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 - 87.自願的

吳浩然一下站起來,聲音很大“你知不知道他”已婚。
兩個字卡在喉嚨。
店員從邊緣已經站在離他兩很近的位置“明聽”了。
吳浩然斜了一眼,拽著她往外走。
店裡兩個人還在竊竊私語。
找了一處遠離人群的地方,余桐坐在一階階梯上,中間隔著半米的距離,吳浩然也坐下,從包里拿出煙,抽出最後一根。
余桐皺了一下眉,沒出聲。
吳浩然深吸一口,吐出,緩緩道“什麼時候。”
“有段時間了,我也知道。”我也知道他已婚,而且還有個女兒。
“他騙你嗎。”吳浩然盯著指尖燃燒的香煙,一節灰白的煙灰堪堪掛在末端,搖搖欲墜。
“不是,我喜歡他。”
煙灰掉在地上,六個字,像耳光一樣,抽的他啞口無言。
“考慮過以後嗎?”
余桐看得見他極力掩蓋顫抖的手。
“沒考慮過,走一步算一步。”余桐深吸一口氣吐出,抬頭往天上看,眼眶有些濕潤。
吳浩然用腳碾熄煙頭,望著她,“他知不知道這件事的後果?”
余桐看著他,“你是在威脅我?”
不爭氣的淚水瞬間從眼尾溢出,豆大的淚珠一顆接一顆往下落。
突如其來的淚水吳浩然有些手足無措,挽起衣袖想給她擦,被她用手臂擋住撇開。
吳浩然沒有否認,也沒承認,“我只是想告訴你,我......”
余桐有一種預感,心裡大概猜到了他要說的話,站起來打斷他,衣袖胡亂在臉上一抹,“那你大可以告到該告的地方去,大不了我從這個學校滾蛋!”這句話幾乎是從嘴裡吼出來的。
“哦,對了,我是自願的。”言外之意,出事自己也並不會控告他。
轉身就走。
心裡像熬過一副中藥,翻滾著不可名狀的苦味,愣在那裡,望著她走遠的背影,鼻尖驀的一酸,視線模糊。
原地坐了很久,離開時黑色石板只剩下那隻被踩扁的煙頭,和被風吹乾的白色痕迹。
余桐甚至沒有聽完那句話的勇氣,不過腦的吼聲震的耳蝸和喉嚨發疼。
低頭無語,眼神失焦,臉上帶著疲憊,機械式的往家走。
突如其來的意外一下子把謹謹有序的生活節奏踩了個稀巴爛。
從未有過這樣極度的焦慮不安。
陳鈺扒拉,坐在教室里還在恍惚的余桐,余桐抬頭,卻根本無心聽她們旺盛的分享欲,看了眼旁邊空著的座位。
腦子裡一片空白。
餘光時不時往樓梯口瞅。
他還是來了。
余桐收回目光,吳浩然拉開凳子,放下包。
整個晚自習兩個人安靜的可怕,陳鈺和張怡禮覺得氣氛十分詭異。
只有李禹盎進來的時候,他低著的頭才抬起來,絲毫不加掩飾的盯著他。
余桐餘光撇到二人之間十分不友好的眼神交流,如果視線可以實物化,估計兩頭兇惡的狼早就撕咬在一起。
下午發生的事,余桐還沒告訴李禹盎,內耗的情緒壓的她喘不過氣,強烈的不舒適感,讓她生理性的噁心乾嘔。
下一秒對著牆角吐了出來,整個下午滴水未進,吐出來一些黃色粘稠物。
余桐被張怡禮送回了寢室。
手機還未來得及上交,李禹盎發簡訊問她,身體不舒服?
余桐回復:沒事,有點頭疼,睡一覺就好了。
第二天余桐早早的就來教室里,叄個人第一次這麼早出現在教室。
余桐看了眼旁邊已經空了的座位,心裡一緊。
張怡禮還在打哈欠,“你們兩個發生什麼事了?”
“兩個人都神經兮兮的,昨晚你兩都啞巴了?你回寢室以後他就搬著東西到那邊去坐了,你們吵架了啊?”
余桐沉默。
看得出來她也不太想說,張怡禮也識趣的不再多問,換了個話題聊天。
啞了一晚上的余桐偶爾會應她幾句。
早自習余桐往那邊望了一眼,他搬到最裡邊坐去了,收回目光,兩人沒有任何眼神對視。
心裡有些意外,他好像什麼都沒說,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什麼,到底是希望他說了這件事還是希望他保留這個秘密。
心底一直惴惴不安,一周的課程幾乎什麼也沒聽進去。
李禹盎明顯感覺她情緒不對,余桐嘴巴從未這麼嚴過,無論他怎麼套,她都裝傻,含含糊糊過去了。
最後被李禹盎問的急眼了,“我想說的時候就告訴你了,你別再問了行不行。”
內耗的情緒十分不穩定,眼淚根本控制不了的往下掉。
李禹盎哄著她,“好了,不哭了,我不問了,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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