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陸展元深深地低下了頭,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沅芷的確樣樣都不及你,我也樣樣都不及,我……” “哈哈哈~”小姑娘笑了,她的笑帶著哭腔,夾雜在風雨的冥音中,可以穿透人的心靈。
“莫愁,你不要這樣傷自己。
”陸展元情不自禁地向前踏出了一隻腳,但落地時他顫抖著把自己的身體挺住了,他的手攥成了拳。
何沅芷的手伸了出來,停在半空,她沒有去拉陸展元的衣襟,她的淚也滑落下來了。
這個故事在什麼人身上也發生過?誰?我捧著自己的腦袋玩命地想,怎麼也想不起來了,但我知道,這樣的事情我見過,真的見過呀!就是這相對的無奈。
他媽的緣分!誰定下的規矩?緣分值多少錢一斤?啊?誰告訴我一下!?我喜歡她,為什麼不能和她在一起?為什麼?我尻!是我傷害了她?還是她傷害了我?有必要找到那個答案么?會不會找到了反而更難受?有可能,我有這經驗。
“你喜歡我?” 誰?誰在和我說話?怎麼這聲音這樣的熟?這聲音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這是在哪兒?哪兒? 風呢?還在,怎麼不那麼陰冷了? 雨哪去了?破廟呢?倒了? 我又怎麼了? 我面前站的是誰?那夜一般的青衫,那驚詫的眼睛,那還殘留著嬌羞和窘迫的無雙面頰,落在腳邊的劍,清冷如水。
那個叫莫愁的小姑娘呢?陸展元和何沅芷呢? 我又回來了,是我夢中的姑娘,她現在是一個把我抓得死死的男人。
能在見到她,太好了。
“喜歡。
” 這話是從我嘴裡說出來的,我不知道自己的聲音可以這樣的低沉而堅決的。
原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時候,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力量花在了決定上,那麼聲音就低沉了。
真的是需要好大的勇氣的,他站在我的面前,站在我的心裡有好久了,他青衫飄飄,風華絕代,要命的是一個翩翩佳公子。
我呢?我想他好久了,要命的是我是一個……也是一個男人。
我知道這話說出來是一件驚世駭俗的事情。
男人喜歡男人,不是做夢吧?可我有什麼辦法?我喜歡了,我又不願意欺騙我自己,我在思念他,我無數次的渴望得到他的吻,得到他的撫摸,同時,我無數次地想觸摸他的身體,想……我不能騙自己,我也不能欺騙他,我告訴他,會怎麼樣?他拒絕我怎麼辦?我不知道有沒有別人可以來替代他在我心中的位置? 其實是可以替代的,心中的熱情會隨著時間和境遇的改變而改變的,什麼事情都是會忘掉的,不是忘掉,而是淡漠掉。
我有這經驗。
激情也會被外界的壓力給壓垮掉,鄙視,不解,朋友的疏遠,親人的厭憎,經歷多了,那麼就連自己也以為自己幹了件觸犯天條的事情,而愧疚。
我有這經驗。
但是我管不住自己,我不願意想以後,現在的我必須要真實地面對自己。
我喜歡他,沒錯,我想觸摸他,想和他好,這都沒錯,我的心裡就是這麼回事。
我就是想了,我說了,又有什麼錯?誰說我錯了?我幹什麼關你屁事呀?!老天?賊老天,你下來啊,跟我好好地比畫比畫!你用你的五指山,我用我的火焰,咱們好好地比畫比畫!我尻!以為我怕你?你怕我了吧?!呸!誰怕誰很重要麼?重要的是我不能欺騙自己。
說出來的時候,我真的很有勇氣,覺得自己輕了,同時又重了,我知道我必須承擔自己說出來的一切,包括懲罰,我準備好了。
他盯盯地看著我的眼睛,彷彿不能置信。
我一點也沒有膽怯,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坦然地面對他,他的眼睛,他好美,他把我的烈火點燃了,就要他來給我撲滅,就要。
他的眼珠里有我,我的想必也有他了,他在我的心裡舞蹈好久了,好久……我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最害怕的事情沒有發生,他沒有來譏笑我,他真好! 他只是有點驚慌,他的眼波快要亂掉了,他的嘴唇蠕動著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他使勁地喘息,他在躲閃我燒過去的烈火,他怕我? 我很定,我的眼睛想必是炙烈的,我的嘴唇蠕動著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我的胸脯也劇烈地起伏著,我使勁地喘息,我在捕捉他躲閃著的心靈,我要他! “你不要過來!” 他的手撐在我的胸前,他的另一隻手托住了自己的額頭,他閉著眼睛,別開他的臉,一縷柔絲滑落下來遮住了他的半邊面頰,他要躲到裡面去了,他變得朦朧,迷離,不定。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怕他又會從我的眼前飄逝掉。
他的手好軟,但是有點涼。
會暖的吧?用我的體溫。
他慌了,使勁地要把手抽回去。
我不撒手,就讓他的手在我的心口,就讓他知道我的心跳都有多激越,那是為他。
“撒手!你撒手!你放開我!” 他的臉脹得通紅,他不敢看我的眼睛,他只是使勁地要掙脫掉。
“你看我是真的。
” 我只是固執地把他的手固定在我的心口。
他的左掌劈下來了,斬在我的肩頭。
我怎麼了?我怎麼好象半邊身子突然麻木了?眼前的景物好象也變幻了起來了?我是倒下了么?我的手指正從他的手上滑脫了?他的手真的那麼的滑么?是挺滑的,膩膩的,軟軟的,但不留手,這是我第一次接觸他的肌膚,他的手…… “不許你……不許!”他扳著馬鞍飛身逃到了馬背上了,他咬著嘴唇,他不敢看我,只是用眼角瞟了我一眼。
“你?你……”他的目光過來了,他看見我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我直挺挺地躺著,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他,一動不動。
我沒有受傷,但我的心有點傷了,他在拒絕我了。
他的拒絕把我的烈火燒得更加炙烈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慾望了,現在就要,不管他願意不願意!對!就幹了。
我想我會幹,我見過人家是怎麼弄的,我應該不是問題,到時候溫柔一點就是了。
我不動是因為我要一下子就成功,他雖然有點兒慌,但畢竟是一個武功很強的高手,要是打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我們之間也會出現不能癒合的裂痕,我準備偷襲他,前提是他不會馬上走掉。
他沒有走,他坐在馬背上,有點不知所措。
我讀不太懂他的情緒,他好象很煩惱,很惱火,同時又有點關心我,他的目光很亂。
“喂,你真的完蛋了?”他從馬背上下來了,“不會這麼差勁吧?我只是……我下手太重了么?你不能對我胡鬧。
”他看到我的臉突然很紅,胸腹的起伏變得劇烈了起來,眼神變得痛苦異常,他有點緊張。
他知道自己的內功很特別,而且剛剛的那一掌實在是已經用了七層的功力了,會不會真的傷了?他的手過來號我的脈門了…… 我坐起來,瘋狂的念頭變得無比的瘋狂,但看到他那凌亂的眼神,我真的有點捨不得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