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外頭依舊艷陽高照,卻仍然抵擋不了學生們的熱情奔放。
午休時間,籃球場上汗水揮霍青春,學生們的加油笑鬧聲,連三樓教室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一陣微風徐來,坐在窗邊發獃的人,前額瀏海隨風飄動,瞿溙站在門口瞧著,畫面很唯美,加上那聲嘆氣,更讓他增添了少年憂鬱的美感。
瞿溙走上前去輕拍他的肩膀,徐究東明顯嚇了一跳。
「??做什麼?」他慵懶抬眸。
「在思春?」瞿溙拉開他前方的椅子坐下,調侃著。
他指著樓下那道站在籃球場外圍的身影,悶聲道:「思什麼春,看溫朔。」
瞿溙往下望去,溫朔清冷俊逸的臉龐專註的看著前方,微風將他的白色襯衫揚起,清新乾凈的氣質再搭上高瘦身形,讓溫朔在人群中特別突出顯目。
瞿溙笑了,「他又被學長們拉去應援啦。」
「我就搞不懂,咱們男女混校,怎麼老愛拉他去應援?」徐究東撇嘴。
「你又不是不知道女孩子們怕曬,比賽應援還行,平時小打小鬧的競爭,她們可不願意受罪。」他頓了下又說,「再說了,溫朔他也擅長籃球,只不過不願意加入籃球隊罷了,都高二了我還是勸不動他。」
瞿溙話剛說完,一顆籃球往溫朔的方向丟了過去,他抬手接住,場內一片哄鬧聲。
儘管隔的有些遠,徐究東仍然瞧見溫朔嘴角上揚,笑了。
一瞬間,他有些恍惚,有些嫉妒。
溫朔拍打著球進入場內,步伐慢悠,絲毫不受身邊鬧聲的影響。
哨子聲響起,比賽開始。
只見溫朔褪去平時淡漠慵懶的氣息,在球場上的他自信洋溢,回身閃躲間,靈敏的讓誰也碰不著球。
接著一個輕跳,精瘦手臂呈現優美幅度,四周響起歡呼聲。
溫朔露出笑容和隊友擊掌,對方似乎邀請他再打一場,他卻擺擺手拒絕了。
於是眾人跟他揮手,溫朔亦緩步離開球場。
直至看不見他的身影,徐究東才收回視線。
他很喜歡看溫朔打球,和平時的他是不一樣的感覺,特別是他在享受這過程時的神情,帶著高傲卻又帥勁十足。
溫朔不僅長得俊逸,課業上的表現亦很優異,連運動類的也擅長,除了性子冷一點外,對人客氣有禮。
雖然徐究東因這張偏中性的漂亮臉蛋和溫柔開朗的性格被選為校草,但溫朔受歡迎的程度並不輸他。
「瞧,才剛說完他就現球技了。」瞿溙亦看的很專註,直至溫朔離開才啟口。
徐究東笑吟吟的說,「不愧是學霸,各方面都優秀。」
「也不至於,他美術方面根本不行。」瞿溙思及此笑出聲,「他除了畫圈畫線,根本無法勾勒形狀,畫狗像魚,畫貓像豬,簡直慘不忍睹。」
徐究東聞言亦笑了,「朔在美術方面確實挺差勁的,但他這樣倒也挺好,如果什麼都精通,連個缺點都找不到,這還不得是神仙降臨了。」
「說的也是。」瞿溙盯著他的側面半晌,突然問了句,「你最近怎麼了?」
徐究東怔了下,他抬頭對上瞿溙帶著關心的視線,想了下才回答,「我也不知道。」
瞿溙挑眉,「跟女朋友開始有爭執了?」
「不是,我們還沒進入到磨合階段。」
瞿溙聞言立即瞭然,「那就是和溫朔吵架了?」
徐究東輕聲一嘆,「??沒吵架,我們依舊一起上下課,就算他今天要上家教也是一起回家的。」
「那你究竟在悶什麼的?」瞿溙無法理解了。
徐究東用一種這你就不懂了的語氣繼續說著,「他昨天明明不用上課,卻說要和他的家教老師一起去書局,然後就丟我一人自己回家。」
瞿溙好整以暇地回道:「喔,但我記得他沒上家教課時,你不也丟下他和蕎茵約會去了?」
「但我有問過他要不要一起去,是他自己拒絕的。」徐究東愈說愈氣憤,「可是他和蕭和然一起去書局,竟然連問都沒問我,你說我會不生氣嗎?」
「拜託,你去約會還約他做什麼?當電燈泡?換成是我也會拒絕。」瞿溙忍俊不住調侃他,「他要和誰出去是他的自由,你又不是他家人,管這麼嚴做什麼?」
「我這是對摯友的關心,你懂不懂?」
瞿溙反駁他,「錯了,你這叫做過度黏人症,得改。」
徐究東話說太多正喝著水,卻被瞿溙的最後一句話嗆的猛咳。
瞿溙趕緊輕拍他的背,「沒事吧?」
徐究東擺擺手表示沒事,稍緩過來后他不可置信的說,「什麼過度黏人症?我沒有。」
但瞿溙的這句話,倒是讓他憶起了那一日在溫朔房裡時,他對他說的話。
“我們都該慢慢放掉對彼此的依賴了。”
所以,溫朔是這個意思嗎?是他過於黏人,讓他感到困擾了嗎?因此這兩幾週才會有意無意的疏遠他?
但他們不是好兄弟嗎?還曾經約定好了要當一輩子的竹馬摯友,難道他忘了嗎?
「你得改改這性子,不然以後這樣黏女朋友,她會受不了的。」瞿溙說得頭頭是道,畢竟他早戀,不像徐究東是初戀,懂的比他多一些。
「我就說了我沒有??」
話未說完,徐究東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是溫朔打來的。
「喂?」
「你女朋友現在在保健室,似乎是中暑導致身體不適。」
徐究東緊張道:「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待他掛上電話后,瞿溙投以困惑眼神。
「蕎茵身體不舒服,我去趟保健室晚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