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糖 - 11 外遇。

換做一般情況,周旭是根本不願意接這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偏偏他就是狠不下心,放任女孩在內心深處的傷痕擴大。「唉。這個世界上,若沒有所謂的霸凌那就太好了。人與人之間難道就不能夠和平共處嗎?現在連國中生,都要搞勾心鬥角這一套,活著真是太累人了。」
「小旭哥難道會想和你學長和平共處?」
周旭立即做出鮮明的反應:「晦氣!美好的週末怎麼可以提到這個人?」
「那就是啦。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跟小旭哥一樣好。總有人是自私又邪惡的存在,因為內心的貪婪,會肆無忌憚地觸犯到別人的權益和自由。」
「阿彬啊,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和被別人欺負了?每次你說出來的話都好老成,跟小老頭沒兩樣。」
「什麼小老頭──我只是心疼小旭哥,覺得你那學長根本有病。」
「對,他真的有病,還是很有病的那種有病。他目前人生中唯一做對的一件事,是娶到一個有錢的老婆,能資助他開業。」人比人,氣死人。周旭一想到莫天樹就煩躁,「可是我跟你說,他好像在搞外遇。」
「搞外遇?」
人嘛,總是對八卦比較感興趣。許岳彬一聽「外遇」這個辭彙,眼睛頓時一亮。
「這我本來不該告訴你的。不過,既然都說了,那就……我有天被安排看下午和晚上的診,因為比較早到,就想找我的助理洋洋拿病患的資料來看。結果我到處找都找不到人,問了筱婷──是診所的助理組長,她跟我說洋洋在院長的辦公室交代事情。我以為是那畜生故意等我不在的時候,刁難我的助理,氣呼呼地趕去想要跟他理論。結果,我聽到了細碎的……嗯……細碎的叫床聲。」
如果要周旭排名「待在天樹牙醫診所」遇到最荒謬的幾件事,那麼聽到自己的助理和厭惡的院長上演活春宮,絕對會拔得頭籌。
「唉,說出來我心裡也比較好受,不然真的是太……太不舒服了。」除了聽到活春宮,周旭在察覺有人要走出來時,還偷偷摸摸地躲到一旁,看見衣衫略微不整的洋洋從裡面走出來。
當下,周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這世界上,眼殘的人還真的多。
像莫天樹他老婆和洋洋這種眼殘的程度,去領《身心障礙福利措施手冊》都不為過吧。
「我懂,就跟我看到室友在我床上做那種事,我一直憋在心裡沒跟人說,可一跟小旭哥傾訴后,整個人也輕鬆了不少。」
俗話說得好,同為天涯淪落人,才能如此相知相惜。
周旭是感嘆萬千,「不過我這樣的行為,其實對我那助理,嗯,應該算前助理了,並不太好,會損害到她的聲譽。」
雖然早就知道周旭是個善良、正值又容易心軟的傻瓜,可真實聽到周旭擔心講這些話會損害到前助理的聲譽時,許岳彬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這個人,應該是這世界上,最最最最最好的人類。
許岳彬絕對不會說,那個在他床上自慰的前室友,被他當場用單手拎起來,狠狠砸向地面,搞得對方頭破血流,連逃跑都因為自己沒穿褲子,而不能敏捷地逃出去,只好東躲西藏,不停地向他求饒。
「所以你後續有換助理?」
「當然!不然我看到她,心裡就怪怪的,只好求筱婷調派新的助理給我。可你說,一個女孩子,好好的幹麼去當別人的小三?就算真要當小三,為什麼還在眾多的有婦之夫中,選一隻豬?」
說到最後,周旭的內心充滿了恨鐵不成鋼。他跟洋洋共事一年,始終認為她聰明伶俐、動作敏捷,不曾想過她會有這樣的行為。
而周旭不理解的,許岳彬就更不能理解,只能無端推測:「或許是你學長給她的,足以彌補她失去的?」
誰知道呢。或許是拜金,或許是真愛。他們不是當事人,不是洋洋,又怎麼能懂她的動機?
只不過任何理由都不足以讓周旭信服。莫天樹,就是一隻豬。跟畜生搞地下情,註定沒有好結局。
「算了,不想了,想這個沒有意義。」
不,這當然有意義。
許岳彬在心底反駁,隨即用一種無奈的眼神,望著滿臉愁苦的周旭,「小旭哥,你難道沒有想過要利用這一點,讓你學長一敗塗地嗎?」
「什麼?什麼意思?」
「你的學長之所以能當院長,是他老婆出錢資助他。可現在,他外遇了,這等於是背叛了他老婆。如果你讓別人知道他外遇這件事,說不定之後的院長就不會是他。」
聞言,周旭眨了眨眼,再緊緊皺眉地糾正:「阿彬,不可以這樣想。他們外遇,是他們做出的選擇。而我不能因為他們的選擇,就藉此傷害他們。」
真是一個大善人。
許岳彬看著努力維護他人尊嚴的周旭,乖順地答:「好,我不會再這樣了。抱歉小旭哥,是我說錯了話,讓你不高興。」
「不是,不是這樣的。」周旭的腦子很亂,急忙甩開了手柄和抱枕,激動地解釋:「阿彬是個很好的人,沒理由因為我要去傷害別人。你懂嗎?我不是在乎他們,是在乎你。」
「我懂。」
這堅定的兩個字,撫平了周旭短暫的焦慮。
「是我錯了。可我做錯的原因,也主要是關心你。小旭哥,我認為我剛才說的,你真的可以考慮一下。」或許是周旭太過善良,才讓老天爺特別地眷顧他,不讓他受到任何污染,連當個社畜,都能保持一顆善良又正向的心。
許岳彬就不一樣了。他是那種,別人對他好,會加倍奉還。別人最他惡劣,會打到別人脫肛的類型。
尤其是當他鎖定了某一樣東西,和某一個人,就會爭取到最後一刻。
周旭依然是搖搖頭,「我把這件事公布出去,那洋洋將來該怎麼辦?人生還很長,她卻有可能,永遠都會背負這條罪名活下去。而我那學長……只要拍拍屁股和穿上褲子,又有誰會去指責他?」
出軌明明是兩個人的事,可搞到最後,都會變成女人和女人之間的戰爭。
周旭不是女人,卻又會同情女人的遭遇。這很有可能跟他本身彎得跟蚊香一樣,才會如有共感。
「唉,不說這個了。你跟我聊聊你在學校的事吧!在上課和練球的過程中,難道沒有比較有趣的事發生嗎?」
「下禮拜要考期末考了,算是比較有趣的事嗎?」
脫離學生時代太久的周旭,根本不知道現在大學生的學期排程。乍聽他下禮拜要考試,瞬間又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那那那那那都要考試了,你怎麼還跟我一起打電動?」
周旭知道t大的每個科系競爭壓力都很大,萬一沒有好好準備,不小心考個吊車尾那該怎麼辦才好?這樣,他會不會被陳姿瑜劈?她好好一個弟弟在他這,書沒讀好就算了,還做了一堆家務……
「唔,因為難得有時間和有機會跟小旭哥一起打電動呀。雖然小旭哥一直恍神,可對於我來說,這是很寶貴的回憶。」
周旭在與許岳彬重逢前,始終不承認他會是外貌協會。可與許岳彬重逢后,無論他說出多麼老成和油膩的句子,都還是會有凈化空氣的效果。
果然長得帥,就天下無敵了嗎?
「小旭哥。」
是的,是天下無敵。哪怕無所事事地喊了他這一聲,他都不會生氣,只會從尾椎感到一陣酥麻。
酥麻到他隔天清晨,維持禁慾模式n年、毫無用武之處的周旭小弟弟,突然揭竿而起,並噴起了白色的汁液,展示小弟弟雖無法時時刻刻雄起,至少證明小弟弟還能勃起。
周旭醒過來,察覺到他褲檔一片濕答答,立即又崩潰的把頭往枕頭堆里塞──啊啊啊啊啊啊,他不要活了。他現在連內褲都是許岳彬幫他洗,他要如何解釋他的內褲這麼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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