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時間,沉臨維邀請陸芸知一同用餐,他帶了鍋包肉和麻婆豆腐的盒飯。
某個意志不堅定的好吃鬼屁顛屁顛跟著肉香跑了。
鍋包肉酥香薄嫩,豆腐麻辣鮮香。
一頓飯下來,陸芸知額頭上發了許多汗,舌尖發麻,每個味蕾都還記著飯菜的口感味道。
這種時候,撫摸因吃飽隆起的肚子特別有幸福感。
朝吃飯,夕死可以!!
我什麼時候才能每天都吃上沉臨維這種大戶人家的飯,陸芸知辛福得冒泡泡,嘴角流下不爭氣的淚水。
太好吃了,嗚嗚嗚嗚!
下午上課是兩點半,沉臨維不好一直粘著陸芸知。
碰巧,天氣也不錯,陸芸知找了處陰涼通風的地方,躺在草坪上休息。
園丁修剪過草坪,新鮮的青草香裹在暖風裡,風吹過她的臉頰,把她也烘成一把乾燥的青草。
乾草留到冬天,可以拿來點火,也可以拿來取暖。牛棚里不夠吃的牛,也吃這樣的草料。
陸芸知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手上干農活的老繭變薄了,頭髮變得油亮,改善的伙食給了她這個年紀女孩應有的彈性肌膚和明亮的眼神。
真好啊。
她想。
這份工作能給她每月五千納幣的薪水,加上福利和補貼,年薪是八萬納幣。
陸芸知一家起早貪黑地務農,一年所得也不過叄千納幣。
她的妹妹喜歡做裁縫,想要去念中央區的設計學院,家中又無力支付高昂的學費。母親身體虛弱,生下的弟弟體弱多病,耗費全家的心血才堪堪養到現在。
貧苦的家鄉,與發達區的繁華對比,變成了最乾癟最渺小的塵埃。
陸芸知在草坪上翻了個身,不想去煩惱許多。
畢竟,陸芸知知道,她再也回不去記憶里的故鄉了。
風聲也變得刺耳,她索性去找其他同事打發時間。
還是二樓盡頭的老辦公室,這裡冬暖夏涼,推門就是叄個同系的老師在打牌,好不熱鬧。
“小陸,有找你的電話!”沉臨維坐在他的位置,提醒陸芸知記得回電。
“噢,噢,我這就來。”
她翻看來電記錄,打了回去,“嘟……嘟……嘟……”
“喂,你好。”
“芸芸,我剛剛找你沒在,最近還好嗎?”電話那頭是一個爽朗的男聲,電流聲繞過耳孔,麻掉人的耳朵。
是陸芸知的發小梁恆,真的是好久都沒有聯繫過了。恍惚片刻,女人欣喜地回應。
“梁哥!”
“誒!”
“我剛剛吃飯去了,有什麼事嗎?梁哥。”
“沒什麼,就是你媽說想你了,問你什麼時候放暑假。”
這樣啊。陸芸知有些失望。
“大概要八月初的樣子。”陸芸知踱步到隔間,避開同事的牌局,她追問:“梁哥,我媽和我弟身體還好嗎?”
梁恆停頓了下來,語氣猶豫:“嗯,還是老樣子,得養著,醫生說要多休息。”
“哦。那麻煩梁哥了……”
陸芸知一直和他聊到下午上課,樓道的陰影爬過,天上的日頭耀眼,晃人心神。
同事和頂上散漫的電風扇頁一般悠閑,泡點茶水上課去了。
陸芸知還是不捨得掛掉電話。
“那就這麼說,我先掛了。”她忍住眼中夾雜了各種情感的熱淚。
夏天,要快點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