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馬車已到潯陽樓,兩人下得車來,主父堰跟在邢愚璣後頭,進了樓后的暗門。
穿過陰暗幽深的長廊,靜寂中,只聽到低沉的腳步聲。
進了盡頭一間廂房,廂房內點著香爐,幽幽暗香,濃郁清雅。
主父堰對廂房內掛的淫具嘖嘖稱奇,興趣濃厚。
另一暗門開啟,走進一位蓋著黑紗頭巾的女子,身著一襲銀色長袍,袍角點綴黑色拇指般大小的珍珠,價值不斐。
女子將頭巾拉開,露出一張芙蓉面,那張臉與邢愚璣有幾分相似,但更為妖麗。
主父堰看得呆了,連連道:“仙女姐姐,仙女姐姐......”女子嫣然一笑,日月無光,主父堰下巴快掉了,獃滯不動。
邢愚璣微笑道:“母親,這是孩兒的學生。
”玉融款款上前,輕捏主父堰下巴,稱讚道:“好嫩的麵皮,果然年輕就是好啊!”那手冰得刺骨,主父堰打個激靈,清醒過來,忙退後一步,面紅耳赤。
玉融吃吃笑道:“好俊的小少爺,要不要跟姐姐玩玩?”主父堰面越發紅了,胯下東西亦開始硬朗起來。
突然,玉融尖叫一聲,雙手捂住臉,倒退幾步,癱軟在床。
主父堰欲扶她,邢愚璣將其拉過來,道:“別多事,小心讓這女人吸幹了。
”玉融在榻上翻滾了幾圈,停下后,渾身顫抖。
當她將臉轉向兩人時,主父堰嚇得差點尿褲子。
但見玉融的麵皮,似是冰塊般破碎,往下掉,露出底下肌肉。
“那張臉,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邢愚璣冷冷道,手中拿著只藥瓶,方才,他趁其不備,將葯倒進了香爐。
“不愧是邢卞的兒子!”玉融摸著床榻上的麵皮,似笑非笑道,“妖怪的孩子,還是妖怪!好孩子,你可曾知道,邢卞不僅僅是你爹,可能還是你娘吶,哈哈哈!”她笑得癲狂,主父堰聞言,道:“你說的是何意思?”玉融冷笑道:“那邢卞陰莖長可自交,他不近色,便是因著自身特點,可自給自足,當然,極度自戀也是原因。
我曾親眼見過,那場景可說不堪入目,你們邢家,沒一個正常的!”邢愚璣面不改色道:“那方才所說,我爹也是我娘,又是為何?”玉融道:“老管家臨終前,曾向我提起,邢卞在我之前並未娶妻,你也只是他在鄉間住了十月後抱回來的。
在此前,老管家為他送過錢物,據說他關緊房門,只讓管家將錢物交給廚娘便行,後來隱隱聽到風聲,說是他大著肚子出門,被村人看到,忙跑開了。
是真是假沒人曉得。
但我可以肯定,你爹在與我洞房時,還是處的,這樣的話,你從何而來?”主父堰道:“無稽之談!男子與女子不同,如何能生子?何況是獨自生子!”玉融冷笑道:“有何不可?邢卞死後,我脫掉他衣裳,看到肚皮上一條橫疤,早已癒合。
順著疤將他剖開,發現體內空蕩蕩,除去骨骼肌肉完整外,竟連心都沒有,腹部一隻梨形肉泡,開口在後庭處,看樣子,你是從那裡跑出來的。
”聽到這裡,邢愚璣已面白如死,在主父堰摻扶之下,方能勉強支撐。
玉融面上皮膚已漸潰敗,片片剝落,蔓延至整張臉。
玉融躺於床榻上,皮膚剝下后,只留下鮮紅肌肉,沒有流血。
主父堰眼見一位美人落得如此下場,愛美之心膨脹,自然唏噓不止。
邢愚璣卻無心去管,拉住主父堰道:“走罷,看到如此畸形的愛情,真的無心情愛。
再留在此,你我恐命不久矣。
”兩人慢慢往廂房外走,聽到身後傳來玉融不成調子的聲音:“時辰到了——”接著,一切皆歸於平靜。
兩人回頭看,床榻上哪裡還有玉融的影子,惟有散落於榻上的皮膚碎片與油亮烏絲,昭示著那女人曾經存在。
主父堰驚詫道:“人呢,為何消失無蹤了?”邢愚璣笑笑,道:“可能被在下的父親帶走了罷。
”那笑冰得緊,竟讓主父堰不由渾身冒冷汗。
主父堰訕笑道:“怎幺可能,這世間沒有鬼怪神狐的。
”邢愚璣依舊笑容滿面,道:“小公子說的倒是正理,是在下糊塗了。
”又道:“不過在下倒是慶幸,父親會早死。
不然在下可能會被他吃了。
”主父堰看其面色,不似說笑。
離開廂房那一瞬,主父堰嗅到一股熟悉味兒,苕紫屍身不翼而飛,殘留下的除了頭髮,便是這味道了。
邢愚璣看出其疑惑,道:“那香爐內,本是種蠹蟲,玉融用那蟲液控制在下,讓在下與人交合后,讓她吸食,供她養護那張臉。
那龍陽十八式,若全數用上,恐會精盡人亡罷。
那臉,是在下的父親的,被她剝下來了。
在下與苕紫交合時,她將蟲液放入了在下性器內。
”主父堰道:“那幺我的鋼釘呢?可以取出了幺?”邢愚璣笑道:“那枚鋼釘只是略施懲戒,懲罰小公子沒有讓在下爽。
明日在下便幫小公子拿出。
”主父堰心中疑慮不消,偷偷望向身邊的人,邢愚璣還是笑著,雲淡風輕。
那笑,沒有進到眼睛,只在那張臉皮上,輕巧跳動。
主父堰似是被迷了眼,緊盯住,自此,便萬劫不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