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傾雙臂架在秦素的腋下,小臂發力用猶如抱小女孩的姿勢迎面將她抱了過來。可秦素畢竟是個年輕的成年女子,就算體態輕盈,也並不是真正的小孩,而是身量纖美柔長,所以他提起她纖細秀美的長腿盤在自己的腰上,兩手順勢托在她的蜜臀下,還趁著力道未收,故意抱著她往上顛了顛。
在秦素的成長過程中,父親這個年長的男性角色一直是缺失的,孩童時期正是她媽秦子柔換男人換得最勤的時候,她可不想那些今天來明天走的男人碰她,即便對方沒有表現出什麼過分的意圖,有時候甚至能看出來是想通過她來向秦子柔示好,她也一點不想那些男人抱她。即便後來跟宋岳明一起生活,她也已經是個半大的少女,宋叔叔的性格內斂,對她的態度就是對待愛人的遺孤,又清楚她小時候差點遭到猥褻而後失手殺人的事情,加上她剛剛經歷了母親的自殺,性格尤其冷淡沉默,他自然不可能用這樣的姿態抱她。而再往後,兩人的關係發展成了親密愛侶,雖然日常也會溫馨擁抱,也不曾有過這樣的姿勢。
年輕的偶像從小練舞,核心力量不可小覷,“啊!”秦素輕呼了一聲,被原傾顛得不禁伸出雙臂摟住他的脖子,一低頭便對上他的目光,似乎是在小心觀察她有沒有反感,卻正好看到她眼中的意外和新奇,並沒有見到一絲排斥。他頓時放下心來,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露出乖巧漂亮的笑容——天大的錯都能被原諒,何況他這親密頑皮的小小惡作劇?
事實上,秦素很樂於見到他一些隨性而為的舉動,那段被綁架和囚禁的日子帶來陰霾影響正在從他身上逐漸消退,除了愛意甚篤不曾改變,他對待她時終於學會了如何放鬆,不再那麼患得患失,也不再將她高高供奉起來,彷彿她是什麼慾望與安定相結合的神明。
現在的她,是個可以像女孩,也可以像女人一樣,被他滿心歡喜甚至帶著些孩子氣去撒嬌和玩鬧的對象。她縱容地將頭埋進他的頸窩處,輕輕笑了一聲,“別鬧。”
原傾側頭啄了一下她的臉頰,也笑了。
陸秀峰走在他們身側,步履輕盈,單手擋住電梯門,等他們進入后,才落後一步也進入電梯,按下了上行的按鈕。地下停車場的聲控燈隨著他們的離去而逐漸熄滅。過了一會兒,一片黑暗中,靜默了片刻的白燈又一次在某個角落的區域亮了起來。一個身穿淺灰色保潔工作服的中年女人,從一面停車場的承重牆後方陰影中走了出來。
現在根本不是地下室做保潔的時間,她出現的時間點很是奇怪。更奇怪的是,她在這光源並不充足的地下。還戴著保潔服配套的長檐帽,遮住了大半張臉。她的手指死死握住保潔推車的扶手,指甲刮著推桿的耐磨塗層,發出輕微刺耳的聲音。她的嘴唇不停地顫動,口中一直重複著“不可能”叄個字,顯得無比神經質。她喘著粗氣,像是極力壓抑著某種憤怒,惡狠狠地盯著電梯的方向。被帽子邊緣壓住的公主切發梢沁滿了濕噠噠的汗水,兩邊眼角堆滿皺紋,加上衰老又陰鬱的面容,控制不住的扭曲表情,讓她整個人都散發出令人不適的感覺。半晌后,在聲控燈即將熄滅的那一瞬間,她的情緒又忽然詭異地平靜了下來,臉上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彷彿對某件事或者某個人,病態一般地誌在必得。
最後,她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空氣說了一句,“沒關係的,不是哥哥的錯。”
都是那個女人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