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見她盯著缸里的水瞧,撓了撓後腦勺:“我記得,我很小的時候大哥挑回來的水還不是這樣的,那時候,水裡面並沒有多少黑色小顆粒,很清澈,但自從有了大黑雨,水裡面的黑色小顆粒就越來越多了。”
雲檸問她:“能幫我舀一碗水出來嗎?”
溪連忙點頭,給她舀了一大碗水出來。
雲檸將之前得的種子拿了出來,在盛著水的陶碗里放了一顆。
剛接觸到碗里的水,黑褐色的種子瞬間抽出嫩芽。
見狀,雲檸手指微動,淡綠色的光點從她指尖湧出,瞬間融入清水之中。
嫩芽頓時瘋長起來,幾息之間就長到了半人高,數不清的蔥白根莖如水草一般漂浮在水中,嫩綠的莖葉在水面上輕輕舞動。
雲檸注意到,隨著嫩芽的生長,水中的黑色顆粒全都被吸附到了根莖上,碗里的水直接變得清澈透明。
溪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幕。
她滿眼驚訝地看向雲檸,嘴巴張成了一個圓圓的“o型”:“雲、雲姐姐,這……”
雲檸笑了笑:“我想,我應該找到了讓水變的清澈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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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大河就匆匆趕了過來。
他後面,溪手舞足蹈地跟他描述著剛才發生的事,臉上的激動怎麼都遮掩不住。
他過來后,雲檸給他看碗里的水。
只一會兒的功夫,那棵水生靈植就又長大了很多,蔥白的根須布滿碗底,嫩綠的莖葉青翠欲滴。
根須之間,水質清澈,黑色的小顆粒全都吸附在了根須上。
雲檸將碗里的水倒進了邊上的小陶碗中,示意大河嘗一口。
大河勉強壓下心底里的激動,小心翼翼地端起那碗水。
他先是盯著碗里的水瞧了很久,最後才不捨得端起碗輕輕抿了一口。
水剛入口,大河臉上的神色瞬間變了。
他喉結微動,緩慢地閉上了眼睛,眼圈微微發紅。
已經多久沒有喝過這樣正常的水了?
自從大黑雨出現后,無論他們挖的多深,從地底下打上來的水中都會摻雜著怎麼也過濾不掉的黑色顆粒。
飲用的水開始變得發苦,發澀,時間久了,飲用了這種水的他們身上開始長一種黑色的肉瘤,而且這些肉瘤越長越多,越長越大,就像一個個寄生在他們身上的水蛭,汲取著他們身上本就不多的生機。
原本能活到六十歲的村民,正值壯年就痛苦地死去了,原本可以長大的幼童,還未長至少年就無知無覺地死在了睡夢中。
可怕的畸變也在新出生的孩子間發生,能撐過去的,會像大河一樣,永遠帶著這種畸變生活下去,直到死去,撐不過去的,連滿月都不到,就死在了襁褓中。
不知過了多久,大河放下手中的陶碗,望向對面的雲檸,異常誠懇地開口:“閣下,我想請您見一下我們的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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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堙海深處,無數光怪陸離的靈氣磁爆堆疊在一起,巨大的幽暗漩渦無聲地旋轉著,黑色的海水在這裡被切斷,瀑布般垂直的奔向了深不見底的漩渦深處。
鉛色厚重的烏雲從無光的天幕之上沉沉地壓下來,狂風捲起黑色的巨浪,卻依舊沒有發出應有的巨響,鉛色的天幕,黑色的海面,此起彼伏的巨浪,就像一幕滑稽詭異的黑白啞劇,海天之間,靜默無聲。
無數黑色的海水席捲著湧入幽暗漩渦之中,漩渦之外,靜默的詭異,而漩渦里,巨大的海浪聲震耳欲聾。
若是有人隨著黑色巨浪踏入漩渦中,一定會在瞬間被這巨大刺耳的聲響震破耳膜。
與外面壓抑的黑白不同的是,漩渦里的世界充滿著明亮的色彩,黑色的海浪在這裡變成了碧藍色,沙灘也變成了金黃色,一輪金色的圓日浸在碧藍的海水之間,溫暖的陽光照亮了這一方小世界。
碧藍海水下,黑色巨龍安靜地伏卧在白色的細沙上,沉沉地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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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你說等會兒村長過來了我跟他說啥啊。”
雲檸在房間里走了一圈,還沒編好接下來的措辭。
系統興緻勃勃地給她提建議:“你可以把自己偽裝成一個高高在上的神棍,把b格塑造起來。”
系統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不可自拔:“然後,你就會擁有一村子的小弟,聲名顯赫,達成初級龍傲天的成就。”
雲檸:“……”
她眯了眯眼:“原來你在這兒等著我呢,說,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
系統搓了搓爪子,振振有詞:“我只是物盡其用,正好你有蒼靈珠,收穫聲望值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嘛。”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人敲響了。
雲檸打開門,外面站著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
和大河他們不一樣的是,這位老者身上穿著一件灰褐色的麻布長袍,手裡拄著一根彎彎扭扭的木杖,木杖頂端雕刻著線條凌亂的花紋,花紋一半紅色,一半綠色,密密麻麻的,根本看不清上面畫的什麼。
雲檸盯著他手中的木杖看了幾眼,總覺得那上面的線條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見過。
雲檸在心裡問系統:[系統,你有沒有覺得那根木杖上面的花紋有些眼熟啊。]
系統提醒她道:[在蒼淵的時候,你去過兩次那裡的交易會。]
雲檸瞬間想了起來:[那張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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