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體健的管事張佑今年三十有八,身高一米八八,凈重八十二公斤,是程宅里最好看的男人。
鑒於張管事穿正裝時,比程先生還像一家之主,所以他一般夾著尾巴做人,只穿軟趴趴的運動服,不與明月爭輝。
張佑是程太太的五哥,他心氣高卻生不逢時,家道敗落之後,樹倒猢猻散,該有的關係是一個也托不上了。
他讀冷門專業,成功地避開了所有就業大潮,名校畢業后立刻失業,一度陷入了借酒澆愁的自怨自憐中。
也就是那時候,五哥的救星駕到了。
如果不是程先生在酒局后一發入魂,把剛滿十九歲的情人肚子搞大,張佑可能還在暴雨里騎著電動車送外賣。
▔▔▔▔▔▔▔
得知六妹懷孕,他揣著身上僅剩的盤纏跑去廟裡求籤,希望這一胎是個能破解困局的男娃。
因為只要賴上姓程的,他們一家人就可以天天吃上滷肉飯了。
或許是他的誠意感動了蒼天,六妹不僅懷了龍胎,她睡的男人還是個耿貨。
旁人都勸程先生多長個心眼,張家小妹不檢點,萬一喜當爹可如何是好。
這番話反而激起了他的鬥志。
程先生不是一般人,他窮得只剩存摺,身高和樣貌都屬中下之資。憑藉這樣簡陋的配置,他就敢去騎俱樂部里最靚最野的公主。
如此無所畏懼的男人,怎會輕易被謠言所左右。
為了證明自己有能力挑起東西兩頭的大梁,他在未知男女和DNA的情況下,一意孤行地踏進了這個無底洞。
定情的那夜,程先生撐一把黑傘站在酒吧後門和她見面,姑娘為了討生活工作勤苦,濃妝也蓋不住面子上的憔悴。
前來救苦救難的餅臉騎士將傘移到她頭頂,他輕聲說家裡親眷多怕什麼,他有錢,將來不管是燒鵝還是鹽水鴨,大家都熱熱鬧鬧一起吃。
▔▔▔▔▔▔▔
程太太捧著肚子里的元寶入駐程宅后,五哥張佑便以高級男保姆的身份上了崗。
對程策來說,只要張管事不嗶嗶,他就是半個爹。
他們的養父子關係時溫時熱,好在大部分時候,它是甜的,是粉紅色的。
是夜,為助自己的半個兒子一臂之力,張管事重操舊業,他似閃電俠一般自由來去,準時準點地擺齊了好湯好菜。
在飯店顛勺的楊伯聽說今晚的規制是喜宴,遂帶著兩個徒弟連軸轉,爆炒出了畢生絕活。
程家這張長條餐桌上一時南北串聯,中西合璧,直看得人眼花繚亂。
趙慈扶著椅背發愣,他問程策是不是每晚都這麼豐盛。
“差不多。”
“...... 你爸媽經常不在家?”
“對,你們要是想來陪,隨時歡迎。畢竟一個人吃也很無聊。”
“不是假客氣吧,我真信你的啊。”
“當然不是。你們餓了,打個電話就行。”
▔▔▔▔▔▔▔
他著重強調了你們,因此趙慈在點頭的同時,尚雲也跟著一起點。
這一回,洗得香噴噴的程策坐在她身邊,的確像個干大事的男人了。
他掃視過一桌的花花綠綠后,對躲在門縫外偷窺的張管事點頭致意。
尚雲的喜好,程策早已爛熟於心,所以趕在趙慈下筷子之前,他就強行把整鍋三杯雞懟到了她面前。
那鑄鐵鍋很沉,但他操作起來如同行雲流水,輕鬆地好似在彈棉花。
“餓了吧?都是你的,假如不夠吃,改天我再讓他們換口大點兒的鍋。”
“...... ”
他給她盛湯,為她倒飲料,也勸她多吃些蔬菜。
程策完美把控全場,他看起來相當節制,語重心長的模樣比她爹更顯長輩風采。
當時,趙慈正捧著碗埋頭扒飯。
他專心致志,並未留意到半空里幽幽地飄起了男狐狸的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