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頭人讓秦姝辰穿的戰甲,是一套漆黑的軟甲。秦姝辰對這身軟甲感到眼熟,想了想是她在遊戲中碰到戰鬥時,最常穿的裝備的同款,看起來是個仿製品。
這樣看來,這弓也和月神弓有九分相似。這魚頭人,是拿自己當巫女的活體手辦了,雖然自己就是巫女本人。秦姝辰不顧手臂還在流血,默默換好軟甲,強行振作精神。
這或許是個逃跑的機會,如果有辦法擊中這魚頭人的致命點的話。
雄性動物的脆弱部分,除了常知的睾丸和喉結外,骨骼也比雌性脆弱。特別是小腿骨中間和腕骨側面,攻擊對位置,用很小的力氣就可以讓他們失去行動力。
秦姝辰按照魚頭人的指示,“啪啪”甩了他幾十個巴掌,魚頭人爽到龐大身軀在地上扭成一團大吼大叫,不停讓秦姝辰再大力一點。像蛆蟲一般滲出黏液,像狗一樣大張著嘴喘氣。水中動物特有的腥味瀰漫開來,令秦姝辰肚子里沒啥東西也感到反胃,咬住薄紅的下唇忍耐著,抬腳對著魚頭人一通亂踢亂踩來泄憤。
秦姝辰餓肚子又失血,很是虛弱,踩下去沒多大力氣,魚頭人滾在地上不是很盡興,終止了這個活動,讓秦姝辰繼續甩他巴掌。等秦姝辰兩隻手掌皆扇得通紅,魚頭人才小腹抽搐著叫了停。
“把那邊五套衣服輪流換上給我看看,然後拿匕首捅我這裡。”魚頭人掀起上身的盔甲,心口處有個猙獰的凹陷傷疤,差不多直接貫穿心臟。魚頭人指給了秦姝辰看,示意她捅這裡。
這......心臟受過這麼大傷都沒死?秦姝辰低頭掩蓋住眼裡的失望,假意順從地一套套換衣服,按照魚頭人的意思對他又打又罵。秦姝辰本想找機會拿匕首捅穿魚頭人的脖子,現在看來要重整計劃。
“你知道,這個傷是怎麼來的嗎。”魚頭人自顧自地回憶道,紫色的臉上居然浮現出了潮紅,本就粗重的呼吸和牛喘越來越像。
“當時我還是一個小兵,QIN根本就沒注意過我。她拿著漂亮長弓的薄涼樣子啊,整個海怪團的人看見她都是硬得不行。她打過仗的地方,能香好幾天,誰聞到都能射上好......額啊!”
好了,你可以不用說了,你們海怪難道是犬妖嗎?香你個鎚子鏟鏟!秦姝辰從來不關心遊戲里18+的部分,聽到這些炸裂發言噁心到不行,手裡的匕首從魚頭人的口腔捅進了喉管,讓他閉嘴。
“我還沒說完呢,你等會再捅。”
這魚頭人能成為首領,確實有些本事。秦姝辰已將他的喉管完全切開,他完全不在意地將匕首抽出還給秦姝辰,喉部的大口子幾乎是立刻癒合,血都沒流出幾滴。
魚頭人又說了一些噁心秦姝辰的行軍細節,才提到自己是主動湊上去讓巫女在自己心口炸了一片咒符,至今仍很回味巫女當時的發香體香。
所以眼前這個極像巫女的小東西,根本不可能是巫女嘛。巫女要是還活著,不出兩天就要把這個海域的海怪全滅了。別說像抓住這個小東西一樣抓住巫女,十個自己一起上也近不了巫女的身啊。
“可惜妖王喜歡QIN,不然等QIN的屍體到手,我肯定要把她做成壁尻,讓整個海妖族都爽一爽。你說妖王一個娘們,喜歡另一個娘們做什麼,是不是沒有嘗過婓人的好?不過她喜歡的是QIN,倒是也能理解。”
你唯一的好,只有將來死得好。秦姝辰穿回一開始的黑色皮甲腹議道 。聽了一大段別人意淫自己的話,很難不陰暗。
“今天你沒啥力氣,打我沒得意思。先休息養養傷,這裡的下人你隨便用。等到了妖王那裡,要給我美言幾句啊。”魚頭人似乎篤定這個替身會得到妖王的喜歡,除了口上花花和將秦姝辰當可換裝手辦,沒做其它出格的事情。
等魚頭人走了,秦姝辰愣怔地注視還握在掌中的匕首,手臂上的血液順著她垂下的手臂,流到了手指上。
犯罪心理上有個“三次效應”的說法,一個人主動殺雞,主動殺三次就會麻木,以後殺雞就不會有感覺了。而第一次就殺不了雞的人,大概率一輩子也不會殺雞。
主動殺人也是,要麼殺不了,要麼殺了就一發不可收拾。秦姝辰一直是守法公民,情緒也是難得的穩定。剛才拿匕首捅向魚頭人時,卻沒有絲毫的猶豫和不適,彷彿這樣做過無數次了。而這樣做過無數次的,應該是身為遊戲角色的巫女,而不是操作巫女的玩家秦姝辰本人。
秦姝辰又打量起手上那出奇熟悉的素銀戒指,恍然間有了莊周夢蝶之感。到底是自己玩了《辰星》這個遊戲,現在穿越到其中。還是自己以為的現實世界,只是巫女也就是自己虛假的一場夢呢。
更令秦姝辰惶惑的是,穿過來不到一天的時間,除了記得和《辰星》這個遊戲有關的內容,自己對穿越前世界的記憶越來越模糊。
可除了莫名的熟悉感,巫女會的我都不會,探究哪個世界才是真實的,有什麼重要的。秦姝辰將無用的情緒暫且拋開,她現在最擔心的是蒔蘿的安危,要快點潛上岸才好。
在秦姝辰沒注意的時候,左手上的素銀戒指吸飽了血液,變成鮮紅色閃爍寶石光澤的圓環,給秦姝辰百年沒見陽光的瑩白手指染了些許潤澤。
秦姝辰起身準備逃跑,然後瞬間因大量失血的暈眩倒在了地上,左手上的戒指嗑了秦姝辰粉糯的下唇,一份物品清單突然出現在秦姝辰的腦海里。
雖然只是物品名字,沒有圖案,但有囤積癖的秦姝辰對所有物品的名字都瞭然於心。秦姝辰心念一動,一個藥水瓶真如她所想的那樣,出現在了手裡。
這戒指屬舊電器的嗎?要拍一拍才能用。不管怎樣,關鍵時候這戒指還是救了命。秦姝辰仰頭喝下這瓶治療藥水,眼前黑白的世界恢復了正常,體力也恢復了一些。
能儲物的空間裝備在這個劍與魔法的世界並不少見,普通人里富裕點的都會備上一個作為倉庫使用,秦姝辰的空間只比別人多了一個顯示物品名稱的功能。秦姝辰其實問下其她有空間裝備的人怎樣使用就好,也就不用差點在大街上裸奔。
“這位大人,請您躺好。”被魚頭人派來照顧秦姝辰的女怪聽見倒地聲,急忙進入裡屋扶起秦姝辰。
同樣是海怪,這女怪身上的腥味,可比那魚頭人好聞多了。“您是想父親大人了嗎?他今天得了個叫蒔蘿的金髮綠眼女子,要晚上才能來看您。”
可惜不太會說話,秦姝辰聽到女怪說她想那隻魚頭人,頓覺和吞了蒼蠅一樣噁心。不過金髮綠眼,不就是她要找的姑娘嗎?
“我是很想他,能帶我過去見見他嗎?我不想他和其它人混在一起。”秦姝辰努力做出哀怨心痛的表情,配上先前摔在地上流出的生理性眼淚,掛在長長的眼睫上要落不落,泛紅的眼尾也楚楚可憐。
“這......好吧大人,這碗肉湯請大人順便幫我帶給父親。”女怪被秦姝辰的有心示弱迷惑了一瞬,臉色有些微紅。隨即眼神閃爍,遞給秦姝辰一個托盤。
之後好像是不放心,女怪又給了秦姝辰一個小瓶子。“父親性格殘暴,要是他因為被你打擾了生氣,你把瓶子里的東西撒他身上,就有時間逃跑了。他在北邊第一間屋子,你朝這邊直走就好。”
“謝謝妹妹。”聽見秦姝辰叫自己妹妹,女怪臉上又是一紅,低頭不再和秦姝辰對視。
秦姝辰轉身去找魚頭人,在女怪看不見的角落敲了敲儲物戒指,將肉湯和小瓶子都放進儲備戒指中,看它們會顯示什麼名字。
“噬心散魚肉湯”
“箱型水母粉塵”
唔,一看就都是劇毒的東西,剛才那妹妹真是個大孝女啊。秦姝辰將肉湯和小瓶子從戒指中重新取出,默念“大郎,喝葯了。”推開了魚頭人所在的房間的門。
門后卻是一副煉獄景象,整個房間的地面都被來歷不明的褐綠藤蔓覆蓋,藤蔓還在如心臟律動般不斷抽動長大。魚頭人本來巨大的身體,被攪碎得看不出來原來的樣子,任憑他身體的恢復能力再強,也已生機斷絕了。
那麼,蒔蘿在哪裡呢?
秦姝辰克制住轉身逃跑的本能,頭皮發麻地跨過魚頭人變成碎肉被藤蔓吞吃的屍體,試圖在滿目褐綠色中,找到蒔蘿的身影。
等這些詭異藤蔓吃掉魚頭人,不是要吃自己就是要吃蒔蘿,要趕快才行。秦姝辰又喝了瓶藥水,硬著頭皮攀爬在藤蔓之間,除了找到白綢裙的碎片,就只找到了那還沒來得及從蒔蘿身上拆下的淫具細鏈,那淫具現在嵌在某根藤蔓上,倒像是藤蔓本來就有的東西。
等下,剛才那女怪說自己要找的姑娘叫蒔蘿。蒔蘿?是某種小草的意思嗎......還有這嵌在藤蔓里的淫具,破碎但完全沒沾血的白綢裙。
“蒔蘿?”
秦姝辰有了一個猜想,低頭對著腳下的藤蔓喊道。
藤蔓停止律動一刻,隨即瘋狂地扭動將秦姝辰纏繞起來架高,每一根藤蔓都想貼在秦姝辰身上,互相搶奪著秦姝辰身上的空隙,但對待秦姝辰的力度還算輕柔。
一天之間被震驚無數次的秦姝辰,已經見怪不怪了。不管蒔蘿變成什麼樣子,秦姝辰說了要對蒔蘿負責,自是會帶蒔蘿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