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睡了嗎[快穿] - 邪不壓正33

“少主,樓主在內室等您。”
奶聲奶氣的童稚聲音,可當這句話吐出時。謝無恙沒有在那張冷靜平淡的孩童面容上,看到一絲一毫的違和。因為這原本就是理所應當的,從小作為棋子在聽雨樓中被培養長大,雖然還不滿六歲,謝寧遠,不,他的名字應該去掉那個“謝”字,擁有遠超同齡人的成熟。
這讓他完美無缺地在那個少女面前扮演著自己的角色,一個懂事,乖巧,對生母懷抱著極大濡慕之情的稚童。其實他的表演也不是沒有露出破綻的地方,在明月山莊的時候,謝無恙冷眼旁觀,至少可以指出三個不合理之處,但他們的計劃依舊很順利。孟然沒有分毫的懷疑,在起初的戒備與疑慮后,一點一點地,滑入了陷阱之中。
這是因為她生來愚笨嗎?
不,大概只是,她的心太過柔軟。眸光微不可家地一動,謝無恙沒有回應男孩,他徑直朝前走去,重重簾幕後,一個瘦弱的身影正坐在高踞於上的寬椅上,她和謝無恙一般,都有一雙幽不見底的眼睛。
這一次,你做得很好。”女人的聲音冷破淡漠。
“半真半假的謊言反而更容易讓對方放下戒備,說出部分真相用來換取信任,雖然有些冒險,但效果很顯著。"
果然,還是沒有逃過監視。
但謝無恙沒有任何失望,這也早在他的預料中。
他的母親聰明絕頂,在超越一般人的智慧以外,更是有著還在其上的狠辣殘酷。
在他還小的時候,她在他的心裡幾乎是無所不能的,是視若神明一般的存在,曾經,他以母親的承認為榮。
一句誇讚,一句稱許,甚至只是輕飄飄的三個字,“還不錯”,就會讓他高興上好幾天。
“做得很好”,對她來說,更是最罕有最頂級的稱讚。謝無恙還記得她第一次對自己這麼說是在他五歲的時候,他拿著一把匕首,殺死了面前被捆住的俘虜。
那是他第一次殺人,鮮血的氣息很腥,大片大片地濺在他的臉上身上,慌亂與恐懼之中,他不小心舔了一下,嘗到了血的味道——
竟然有一點點甜。
從那之後,他對這種事漸漸地習慣了。
起初是一個,然後是兩個,再後來是三個四個……等到他劍術精進之時,殺人便如割草一般,毫無情緒,更不會在心頭浮起絲毫波瀾。
不過他的武功越高,親手殺的人反而越少。因為他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只要坐在屋子裡發號施令,一整個晚上都不到的時間裡,就能屠掉一個門派上上下下幾百口人。
有時候,謝無恙覺得自己或許生來就是個怪物。
在那樣日復一日的壓迫與折磨中,大部分人應該早就瘋了吧,但他竟然活了下來,還活得很好。
他把自己完美地融進了“聽雨樓少樓主”這個軀殼之中,生殺予奪,在江湖中掀起腥風血雨。喜歡這樣做的人,往往不是嗜殺之輩,就是野心勃勃,但玩弄人心,操控生命,攫取權力,他其實全都不感興趣。
他只是平靜又淡漠地執行著自己唯一的目標,復國。
為謝家重新奪回天下,坐上屬於九五之尊的寶座。
因為那於他來說,是如同本能一樣的東西。
“接下來,只要等時機成熟,我們就可以順利誘使那個渺族後裔同意舉行換靈大法。”
“可惜換靈大法必須要有對方的意志驅使才能保證成功,否則,根本不用如此麻煩。”
聽到女人有些遺憾的聲音,謝無恙神情無波:“母親,霍不流被孩兒失手殺了。”
“換靈大法由他一手研究成功,若中途發生意外,恐怕無人能立刻出手挽救。此事乃是孩兒之過,還請母親責罰。”
說罷,他立刻跪了下來,動作間沒有絲毫遲滯。
女人沒有看他,語調淡漠依舊:“無妨,霍不流的身邊還有幾個童兒,讓他們就近監視便是,你起來吧。”
但他沒有動:“孩兒還有一事,求母親應允。”
直到此時,坐在上首的女人才有了動作。她看了他一眼,眸色幽深:
“何事?”
“懇請母親留孟然一命。”
“換靈大法兇險,她可能根本無法活下來,假若她僥倖存活,孩兒會再次抹去她的記憶,保證絕不將計劃泄露分毫。”
“霍不流已經死了,你如何抹去她的記憶。”
“母親方才也說了,霍不流的身邊還有幾個童兒。”
空氣靜默了一瞬,片刻后,他看到上首的女人笑了起來。
她笑起來的時候與他很像,那張過於瘦削的面容上殘留著與謝無恙的五官有七分相似的痕迹,笑弧淺淺地勾起,笑意從不到達眼底。
這不奇怪,因為她是他的母親。
她一手塑造了他,也一手毀滅了他。
曾經,謝無恙拼了命也想得到她的承認。為此,他不分寒暑晝夜地習武學文,為此,他壓迫自己的每一分軟弱、溫暖、柔善,將自己變成了一個完美的軀殼。
背上那些累積了十幾年的鞭痕,便彷彿是一種證明。
“無恙。”她輕輕地,叫了他的名字:
“你愛上她了,對嗎?”
M點YUShUwU點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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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咩今天也晚了,最近確實有點忙,明天盡量提前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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