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惟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所謂的“愛”亦或是“喜歡”於他而言都太過淺薄。
他或許一輩子都理解不了這兩個詞,可是他臣服在自己的慾望之下,甘願為了自己眼中獵物而不惜違背本性,甚而不吝於偽裝
成為另一個身份。
他試著應和那些所謂帖子、影視中男女關係的走向。
似乎時時刻刻將孟初放在心上,他做的很好,這對他來說並不難。
孟初不想要他,鄭惟卻未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何不妥,也不會有世俗觀念中他這番堪稱做小伏低的念頭。
他單純地想孟初陪著他。
你讓他如秦則那般輕易就退卻,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鄭惟或許不是做不到,只他根本再不想重複,這於他而言太過糟糕。
孟初的話事實上泄露她內心的鬆動,鄭惟很快就發覺她對自己的態度隱隱變了。
鄭惟於這方面,總有自己的判斷。
他反不動聲色地規矩起來。
劇組眾人留意后,回過神來,鄭醫生大概就是為了孟初才進組的。
畢竟這位的車就停在影視城停車場里,連劇組裡負責衛生的阿姨,都能看出那車子,絕非一般醫生能買得起的。
劇組裡人多口雜,孟初好歹前段時間累積了些流量,還是有人偷偷拍下照片傳出去,將消息賣給娛記。
結果出乎意料之外,最後網路上什麼水花都沒能濺起來。
電影拍攝進度很慢,秦則有套自己的規矩準繩,甚至一整天都未必能過幾個鏡頭,就便是孟初飾演的女三號,近一個月,戲份
也沒拍完。
尤其戲份最多的男女主演,僅單單一個吻戲,就“咔”了數次。
鄭惟這段時間都呆在劇組,留在現場隨時待命,因為孟初的緣故,他反有些適應了劇組環境。
如今乍瞥見擁抱在一起耳鬢廝磨的兩陌生人,男人猛然清醒,眸子里那麼點光亮頓時斂跡。
他扭頭看過眼在休息區躺椅上曬著太陽,舒服得幾乎昏昏欲睡,手中劇本掉在地上而不自知的孟初。
此時冬季雖冷,然陽光和熙,從薄薄的雲層間照射下來,似將一切都籠罩在其中。
除了鄭惟。
孟初電影中扮演的是個亦正亦邪的角色,不涉及任何男女CP,鄭惟先前完全忽略了這點。
一想到哪天個陌生的男人也這樣摟著她,親著她,鄭惟閉了閉眼,骨子裡溢出的亢奮近乎炸裂。
孟初初。
男人心情糟糕,一直持續到了年三十,非但沒能得到宣洩,倒愈演愈甚。
“我媽說晚上請了鄭爺爺和小何叔一起去家裡吃年夜飯。”孟初抽空跟家裡視頻聊了會兒,告訴鄭惟。
鄭惟的母親是鄭老爺子的獨生女,長年定居在外,滿世界各地跑,不怎麼回來,好在還有個孫子,卻不能陪著,也是可憐。
劇組場地人工費都是按天計,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處於開機狀態,不存在臨時停機休息的情況,他們今年註定得在劇組度過。
電影組人員編製要比綜藝節目組更多,三十晚的年夜飯熱鬧的堪比殺青宴。
劇組在附近的酒樓包下能容納200人的宴會大廳。
座位自然都是早分配好的,製片、導演、幾個主創一桌。
孟初及幾個演員另一桌。
鄭惟么,和後勤部門的同事們坐在近廳口的位置。
離孟初遠遠的。
鄭惟疏懶於處理人際關係,桌上幾位同事基本上都沒與他打過交道,但雖沒交集都在劇組聽過他的名聲,醫術不錯,據說還是
個二代,這是特意窩在劇組追女星。
鄭惟平時看著冷漠疏離,如今上了酒桌大家喝多了,戒備感不自覺便降低了幾分,說起胡話來。
負責劇組餐飲供應的小哥甚至調侃道:“鄭醫生不簡單啊,我們私下都說,孟初可是比圈中那位花瓶女星還要美呢。”
他旁邊的人打趣:“鄭醫生,聽說你是特意為了孟初才來的劇組?”
一桌子的人都笑了。
鄭惟面色不變,看著絲毫不在意這些話,跟著鬨笑的眾人後面勾起唇,“是啊。”
臨近席散。
推杯換盞幾番酒下肚,周圍觥籌交錯互相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