上卻不緊不慢地將右手小指上戴著的一枚古董戒指摘了下來,然後又輕輕地放到了桌子上。
舒雲柔與沉澤儼四目相對,但她看著的卻是沉澤儼瞳孔里那個一臉無所謂的自己。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到了舒雲柔的臉上,正是昨晚被擦傷的那半邊臉。舒雲柔的頭被這巨大的力道扇得偏向了一邊。她沒有立刻感覺到疼,只是覺得半邊耳朵嗡嗡的,腦袋也嗡嗡的,這還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挨打。
“把頭轉過來,看著我。”
舒雲柔再次照做,但眼神帶著怒意和蔑視。
“知道我為什麼要打你嗎?”
“因為我已經賣給你了,你可以打、可以罵、還可以操。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啪!”
又是一記重重的耳光,打在了同一個地方。這次的疼痛來得很快,火辣辣的。
舒雲柔的頭也再次偏了過去,但是這次她沒有等沉澤儼吩咐就主動地把頭回正,然後倔強地看向沉澤儼。
“還記得我對你的要求嗎?”
“忘不了,不就是絕對忠誠嘛!”
“啪!”
第叄記耳光如約而至,舒雲柔的嘴角泛起一抹腥甜,疼痛和屈辱讓她鼻子發酸,眼淚也終於不爭氣地流出了眼眶。她咬了咬下嘴唇,立刻又轉過頭來瞪向沉澤儼。
“你還記得就好。你聽好了,我打你,是因為你沒有在我面前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