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雲正式加盟后,也沒過多久,程氏補習班就開始了大刀闊斧的新改革。
為激發渣子們的學習主動性,程策破格提拔,先讓趙慈出任紀律管理小組長,然後又給尚雲按上了宣傳組幹事的頭銜。
趙慈十分激動,在就任儀式上結結巴巴的。
“大程,我何德何能...... ”
“我說你能,你就能。”
實在人。
沒啥說的。
趙慈一高興,回家連夜咚咚咚地造了兩枚大號的徽章。
清晨,鄰居尚雲一推開陽台的落地窗,就看到欄杆上吊著一隻超市塑膠袋。
裡頭有章,還有一團紙。
上書“紀律管理小組長親贈”九個大字。
根據趙慈的說法,圖樣是優雅的白天鵝,龍鳳胎,巴伐利亞血統,戴著金王冠。
尚雲對此有不同意見,但她沒費事溝通,而是乾脆地把它別到書包上了。
“云云,是不是很氣派?”
“氣派。”
▔▔▔▔▔▔▔
可想而知,戴著冠和章的尚雲此生頭一回當大官,自然決心做出一番事業來。
她本著吃水不忘挖井人的理念,火速收割了四棵美艷絕倫的韭菜。
這些姑娘來自民樂社團的姐妹單位,舞蹈社團。
她們的腰一個比一個細,無疑給這隻黑咕隆咚的大肌班帶來了新色。
每逢開課前,程策夾著冊子走在前面,後面呼啦啦跟著一群腦子有坑的潘安和西施,頗有三樓樓長攜眷查房的氣勢。
他面上增光,底下的人也悄悄動起了腦子。
學員冬子曾明裡暗裡批評程策亂漲價,呼籲群眾一起搞抵制。然而他在振臂疾呼罷課之餘,居然一節課都沒捨得落下。
深陷經濟管制的冬子手頭緊,每日的午晚飯仍在饢包肉和拉條子里沉浮,可是生活再難,他也要談戀愛。
所謂人窮志不短,就是這個道理。
冬子很快和一個女下線發展出了友誼,他自尊強烈,自己沒錢開房,也不許姑娘買單。
“真的,前後五分鐘的事,沒必要花那錢。”
“...... ”
兩人一拍即合,手牽手,頭抵頭,時常躲在僻靜的花房你儂我儂。
他們在愛里徜徉,兩耳不聞窗外事。
直到那一個暴雨天,被植物保護社團的林社長舉著鐵鍬雙雙活捉了。
▔▔▔▔▔▔▔
這事最終鬧到程策這裡。
他考慮到冬子瞎胡搞的對象並不是尚雲,便大發慈悲,自掏腰包解決了花和盆的賠償問題。
此番壯舉贏得了少數派的信任票。
他們說,以後他指著南,大家明知有葯也堅決不向北。
程策則坦言這都是自己應該做的,冬子經濟狀況堪憂,身為同窗,豈能白白看著他在油里煎火里烤。
而林社長那邊收完了巨款,推推眼鏡,厲聲要求程策把手下的垃圾管一管。
他當即表示OK,用力捏著冬子的脖子往下摁。
“道歉。”
“我錯了,下次保證不在花房搞!”
“...... ”
經此一事,程策認為是命運給他敲響了警鐘。
隊伍日漸壯大,人雜,確實不好管。
於是程策一拍腦袋,暗箱操作強行分出了高級班和中級班,周四周五分開補課。
大家拍手稱讚,因為這立意一下子就拔高了。
誰也不低級。
該舉措獲得了趙慈的強烈支持,當時他是拍手拍得最給勁的一個。
“大程,高級班就放在周五吧,這樣下了課我們三個正好去吃香酥雞。”
“你在中級班。”
“憑什麼?!”
趙慈瞪著眼等來等去,見程策壓根沒有解釋的意圖,他立刻一個箭步跨上去攔住了人家。
“...... 痛快點,我加錢升級。”
“揠苗助長對你沒好處,現在成績好不容易有點起色了,慢慢來。”
“我自己長,直了還是歪了都不怪你,趕緊開個價!”
也成。
程策遂伸出左手,五指俱張呼在他面前。趙慈咬咬牙,黑著臉轉賬完事。
他要面子,並未當場發作。
但趙慈越想越氣,放課後他躲在角落裡摁計算器,終於把程策令人咋舌的周薪給算了出來。
▔▔▔▔▔▔▔
那些零齊齊整整的,震得他眼睛疼。
虎落平陽被犬欺,如今想體面地和她多待一會兒,都要花這老鼻子錢了。
趙慈鐵青著臉,一回了家,就擼起袖子對著花園裡的蘋果樹猛開老拳。
很不湊巧,那時恰逢樹主趙三哥憑欄眺望,他正捧著熱茶賞果,瞧見了此情此景不禁大驚失色,指著趙慈的方向叫對方站穩了不要跑。
護苗心切的三哥扣好睡衣睡褲,光腳飛奔下樓,一個助跑就斜著踹上去和四弟幹了起來。
“...... 現在的年輕人,一點小事不順心就要打,太傷和氣。”
“對。”
“阿大,這回真得好好管一管。”
“沒事,他倆打著玩的,死不了人。”
“怎麼不會死?你想想,等將來阿慈接管了肉鋪,萬一因為缺斤少兩和顧客打起來,他手裡可是握著傢伙的。”
“...... 有道理,吃完就管。”
趙大哥和掃地僧桐叔並排站在落地窗前,以光速咔咔吃完手裡的瓜后,一人抄起一柄六合花槍加入了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