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婆子，老實點！否則老子一槍斃了你！”
“放開我！放我出去！”顧藍本就尖利的聲音因為掙扎愈發顯得刺耳：
“你們許諾過要送我和小然遠走高飛的，為什麼要把我們關起來？！”
“嘁，你是真瘋了還是腦子不夠用啊？”守衛嗤笑出聲，“那些話，當然是為了騙你幫我們做事。”
“放心吧，你要是安分點，我們老闆說不定會饒你一命。至於裡頭那個女人，她是用來引誘獵物上鉤的人質，送你們遠走高飛？你就別做夢了。”
說完守衛便用力關上了門，鎖盤絞動，整間屋子徹底被隔絕，不管顧藍撲上去如何呼號拍打，門扉紋絲不動。
一回頭，她對上了一道目光。
淡然、平靜，看著她，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小然……”顧藍渾身一顫。
“小然……”
她臉上的神情，忽然又變成了那教人毛骨悚然的痴迷和恍惚：“我們又見面了……終於，我又能見到你了……”
其實顧藍又如何不懂自己是在與虎謀皮？那群不知身份來路的人要求自己跟他們合作時，雖然嘴上許諾的好聽，她也並不是完全相信。
但是她不在乎，如果不藉助那些人的力量，她一輩子都不可能離開監獄，也不可能見到眼前的女孩。
“你別怕，別怕小然……我不會傷害你的，外面那些謠言，都是誹謗我的！”
不動聲色地，孟然挑了挑眉。
看來心理醫生的評估沒錯，顧藍的精神出現了極大問題。
早在她入獄之前，她那些偏執扭曲的舉止就足以說明她患上了心理疾病，妄想、躁狂，可能還有抑鬱……否則，一個正常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把臉整得和別人一模一樣。
“誹謗？”
“是啊，是誹謗！他們都說我嫉妒你，我討厭你，不是的，我都是因為太喜歡你了才會做那些事！”
“喜歡一個人就會想變成她，難道不是嗎？”
就好像粉絲追逐著偶像同款，她不過是把這種行為做到極致而已。
“那你又為什麼要陷害我？”這總不能解釋成喜歡吧？
顧藍一頓：“……我承認，我確實嫉妒了，但我嫉妒的不是你，都是因為你太受歡迎了！”
“我其實從來沒有奢求過你能夠回應我的感情，只要能做你的朋友，我就心滿意足了……但是你眼裡有太多太多的人，你太優秀，也太耀眼了……”
所以只有把她毀掉，才能讓這份光芒只屬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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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配和他相提並論
“你是不是覺得我瘋了？”顧藍慘笑起來，“我知道，不會有人相信我的真心話。”
如果不是因為太在乎，她又怎麼會被那強烈的獨佔欲所吞噬？扭曲的嫉妒，原本就源於極致的深情。
沒來由地，孟然忽然想起了周子羨曾在自己面前說過的話。
那一次他因為自己的以身犯險失控了，他曾經說過，他有無數次想將她囚禁起來，想把她藏在沒人能看見的地方，讓她不必經風歷雨，更不必被無數人追捧喜愛。
她太優秀，也太耀眼了。越是在乎，就越是會害怕失去。
“我相信。”
忽然，女孩淡淡道。
顧藍怔了怔，繼而便是欣喜若狂，只聽她的聲音很平靜：
“我信你剛才的話，但我不信你的感情。”
“你說你喜歡我，愛我？只是太在乎了，才想獨佔我？”
“其實有一個人跟你說過類似的話，而他如果想付諸實際，輕而易舉。”
“你是說……周子羨嗎？”
“是。”
顧藍驀的又激動起來：“沒錯！那個男人，那傢伙跟我其實是一樣的！”
“小然，你不要被他騙了，他比我還狠毒，還要不擇手段！”
“你知道我在獄中都經歷過什麼嗎？當初那個煙火師劉襄也是他放進會場的，滿場那麼多記者粉絲，他根本不在乎劉襄身上的炸彈要是爆炸了會怎麼樣！”
一提到那個惡魔般的男人，顧藍就渾身發抖。
她知道周子羨之所以留她一命，不過是顧忌小然罷了。但其實對她來說，活著比死了還要可怕，在剛進監獄的那段時間，她從來都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那麼多折磨人的手段！
“我知道。”女孩笑了笑。
不僅如此，她還知道周子羨可能對紀書航動用了多殘酷的刑罰，謝棠墜樓后，直接被拋屍荒野。
再追溯到更遠的時候，簡芝、梁秋儀、熊樂樂、鄧江……他們每一個人都下場凄慘。
她從來都知道那個男人完美紳士的外表之下，究竟隱藏著什麼，也許她該害怕，她對那些舉動也並不完全贊同……
“但他沒有傷害過我，一次都沒有。”
哪怕是那次情緒失控，他也在最後關頭硬生生忍了下來。
“你說他跟你一樣，但這就是他和你最大的不同。”
“不對，”孟然站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到顧藍面前，直視著對方的眼睛：
“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只是在滿足一己之私。”
“因為自私所以不允許自己不被看見，因為自私所以一定要得到。得不到的就毀掉，哪怕那是你口中最喜歡最愛的東西。”
“你真的愛我嗎？”微微一頓，她似乎在等待顧藍的回答。
瞳孔急促翕張著，顧藍的嘴唇開開闔闔，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不是的，不是的……她不是這麼想的，她的感情是真的！
“你心裡其實很清楚吧。”孟然不給她逃避的機會：
“你所謂的愛，不過是自我感動。”
“至於你跟子羨，你根本不配——”
“和他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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