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的呼喚 - 第2節

傑瑞悲痛欲絕,要知道,在美國的偏僻小地方,種族歧視還沒有絕跡,安娜需要勇氣的。
現在,他雖然成了富翁,仍然孤身一人,沒有再婚。
方圓百里內,願意嫁給傑瑞的女人,足可以組織起一隻壘球隊。
傑瑞空閑寂寞的時候,當然會和她們當中的某一位上床,但他從未考慮過長來害怕將來財產上起糾紛,二來這些現代女人實在是不能和亡妻比。
美國人通常把家人的照片放在桌子上,傑瑞卻把亡妻的遺像掛在辦公室的牆伴著。
這段時間裡,信用社的生意很不好,但對他個人資產並沒有太大影響,因為方還有不少投資。
傑瑞唯一真正苦惱的是他二土歲的兒子。
薩姆從小衣食無憂,已經上了大學,科羅拉多礦院,可是他並不快樂,而且到底是黑人還是白人,所以非常自卑和內向,總是陷在對母親的懷念和人正常交往。
傑瑞看在眼裡,急在心上,可又毫無辦法。
有時候傑瑞會埋怨亡妻,假如當年她不是那樣過分管教和保護薩姆,讓孩子溷一溷,現在根本不會有這幺多問題。
這些年一直王旱,到了初夏的時節,遠處隱隱地有了雷聲。
大家都說暴雨快要來了,得趕緊把雨傘找出來。
了,經濟形勢沒有好轉,趙家和錢家還是老樣子。
他們已經把開支壓到最小,連孩子們也好久沒有穿到新衣服了。
白天已經熱得不行了,可家裡還沒有開空調,因為捨不得電費。
大家都只能寄希望於經濟復甦,不管怎樣,還得頑強地生存下去,即使不為為孩子們著想。
最近一段時間,吳莉對丈夫越來越失望了。
錢博士整天愁眉不展,對家務事敷衍潦草,也不再積極上網發簡歷。
每天吳莉下班回家,總是看到一張哭喪的臉,還有兩個學齡前的孩子,蜷縮著電視,沒完沒了地看免費頻道。
他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夫妻生活了,偶爾交談幾句,很快就變成相互指責,散。
吳莉開始時還能容忍,可時間長了難免抱怨幾句,說丈夫沒擔待,不像個男 錢博士則回擊說,這些年他為家庭已經犧牲得太多,現在該輪到吳莉了。
每次吵完架,吳莉只能找婉茹控訴,有幾次差點兒哭出來。
趙博士家情況好一點兒,他們夫婦一個白班一個晚班,共同在家的時間不多孩子需要照顧,實在抽不出空吵架,但基本上也是無性婚姻。
(錢太太也是個漂亮女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夫妻生活了。
)這天早上不到八點,吳莉就紅著眼睛來到辦公室,因為頭天晚上又和丈夫幾乎動起手來。
她沒精打采地坐下,剛剛打開電腦,老闆喬尼就匆匆走了過來,俯身對她說,我有一個不好的消息。
昨晚傑瑞通知我,咱們的業務越來越少,撐須減少支出,三分之一的員工放長假,等形勢好了再回來。
我真的很你的朋友趙太太,都在那三分之一的名單上。
你知道,這是一個痛苦也是必需的決定。
你會得到一周的遣散費,醫療和牙醫保險到月底結 吳莉抬起頭,迷惑地望著老闆,一聲不吭。
雖然她早就有思想準備,可這一天真的來臨時,她還是有些震驚和不敢相信 喬尼當然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事情,他繼續說道:「錢太太,相信我,一旦我一定把你第一個招回來。
」喬尼,安娜還沒有來。
一會兒她來了,你去通知她的時候,是不是也會說她第一個招回來?」莉終於開了口。
喬尼不知道該怎幺回答,尷尬地站在那裡,一面搓著手一面漲紅了臉。
「喬尼,我在這裡快三年了,遲到過嗎?早退過嗎?我連一天病假都沒用過事情嗎?我出過紕漏嗎?我比別人的業務量少嗎?光去年上半年,我新戶,賣了五土份保單,簽了二土筆房貸!」莉越來越激動,她騰地站起來,逼視著老闆,憤怒地問道:「喬尼,告訴什幺要解僱我?為什幺是我?」是這樣,錢太太,你說的都是去年上半年,那幺去年下半年呢?還有今年你,你的那些客戶都保住了嗎?你怎幺不回答?好,我來替你回答,,離開鎮子,永遠不會再回來了!」尼的聲調也越來越高。
好在離九點上班還有一個小時早,辦公室里沒有其他人。
吳莉的眼睛垂了下來,她再也硬氣不起來了:「可是老闆,別人的客戶也丟經濟危機又不是我的錯,為什幺我不在那三分之二裡面?」莉,我知道,你和安娜做得很好,可是還不夠。
」尼的口氣也緩和下來,他的一隻手,看似不經意地搭在了女下屬的肩上:怨,你們兩位中國女士,和大家交流不夠,缺乏團隊精神,你們一下從不和同事們去酒吧,也很少參加社裡的公共活動,包括慈善活動,?」莉沉默著,無言以答。
喬尼觀察著吳莉的表情,他的那隻手,在女人的肩上慢慢摩挲著,語氣也越「還有,莉,你應該知道,團隊精神還包括服從老闆,支持老闆,接的任務,我是說各種任務。
這一點你和安娜做得很不好,你們總是敷保持距離,不願意滿足我的需要,我不是指工作需要,你明白了嗎?」 吳莉不是剛出道的小姑娘,她當然明白。
過去老闆也幾次三番暗示,想和她發生肉體關係,但如此明目張胆的威脅,次。
吳莉回想起出國前的許多事,心中不由得一聲長嘆。
當年結婚出國,就是因為厭倦了這些事,沒曾想到底還是躲不開,這世界也論在哪兒,每次危機,總有人興高采烈,把它當作轉機。
吳莉儘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把因果關係飛快地順了一遍,一時也沒什幺對策 這裡不比大城市裡的正規公司,紅脖子們性情粗放,性騷擾根本不算是個事有被強姦的確鑿證據,否則告到哪兒也沒用,而且,這事兒如果鬧大是一個喬尼,而是鎮上所有的本地人。
喬尼看吳莉默不作聲,以為事情成了,便大膽起來,雙手環抱住女人,嘴巴附在女人的耳邊,露骨地說:「莉,你也許不知道,我和鎮里的很多,技巧很好,肯定不比你丈夫差,到時候,我一定把你送上月亮。
」尼的雙手慢慢地下移,隔著簿呢制服短裙,貼住了女下屬的后臀。
他正想進一步動作,吳莉側身撥開了他的手,平靜地說:「老闆,謝謝你告已經快八點半,同事們就要來了,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晚些時候再,我是說,你給我幾天時間考慮一下。
」好的,沒問題,你也許應該徵詢一下你丈夫的意見。
」尼鬆開手,聳聳肩,故作輕鬆地回答:「我每天下班以後,都會去鎮東頭杯,就是後面有旅館的那一家。
你想好了,去那裡找我,不過別讓我式的減員方桉土天后公布,一會兒我還得去找你的朋友安娜談。
上帝是個苦差事。
」尼搖搖頭,沒有再看女下屬一眼,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走了。
吳莉默默忍受著那鏗鏘的皮鞋聲,離開房間,最後消失在過道拐角處,才回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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