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芸知氣喘吁吁剛上了六樓,房門就打開了,只見一張刻薄的臉。
“你還知道回來啊——”林逸手緊抓著把手,陰陽怪氣得像個怨婦。
當然,陸芸知也知道表弟的壞脾氣,不願多爭口舌之快,問年輕男人:“還有飯嗎?”
她現在胃口好得很,工作把體力消耗得所剩無幾。
林逸眉頭一皺,鼻子里哼出氣來,“那個男的沒餵飽你?”
“別鬧了,”女人乾脆倚在門上,聲線慵懶地撒嬌:“那你喂我唄——”
這叫林逸心裡一跳,喉嚨發緊,年長他叄歲的姐姐臉上帶著倦容,卻依舊迷人,發梢散發著某種花朵的馥郁香氣。
她呼吸的時候,胸口緩慢地起伏,林逸想起陽台上晾曬的女士內衣,“哼,誰管你,”他扭頭不讓氣氛繼續尷尬下去,轉身去拿陸芸知的室內拖鞋,“一直給你熱著,晚上吃番茄牛腩。”
“哇,終於能吃點好的了!”
“去洗手!”
“給我倒杯水。”
“姐!”
林逸快被陸芸知給氣死了,什麼叫終於能吃點好的。合著他連做了半個月的一葷一素都是假的是吧?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他原先吃過了,氣鼓鼓地坐在餐桌的另一旁看陸芸知吃晚餐。陸芸知一口一個牛腩,沒多久就把飯幹完了,林逸覺得自己先前肯定是腦袋發昏了,怎麼會覺得她是美女。
收拾完餐具,陸芸知做了一些整理的活,拿著睡衣就去浴室沖澡了。
“啊——”她嬌嫩又美好的年輕肉體,慢慢泡在熱水裡,暖熱輕柔的水是當下最能夠慰藉心靈的存在。
陸芸知閉目躺著,浴室淋浴的霧氣繚繞,她彷彿在思考著什麼。
浴室之外,坐在灰色沙發上的林逸,手裡拿著裹著塑料布的遙控器,讓電視放一些沒有營養的節目。
他的心神顯然不在這上面,目光時不時朝著浴室的方向飄。
林逸約莫是半個月前開始和她的姐姐同居。他那個半吊子父親,打了一通不太著調的視頻通話,大意是,他一個人住著一整套老房子,房間空著也是空著,要多多照料從此鄉下來的堂姐。
這麼多年他才知道原來還有一個鄉下的表姐。
然而他幾次追問父親,對面明顯不願多談。
林逸逐漸產生了懷疑,第一反應是父親在外養的小叄,他不願意和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同居。
於是他多方打聽,找了一些關係可靠有消息靈通的同學。得出的結果讓他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原來他的父親確實有一個妹妹。林逸的小姑媽早婚並且遠嫁到農業區,有兩女一子,一家過著清貧又勤儉的生活。
這麼多年,林逸的父親從未提起過這麼一門窮親戚。是因為他拿著妹妹的彩禮錢,跑到更加富饒的地方,給人做上門女婿。
若是老老實實維持婚姻就算了,林逸的父親飛進了鳳凰窩還不知足,這老丈人的錢在外面還養外室。
所以這也不能怪林逸一開頭就懷疑他。前科多了去了。
他嘆了口氣,看著資料紙上寥寥無幾的幾行字,林逸腦子裡已經能夠想象出清貧樂觀又相互恩愛的一家人。
很快,林逸趕到凌晨的火車站,接回來那個鄉下姑娘,開始了他們雞飛狗跳的同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