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女俠,少主欲置你於死地。轟隆!
分明是靜謐無垠的夜空,就在孩童從口中吐出這句話時,孟然清晰無比地看到,一道閃電劃破天幕。
電蛇照亮了孩童冷靜的面容,也照亮了她緊縮如同針尖的瞳孔。就在他們三人身後,大雨,傾盆而下。
………
大雨足足下了有四五天,原本樓船招搖,香粉融金的烏衣江上,彷彿被一片天空傾倒下來的水幕遮蓋。
看不見四周,入耳都是雨聲豆大的水珠一顆連著一顆毫無間隙地砸在屋頂、路面上,哪怕是繁華豐裕如淮寧,也在這場罕見的夏日寨雨中受到了影響。
城中到處都是水漫金山,甚至還有民居在暴雨中被壓塌了,江面日益升高,已是快要漫過堤壩,孟然不得不將派出去的手下收回大半,將他們通通派往江邊城中,與其他門派世家一起維持秩序,幫助百姓度過這場天災。或許正是因為這場疾雨的打斷,她感覺自己已漸漸平靜,哪怕聽到手下回報找到了謝無恙,心中也只是稍有微瀾。
在哪找到的?"
江邊?怎麼是這個地點?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手下垂著頭:“謝公子的情況很不好,他受了重傷,似乎還中了毒。"
等看到謝無恙的時候,孟然才意識到,這個“不好”,究竟有多嚴重。
玄色的衣袍洇在血泊里,因為他大半個身體都浸泡在江水中,那本就肅重的衣衫更是一層層裹在他身上,讓他彷彿一截生機斷絕的朽木。
不止後背,他的前胸、四肢,甚至連臉上都是傷,薄唇上鮮血淋漓皮肉綻開,孟然知道,那是劇痛之下咬緊嘴唇才能留下來的傷痕。
而那傷口裡的血,深濃近黑。
昏迷不醒,氣息微弱,請來人立刻醫治后,孟然探查他的脈息,驚訝地發現,他的內力竟然也在流失。
此時的謝無恙,別說什麼聞風喪膽的魔頭,就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都能輕易將他殺死。
“這位公子的情形,很不樂觀。”來診脈的老大夫搖著頭,彎腰寫下藥方,“這方子也只是聊勝於無,若是不儘快解毒,恐怕……”
轟隆!
雷聲乍起,又是一陣急雨落下。屋裡的氣氛安靜近乎凝固,孟然沒有說話,半晌后才嘆了口氣:
“來人,送邱大夫回去。”
她目送著老大夫的背影漸漸消失,回過頭,這才發現榻上的男人已悄無聲息地睜開了眼睛。
依舊是那雙幽不見底的瞳眸,說來也奇怪,他們分明並未分開很久,可她覺得,時間似乎已走過了漫長的年頭。
漫長到她看不清他,也看不清自己。
不,她其實,從未看清他。
“別擔心,我會想辦法給你解毒的。”
謝無恙搖了搖頭,他一開口,孟然才發現他的聲音嘶啞艱澀,彷彿砂礫摩擦:
“沒用的,這是我母親特製的奇毒,喚作蠱符。”
“蠱符?”
雖是劇毒,其實更像是南疆的蠱。將蠱符植入人的身體中,毒素遍布全身血液,一旦不能及時得到解藥,就會心脈衰竭,漸漸痛苦而死。
至於解藥,自然是只有謝無恙的母親,那位聽雨樓樓主才擁有。
“是嗎……那我就殺進聽雨樓去。”
聽到這染上幾分冷冽的話,謝無恙不由地笑了。只是如今他形容枯槁,笑容掛在蒼白的唇邊,更有一種將要摧折的脆弱病態。
“我以為,你見到我的第一句話,是問我遠兒去哪了。”
“我確實想問你,但是你自己,難道不知道答案嗎?”
謝無恙的聲調柔和依舊:“他在山莊里。”
“是……所以你為什麼還要過來?”她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那種奇特的感覺又來了,漫長的,彷彿靈魂抽離了身體,只是用一種客觀又冷淡的語調說:
“又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態?”
“因為我無法不來,”謝無恙看著她,“我無法反抗她。”
……
“少主是不會違抗樓主的命令的,哪怕他想違抗,他也做不到。”孩童的聲調冷靜清晰,他從來沒有在孟然面前表現出這樣一面,根本不像個六歲不到的孩子。
“我從小被少主收養,是少主最忠心的部下之一,整個計劃,除了少主和樓主,只有我一個人全盤知曉。”
“……既然你是他最忠心的,部下,”吐出這兩個字時,孟然發現自己竟出奇地平靜,“那你又為什麼要把這些事告訴我?”
男孩笑了笑,那張稚嫩的面容上流露出幾分根本不屬於這個年紀的苦澀,但又很快被他強行掩飾下去,恢復成冰一般的冷靜:
“因為我……不想騙你。”
M點YUShUwU點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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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胡漢肉肥來了!!!
最近三次元真的很忙,昨晚回來之後本來準備碼字的,但是太累了,沒敲幾個字就快睡著了_(|3)∠)_
今天是兩更,雖然現在這個點已經是26號,這兩更算25號的【笑中帶淚
26號也會更新,盡量提前
感謝小天使們對咕咕的某肉不離不棄,評論等我閑下來再回復,么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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