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深火熱 - 第63章 黃瓜是黃瓜,他是他

在沙發上坐穩后,程策伸手到褲袋裡掏了一把,他趁著尚雲轉身拆茶包的空檔,將兩枚螺紋安全套狠狠地往深處捅了捅。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程策愁眉不展,竟不知道自己昨晚到底是怎麼想的。黃瓜是黃瓜,他是他,第一回裸奔上前線,他居然就有信心連干兩場。
若非人家及時放下屠刀,放了一條生路,他現在還不曉得是個什麼慘狀。因為光是回味一下她的吻,他就刺激地快不行了。
啪嗒一聲過後,電水壺跳停了,站在長桌旁的尚雲開始往杯里倒熱水,她歪著身體,短上衣的下擺也跟著提了起來,早已冷靜下來的程策原本在後方坐得端正,那脖子卻不由自主地斜過去,他一看見她纖細的腰線,就眼冒金星,立刻想到下三路,想到兩隻手捏著它前後聳動。
這腰,是他的。
這人,以後也歸他管。
當夢想終於成為現實,他突然不敢繼續往岔路里跑下去。它們來得太快太好,呼嘯著朝他轟過來,程策很怕會樂極生悲。
他告誡自己,大事要求穩,不該急。
他們才剛剛起步,還有很多時間可以耗,只要能這樣安寧地待在一起,想浪費多少天,多少月,多少年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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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雲端著茶盤轉過來時,程策仍安安靜靜地坐著,他一臉生無可戀,已在腦內完成了激越的大和諧,把她弄髒了。
他面部線條緊繃,莊嚴持重,像紀檢組組長一樣盯著她,尚雲呼吸一滯,她揣測,之前在花園裡稀里糊塗的,如今大家都回了魂,他一定是覺得她身上的戰袍有點短,不成體統。
不過程策態度還算和藹,只低聲問她這麼穿會不會肚子受涼,他剛才不小心掃了一眼,發現她一抬手,那衣裳短得都能瞧見肋骨了。
尚雲想了想,說不冷,不過她現在就去找件罩衫披著保暖,他講得有道理,身體健康最要緊。
“先不著急,一會兒再找...... 你過來。”
程策舉起右手,在半空里對她比了個手勢。
“坐在這裡。”
言簡意賅,一步到位,是她平時熟悉的老配方,尚雲眨眨眼,順從地走過去了。
他照例用掌心替她抹了抹沙發墊子,那已是條件反射的動作,彷彿世界上所有的坐墊都不夠乾淨,都不配讓她的尊臀臨幸。
程策隨後拿起遙控器,前後換了幾個頻道找節目。他是不愛看電視的,他只是迫切地需要一個轉移思路的出口。
“...... 動物世界行嗎?”
她不假思索,說行。
他正襟危坐的模樣很乖,但她不乖。
當尚雲彎腰將茶盤放在案几上時,眼神犀利的他,立刻透過領口看到了姑娘精挑細選的內在美。
正紅的蕾絲,薄薄一層,像一團妖霧似的托著她。白和紅反差強大,中間的溝還很深,宛如利刃一樣劃開血肉,筆直地插進了他的腹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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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是老的辣,五舅是多麼有經驗。
曾經他在家瞎嚷嚷著不辱使命的口號,對方只輕笑一聲,說起了遠古時代那濕噠噠的老黃曆。
想當年,張家五弟還是個鑽研植物生理學的三好學生,心無雜念,從早到晚沒怎麼想著抽來插去的活塞運動。可惜再心如止水,也擋不住爆乳學姐撩起裙擺,讓他欣賞到大腿上金紅相間的吊襪帶。
張佑說,使命是一回事,辱不辱的全靠天命。倘若時間和地點都對,碰上妖精蓄意勾引,那自尊,牌坊還有定力都餵了狗,思想鬥爭一秒之後就能抱著人家啃,就脫褲子,就會流著淚高潮。
程策尋思,當時自己未免太驕狂,他在聽了這個悲慘的故事後,竟告訴張佑他有眼有審美,首先,尚雲是大家閨秀,她作風正派,無乳可爆,不是妖精。
其次,他對大紅色的吊襪帶也沒感覺。
他喜歡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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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不該把話說滿。
程策有所不知,她是個如假包換的A,卻懷有一顆F的心,她把胸脯子勒成這模樣,斷然不是為了舒適,而是迎著風站在山包上吹響了戰鬥的號角。
二代程太太命中帶刀,是一代的加強版,具有很強的操作性。她看似手無縛雞之力,亦不會使小皮鞭,卻能在無形中抄起琵琶打折了他的腿,奸得他體無完膚。
擺好茶杯后,尚雲直起腰來,那動作瞬間帶起一股香風,把程策徹底吸暈了。
他們規矩地坐在沙發里,凝視電視屏幕上那頭正在瘋狂動腰的公獅,它是自由的,毫無顧忌地在草原上操著愛人,而程策是不自由的,他明明就和愛人挨在一起,卻不知下一步該做什麼。
窗外是光天化日,屋子裡昏沉沉的,屏幕發出的白光投射過來,略微有些刺目。程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苦的茶味滲到呼吸里去,他將它放回去,趁機抓住了尚雲的手,程策低頭看著它被他輕易掌握,乾淨小巧的手型,像一瓣葉子似的捂在下面。
他看著看著就想,如果現在得寸進尺,她是否會埋怨他太粗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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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節目切入廣告時,程策側過身捏住了尚雲的下巴,他用鼻尖輕輕地蹭著她的側臉,耳垂,還有鬢邊的碎發,然後他把臉埋進了那片泛著花香味的黑色波浪里。
尚雲沒有推開他,她環住他的背,手心上下移動著。
程策越發依戀地倚著她,當他的喉音又冒了出來,她才漸漸意識到他是在發抖。
於是她更加用力地抱住他,她聽見他一邊低嘆一邊叫她尚雲,他的身體在發生顯而易見的變化,呼吸沉重,體溫驟然升得很高,她感覺程策的手在後腰游移著,因為那上衣很短,他絲毫沒有費力就觸到了皮膚。
它非常光滑,柔柔的,像溫熱的絲緞一樣貼著他。
程策想到了她的胸衣,那紅白相間的畫面在腦中逐漸變深,他忽而受了大刺激,身子猛地向前傾,一下子將她撲倒在坐墊上。
他在心裡對她說著難以出口的情話。
他在她面前保持緘默。
正當程策準備再次壓下去時,單調響亮的手機鈴突然鬧起來了。
那個人想必很固執,追命似的一連打了三遍,每一遍都堅持到底,像是在跟他較勁。
程策咬牙切齒地去案几上撈機子,這種打法,壓根無需看屏幕就曉得是誰。
他原本是不想理的,但他還不算太蠢,馬上想到假如置之不理,很可能會激發意料之外的困境和新難題。
而那會是什麼,他暫時還不知道。
因此程策收拾好領口,慢慢地坐回原位,給趙慈重新撥了過去。
趙慈當時正在鞦韆上坐著搖,他佝僂著背,衛衣的兜帽蓋下來遮住側臉。他開門見山,先問程策昨晚睡得怎麼樣,絮叨了幾句后,也問對方想不想去禽蛋中心轉一圈,順便提點土特產帶回家嘗嘗。
趙慈還說可別把尚雲叫過來,請她再多躺會兒,反正她家那份他一起包圓了,老規矩。
程策閉了一下眼睛調整呼吸,隨即表示沒問題,問在哪裡見面。
另一頭靜了靜,大約余出三秒的空白。
“程策。”
“嗯。”
“你現在從她房裡出來就行,二嫂等在樓梯口,會帶你過去。”
這句話講完,趙慈就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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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硬要為本次語音服務出一份評鑒,那麼他對自己的表現還算滿意。
勉強可以打到七分。
因為整個通話過程中,趙慈都抓緊鞦韆鏈條,攥得指節發白,盡最大的努力確保了情緒和語調一如往常。
此刻他除了眼睛紅一些,耳朵熱點兒,其他的毛病一概沒有,他平淡地嚇人,似乎之前在健身房上演的全武行未曾存在過。
都是他的臆想。
說實話,趙慈原也沒想搞出那樣大的動靜來。
潭城早已全面開展依法治城,而趙氏在知法犯法的道路上不斷進取,他們自我總結提煉經驗,走到這一步實屬不易。趙慈他爸爸以身作則,教會四個兒子要經得起肅清和強颱風,拳頭再硬,也要落在敵人身上,而不是自家人身上。
哪怕他恨得想以頭搶地,也絕不該在二哥投資的會所里,沒輕沒重地搞打砸那一套。黑社會也是社會,那都是二哥辛辛苦苦搶來的錢,他個當弟弟的既沒本事開源,至少也得懂得節流。
所以一開始,大汗淋漓的趙慈只是站在重訓架旁邊,忍著火氣喝完了一瓶礦泉水。
可是水冰冰涼的,對著他的喉嚨灌到底,很快泛起了一種近乎灼燒的快感。
那快感與她有關,只與她有關。
趙慈被冰水激到發僵,他愣頭愣腦地抓了兩把濕漉漉的短髮,用掌心來回擦拭它們,直擦到髮根生疼。
就是那時候,繞在他眼眶裡的水珠子一顆一顆砸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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