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小奇給她送飯,他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有機會上樓,可以看傾城一眼,然後安靜地收拾回來碗筷。傾城看上去很孤寂,有時候他忍不住想要和她說話,或者只說一聲「早」。但每次都忍住了,只能對她笑一笑,點點頭。
方達不經常回來,但每次回來都會帶一個女人,然後在傾城的隔壁做愛。他們開著門,叫得很大聲,肆無忌憚的呻吟回蕩在整棟樓之間。後來,基本上也不睡在家裡了,只帶女人回來做愛,做完了,敲敲傾城的門,然後離開。龍小奇每次都能聽到,每次都壓制著自己想要手淫的慾望,他已經養成了習慣,沒有那床響聲,似乎連手淫的快感也少了很多。
第四個月,有一天龍小奇突然聽到方達在樓上喊叫,他大笑著:「看啊,都來看看,我老婆忍不住了!她在扣屄呢……看看她多淫蕩吧!這個騷貨……」然後是傾城一聲哭,聲音綿軟無力,惶恐而憤怒。
龍小奇沒上去,他當然不能上去,如果在幾個月前,想到傾城那樣的行為畫面,他的陰莖就會勃起,然後會手淫,一直到自己精疲力竭。可這時候,他卻沒一點慾望,甚至在心裡充滿了傷感。
再上去送飯的時候,傾城開始迴避他的眼光,她臉上寫滿了羞恥,幾乎頭也不敢抬。龍小奇很想安慰她,卻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他不能和她說話,只能對她笑,然後點頭。可現在,她連看他也不肯了,永遠低著頭,然後給他一個背影。
龍小奇不知道傾城是怎麼熬過每一天的,他想那一定很艱難。他開始試著到晚上不看電視,不看書,只是安靜地躺在床上,想象著傾城的樣子。他覺得這是和她做伴的方式,也許她不知道,不過不要緊。
第七個月,有天他在院子里洗車,開了車裡的音響,突然看見傾城站在窗邊側著臉,似乎是在聽。他開大了聲音,然後慢慢地洗,心裡忽然覺得安慰,像是完成了一件許下了很久的願望。看著那邊側耳傾聽的傾城,眼睛突然就紅了。
他買來一台收音機,每天方達不在的時候,就站在樓梯下聽,他不肯走到房間里,生怕傾城會聽不到。
有一天,他開收音機的時候,突然聽到樓上傳來兩聲敲擊聲,似乎是筷子敲在門上的聲音。他上樓,看到傾城就站在門邊,手裡果然拿著一根筷子,她還是把自己梳理得很整潔,還是不說話。第二天再開收音機的時候,又從樓上傳來兩聲敲擊。連續幾天都是如此,直到有次他調台的時候,突然又聽到敲擊,這次卻是一聲。再調一下,上面又敲了兩聲,他就繼續調,到原來的頻率,樓上就又變成了一聲。
從那天起,他們有了第一個默契,傾城想要換台的時候,就敲兩聲,龍小奇就幫她調台,等到找到她想聽的節目,就敲一聲。
一年零兩個月,龍小奇送飯過去的時候,傾城第一次伸手去接。他感到傾城的手指在盤子底下輕輕碰觸了自己一下。從那次開始,每次送飯,兩人的手指都會輕輕觸碰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地分開。龍小奇回到自己房間以後會興奮很久,把碰觸到傾城的那根手指含進自己嘴裡,像含著傾城的手指一樣。
一年零九個月十三天。龍小奇碰到傾城手指的時候,覺得和平時有些不太一樣。下樓的時候,他發現指尖有一點濕,他看著自己的手,很久。當時他不清楚那意味著什麼,只是感覺很奇妙。關於傾城,任何一點細微的不同,他都會留意到,然後記下來,深夜的時候,躺在床上回味。
第二天,傾城看見他的時候,臉很紅,卻沒有低頭,甚至,轉身以後又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龍小奇又一次感到了指尖的濕滑。
傾城的手,很白細,通常都會很乾燥。無數次的碰觸,龍小奇對那種感覺已經很熟悉。他曾經無數次把那柔軟的指尖想象成傾城的手掌,傾城的臉,傾城的大腿或者傾城的乳房!他就用那隻手撫摸自己的陰莖,用指尖觸碰自己的龜頭,手指就化成了傾城,輾轉在他身體里歡快和呻吟。
他從來沒有想過傾城的陰部,他甚至覺得傾城不需要有陰部!傾城用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都能讓男人射精!哪怕沒有碰觸沒有呻吟,只要她看著,看著一個男人的陰莖,那個男人也可以達到高潮。
這一次,龍小奇想到了陰部,他的手指一直在無法抑制的顫抖,這種顫抖從指尖擴散到全身。他把手指放進了自己的嘴裡。指尖是濕的,他的舌頭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微鹹的味道,他就突然知道了濕的來歷,也第一次知道了傾城下體的味道。那是屄的味道,傾城的!
從這一天起,龍小奇覺得傾城已經成了自己的女人。
他有了新的習慣。用一塊很乾凈的白紗,擦拭每次傾城留給他的濡濕,仔細的保存好,等到深夜的時候,把紗拿在手裡把玩,就像把玩傾城的身體。然後湊過去,嗅那淡淡的味道,就像嗅傾城的身體。最後,他把傾城的身體覆蓋在自己臉上,用手淫結束這一天。他總是把白紗放在胸口睡覺,就睡得十分踏實,像抱著自己的愛人。
傾城的目光,每次都會在他臉上停留一下,既不停頓也不匆忙,但是眼睛里的光芒卻越來越亮,像是在燃燒的火焰。龍小奇勇敢的迎接她,那個短短的一瞬間里,他覺得自己也成了火焰,把傾城的臉烤得通紅。傾城的臉,本來很白皙,但是她臉紅的時候,就會很嬌艷!
龍小奇很想在那個時候對傾城眨一下眼,像對情人的曖昧和調皮那樣。可是他捨不得,在目光交錯的時候,他不願意缺失任何一個瞬間!他仔細地記憶傾城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和每一個眼神。然後讓自己的目光跟隨著她,最後消失在門后。
日子在沉默里度過,火焰卻在沉默里燃燒,越來越旺盛炙熱。
這一年的冬天,是個格外寒冷的冬天。在最冷的那天晚上,傾城給了龍小奇一個特別的禮物。
在遞迴來空碗的時候,傾城突然用另一隻手扶了一下,好像是擔心他接不穩碗筷,害怕跌落到地上一樣。這樣的動作,以前從來沒有過。龍小奇在那隻空碗裡面,發現了一根毛髮。毛髮是彎曲的,末梢有些發黃,像是少女染過的頭髮。
那個晚上,龍小奇一夜沒睡。就好像結婚前夜的新郎,他把那根彎曲的毛髮放在掌心,仔細地端詳,就像是在看訂婚的戒指。
禮物漸漸多起來,總是在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或者是一根頭髮,或者是剪下來的一片指甲。龍小奇覺得,傾城正在一點一點地把自己的身子送給他,就像是彼此思念了一個世紀的戀人,毫無保留,徹底的而完整。
除夕的晚上,方達沒有回家。龍小奇坐在樓梯上,抱著收音機度過了漫長的一年。新年的鐘聲敲響,鞭炮的響聲掩蓋了收音機的聲音。他突然很想看傾城一眼,看看她過完年以後的樣子。但是那房間的門緊閉著,裡面什麼聲音也沒有。
他再也忍受不住渴望,打開了方達的房門。
監控是永遠開著的,房間里的燈也是永遠開著的,傾城也永遠在監控裡面。
龍小奇看到一個奇怪的畫面:傾城卧在冰冷的地上,安詳地閉著眼,把耳朵貼在地板上,像是在傾聽。她的手,舒展開五指,輕輕的撫摸著地面,就像撫摸情人的身體。
龍小奇咬著牙,看著屏幕在眼前模糊。他努力抑制著衝動,不讓自己衝進傾城的房間。他在方達的卧室里呆了一夜,等傾城睡了,他就翻看以前的畫面。傾城永遠都在畫面里,她呆坐著,她站在窗前,她化妝,她換衣服……在很短的時間裡,他能看到傾城的乳房,赤裸的身體就像花一樣開放。長長的腿和細細的腰,優美的臀部緩緩閃動,雪一樣影射著燈光。
傾城會在穿衣服之前自慰,那個時候她蜷縮起身子,把手緊緊地夾在雙腿中間,然後讓身體從慢慢蠕動到顫抖。她會閉著眼,讓另一隻手在虛空里展開,要抓住什麼東西一樣停留在半空。
傾城每次換完衣服,都會在門口站一會兒。有時候,會拉開門,把腳伸到門檻的位置,再收回來,再伸出去,又收回來,低著頭,不停地重複。
龍小奇不能經常進方達的卧室,他知道被人發現的後果是什麼。但他永遠記住了傾城的身體,記住了她伸在空中的手掌。
那天以後,龍小奇在睡覺前,總會用一根竹棍,在房頂上敲三下。
春天是多情的季節,這個春天,是龍小奇最多情的一個春天,也是他最幸福的一個春天。
他跟著方達去了一趟天津,整整六天,他都沒有看見過傾城。在回來之後進門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了站在窗邊的傾城。她安靜地站著,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目光卻始終停留在他臉上。龍小奇不能仰頭去看她,方達就站在院子里,像平常那樣叉著腰,咒罵著天氣。龍小奇只能在院子里洗車,把自己停留在傾城的目光里,他一遍一遍地洗,然後仔細地擦。他能感受到傾城的目光,像是道火焰,慢慢把自己融化。
晚上送飯的時候,方達已經走了,他的晚上永遠都在忙碌。龍小奇等傾城接過碗以後,沒有向往常那樣轉身走開。他退到監控的範圍以外,對著傾城做了個手勢:伸展了五指,讓手掌停留在空中。
傾城看到了,停下正在轉回的身體,就那麼半回著頭,安靜地看著他。她立刻就明白了那手勢代表的意思,卻沒有羞澀和畏縮,甚至連表情也沒什麼變化!
她的目光一點一點地下移,緩慢又堅定。最後,停留在龍小奇的下體,就定在襠部的位置。龍小奇覺得那是一種暗示,或者是傾城的鼓勵!就像是久別新婚丈夫的妻子,把渴望包裹在沉默中告訴他。
龍小奇就做了一件他從來都沒想到過的瘋狂的事。他拉開了褲子的拉鏈,把陰莖從裡面掏了出來,然後看著傾城,從她的眼睛,看到她的胸口,從胸口移動到雙腿。傾城什麼表情也沒有,卻緊緊地盯著他的陰莖,傾城穿的是一條牛仔褲,緊身的布料綳在腿上,甚至可以清楚滴看到賁起的陰阜。龍小奇的陰莖就在傾城的目光里勃起,堅硬著。他的手有些涼,握著陰莖緩緩套動,目光里有朝聖者的痴迷,也有狼一樣的貪婪!
沒有驚愕,沒有羞愧,他們中間只隔著短短的距離,可這短短的幾步,卻如同亘古不變的銀河一樣把兩人遠遠地隔開。沒有擁抱,沒有愛撫,甚至也沒有了目光的交錯。除了動作的那隻手,都靜止著,所有的情慾都在靜止里流動。
除了傾城的房間,沒有別的燈光,傾城站在燈光里,影子拖在地上,長長的拉開去,像一條孤獨的魂魄,被擠壓在冰冷的地上。
除了沉重的呼吸,沒有別的聲響,龍小奇站在黑影里,身形隱藏入黑夜,暮色壓下來,吞噬了整個世界,只留下一縷燈光。
這一年的夏天,閏五月。到了五月最後的一天晚上,龍小奇買來了蛋糕,插上二十六支蠟燭,坐在熄了燈的小屋裡等著十二點的到來。六月一日,是傾城的生日,明天方達會在家。方達在家的時候,他什麼都不能做。
在他在傾城房門口點著蠟燭的時候,門就輕輕的拉開了,好像傾城早就知道他在。門開得很小,只有一道縫隙,傾城的臉就隱在縫隙里。
龍小奇捧著蛋糕,遠遠地站著,他不能再往前走。一天裡面,除了送飯,他不能進那個房間,甚至連上樓都是禁忌。所以,傾城吃不到蛋糕,她只能遠遠地看著。門縫裡的傾城,對著遠遠的蠟燭吹了口氣,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兒。龍小奇覺得這時候的傾城,突然變成了一個小孩子,也許是因為這門的高大,也許是因為這樓的空曠,他們一下子渺小起來。
龍小奇用手指挑起奶油,遠遠地伸過來,向著傾城。然後縮回手臂,把奶油送進自己嘴裡。他看見傾城張開了嘴,笑了一下,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來。
接著做了一個輕咬的動作。那是傾城很久都沒有的笑!他繼續重複自己的動作,直到把蛋糕吃得乾乾淨淨。傾城也重複著那個輕咬的動作,直到眼睛里的淚流下來,經過嘴邊,落在地上。
龍小奇的心在那一刻疼得無以復加,他突然瘋了一樣把蛋糕盒摔在地上,用儘力氣大聲唱起來:“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聲音穿過夜空,回蕩在寂靜的深夜。
門,被慢慢地拉開,燈光里,美麗的傾城穿著最美麗的裙子。她把肩帶緩緩地從肩膀上褪下來,光潔的肩膀被燈光罩上了一層光暈,神聖得如同仙女。裡面沒有胸罩,豐滿,圓潤,柔軟卻又堅挺的乳房對著前面的男人,驕傲著。
龍小奇就對著乳房手淫,他能對著傾城手淫的時候並不多。雖然方達經常不在家,可如果不能確定,龍小奇就不能冒險。他不怕懲罰!可他害怕看不到孤獨的傾城,害怕傾城沒有了他會更孤獨!
傾城愛憐地看著那個男人,她把胸膛高高地挺起,她第一次不舉得羞恥,像是要奉身給神壇的處女。龍小奇努力套弄著陰莖,他的心裡卻滿是悲哀,可他要射精,射給傾城看。
傾城忽然抬起手,在空氣中握住,似乎要抓住什麼東西,虛空里握著,然後一下一下地,慢慢地套動。
天空沒有月亮,一顆星星也看不見,漆黑的夜裡,孤獨的樓中,光明裡的乳房和黑暗裡的陰莖,交織出一副淫蕩的畫面,傷感的卻如同一首老歌。
傾城走出房門的那天,方達不在。也許,他是不想在。清晨的陽光照進房間的時候,傾城從房間里走出來,順著樓梯一步一步邁下台階。龍小奇在院子里,他穿了西服,站在院子中央,看著傾城綻開了傾城的一笑。
傾城說:『早。』然後她的眼淚就流下來,在美麗的容顏上流淌,可她仍舊保持著矜持而又尊貴的微笑。秋天是落葉的季節,傾城卻在落葉里如花綻放。
『早。』龍小奇說。從車裡拿了紙巾遞給傾城,他沒哭,只是仰起頭,讓陽光照著自己的眼睛。
那一天,是龍小奇認識傾城的第一千九百八十七天。
傾城哪裡都沒去,一直坐在院子里,看龍小奇洗車。龍小奇就洗了一天車。
兩個人都沒說話,他們也不需要說話。
吃了晚飯,傾城就在他的小屋裡坐著,等方達回來。
一直等到深夜。龍小奇說:『睡吧,也許,今天不回來了……』傾城就笑著說:『好。』她仍舊坐著,像個新婚洞房裡的新娘。龍小奇從抽屜里拿出潔白的紗巾,放在桌子上展開。裡面,是傾城的身體,有頭髮,有指甲。
傾城過去看,站在他身後,說:『把這些還給我吧,我給你新的。』說話的聲音輕輕的,柔柔的,然後就從後面抱住了他。她抱得很緊,把自己火熱的身體貼在他背上,美麗的臉龐貼著他的脖頸,說:『我,永遠也不回那屋裡了。』傾城的唇是甜的,花露甘霖一樣。她坐在龍小奇腿上,輕盈地像是花瓣,花瓣的下面,是堅挺的樹根,花瓣就在樹根上研磨,讓那堅硬變得更挺拔。她的手柔軟得像春天的枝條,輕拂在他胸膛上,她拉著他的手,讓粗壯的大手伸進衣服裡面,握住水一樣的乳房。
龍小奇覺得自己變成了鷹,正在啄食秋後的白兔。他把女人放在床上,揉搓得如同麵糰,衣服就在揉搓里散落,露出裡面花白溫暖的蕊。傾城咬著牙,輕聲地呻吟著,眼睛卻對著他,雖然臉龐羞紅的像火,卻勇敢的迎接過去。她蛇一樣纏繞在他身上,雙腿夾著他的腰,小腹下面,水草萋萋撩撥著他的慾望。盤在腦後的長發散落開,鋪在床上,漆黑如墨,身體卻瑩白勝雪,黑白交映,妖艷嫵媚得如夜裡的明月。
『操我,操我的屄……』傾城說。胸口急促地起伏著,手指插入他的頭髮,祈求雨露的花一樣仰著頭。
龍小奇第一次聽到這樣淫蕩的字眼兒,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話,從傾城的嘴裡說出來,傾城的熱情,比他體內的岩漿更熾熱。他分開她的腿,扶著滑膩的輕顫的肉,仔細審視那腿中間的嫣紅,兩瓣粉紅充血的陰唇飽滿如蚌,中間一粒晶亮的陰蒂水淋淋散著光,清泉般的水汩汩流淌。就把嘴壓了上去,親吻著,抵舔著,把潤滑的水塗滿嘴和臉。
傾城夾著他的頭,呻吟的悠長婉轉。這樣的呻吟龍小奇曾經聽過,卻從來沒有過今天的熱烈!只覺一股水兒湧出來,流在舌頭上,暖暖的,鹹鹹的。他狂熱者在她身上親吻,柔軟的小腹,柔軟的乳房,柔軟的嘴唇……傾城的一切都是柔軟的,花一樣嬌嫩,水一樣蜿蜒。在女人的呻吟里將腿壓過去,那腿彎就擱在肩膀上,翹翹得顫動。
火熱的陰莖撥開陰唇,一點一點地往裡杵,感覺那屄肉隨著陰莖陷進去,直到貼著了柔軟的毛髮。傾城張著嘴,頭努力向後仰著,牙齒咬得緊緊的,修長雪白的脖子伸展在他眼裡。陰莖向外拔的時候,水就跟著流淌下去,從股溝漫下去直到床上,下面就濕了一片,再挨上去,冰涼冰涼的。
龍小奇起伏著身體,打樁機一樣地夯下去,軟的臀肉和硬的肌肉撞在一起,『吧唧吧唧』的響聲在房間里回蕩,健碩的身體把麵條一樣的女人壓得扭曲而癱軟。他把那潔白的腿曲起來,捉著小巧的腳,把腳趾含在嘴裡。腳趾在嘴裡蠕動著,腿蹬著,下面的女人顫抖著聲音說別,說那裡臟。他覺得傾城全身上下沒有髒的地方,傾城就是傾城,乾淨得像紙一樣。
傾城索要無度,她不斷地說著:『操我吧操我吧操我吧……』龍小奇就不停地操,他覺得自己有無窮的力量。
一輪瘋狂過去,傾城就翻身到了他身上,把陰莖套進去,扶著他的胸,把嫩白的手臂伸直開,慢慢地起伏自己,讓那粗硬在她身體里進出。她居高臨下,看著身子底下的男人,覺得那是她的寄所,覺得那是她棲身的故鄉。看著男人抬手握著自己的乳房,輕捻著堅硬的乳頭,傾城就笑,顫得全身散垮垮的,癢得腿也沒了力氣。身下的男人像頭牛,蠻力地從下面頂起來,顛簸著她,搖晃著她,長長的頭髮就在空中飛舞,再散落在雪一樣的身上。
那個夜晚,整棟樓充滿了情慾,彷彿這冰冷的樓,原本就是為了這火熱的情慾而一直等待著的,彷彿這秋天,就是為了收穫這卻情慾才來臨的!
黎明的時候,方達回來了,帶著人,把傾城堵在了樓下的小屋裡。他在傾城慘厲的尖聲哭泣里,把龍小奇的手腳,一條一條地打斷。
他似乎並不生氣,對著床上赤裸的傾城笑著,滿不在乎的樣子,說:『很舒服吧?他操得你爽不爽?我知道你忍不住,我知道你會找男人,因為你本來就是個騷貨!大家都看看,我這個騷貨老婆,跟個狗一樣的司機干,都來看看吧。』笑夠了,搬來張凳子坐下,看著已經忘了穿衣服的傾城,惡毒地說:『你怎麼不多忍忍?別忘了你還是我老婆!我們還沒離婚呢。你說,你又給我帶了頂綠帽子,我該不該能不能饒了你?我也不為難你,還是老樣子,你現在回樓上去,再呆三年,到時候,再來要我離婚……』傾城瘋了。
那一天黎明,她赤裸著身體在院子里哀嚎,聲音凄厲得如杜鵑啼血。
傾城被送進精神病院,那天她的親人都在。他們有的還住著方達的房子,有的還花著方達的錢,也有的,在方達的公司上班。他們看著傾城被扯進救護車,聽著傾城不停地叫:『我不去那屋裡,我不去那屋裡……』龍小奇是被老鄉抬走的,他好像不知道疼痛,只是喃喃著重複著,說:『我為什麼不等等,要是那天忍住就好了,要是那天忍住就好了……』※※※※※※※※※※※※※※※※※※※※※※※※※※※※※※※※※※※【結局一】
龍小奇養了三個月,能走動的那天晚上,他翻進了那棟已經烙在記憶里的庭院,用傾城的衣服,吊死了方達。然後,就從京城消失了。
傾城治療了七年,還是不會說別的話,仍然每天重複原來的話。只是,人安靜下來了,不吵也不鬧,等護士經過身邊的時候,會突然問一句:
『龍小奇呢?他不來娶我了?』醫院圍牆的外面,有個草棚,草棚里,住著個乞丐,他沒有臉,也沒有鼻子和耳朵,恐怖得像只鬼。只有眼睛是好的,沒有人知道他從什麼地方來,什麼時候來的。他執著地賴在那裡,趕也趕不走。
醫院的圍牆上,有個洞。從洞里看進去,是醫院的草坪,草坪上,經常有散步的病人。
有時候,也能看到傾城。(完)※※※※※※※※※※※※※※※※※※※※※※※※※※※※※※※※※※※【結局二】
龍小奇養了三個月,能走動的那天晚上,他翻進了那棟已經烙在記憶里的庭院,用傾城的衣服,勒死了方達。
在方家的干預下,方達被害案的審理迅速而秘密。兇手龍小奇因蓄意殺人罪被判處死刑,不得上訴,從開庭到執行槍決只用了七天。老鄉把他埋在了村后的荒草地里,他從前放鷹的地方。
龍小奇被槍決的那一天,京城罕見地下了一場大雨,造成若干重大交通事故,同時精神病院走失一個名叫傾城的女病人。病人家屬通情達理地沒有追究院方的責任,只在報上刊登了一份尋人啟事。啟事上的照片還是六年前照的,模糊不清的一團油墨中隱約看到失蹤者笑得很甜。
若干年後,城市化進程擴展到龍小奇的家鄉,村后的荒地賣給了開發商蓋樓。當施工隊挖開一座荒墳時,發現裡面有兩具屍骸,高大的一具四肢都有折斷過的痕迹,另一具身軀嬌小,緊緊摟抱著高大的這具骨骸,再不分開。施工隊員試圖移動這兩具骨骸時,他們頓時化作了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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