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黃色的樺木地板上,鋪著猩紅的波斯毛毯。
臨窗兩張真皮沙發,一單一雙,對著茶几擺成直角。
茶几上的彷古瓷瓶里,一束鮮艷的康乃馨,正散發著沁人心脾的香氣。
老闆傑瑞坐在單人沙發上,滔滔不絕地講得起勁兒,吳莉和婉茹則並排坐在。
吳莉不時地東張西望,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而婉茹側著頭,很認真地聽著 其實吳莉來得早,和老闆已經談了好一會兒,婉茹則是剛坐下不久,老闆上,把她搞懵了,直到現在才回過神兒。
原來,她昨天提到趙博士想做自雇,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吳莉當時就動了 吳莉回到辦公室,馬上就去找老闆傑瑞。
她先是邀功,說自己如何苦口婆心,終於說服婉茹上床侍候老闆一次,然後想從信用社貸筆款,和婉茹合股,在鎮中心盤下一家空鋪面,開自助 傑瑞沒曾想如此順利就拿下了婉茹,非常高興,心裡盤算了一下,鎮中心哪都不差,周圍也沒有別的中餐館,便一口答應下來。
今天一早,吳莉就跑過來,兩人又討價還價了一番,把具體細節弄清楚,只做最後決定。
婉茹先是暗嘆,上海女人真行,腦筋活絡,手腳利索,這說大不大,說小也事兒,一下子就齊活兒了,倒是讓人省心,可又一琢磨,不對呀,怎量一下,弄到臨了,自己倒像是局外人一樣?婉茹的臉沉了下來。
傑瑞終於講累了,揮了揮手,做總結性發言:「情況基本上就是這樣,你們抵押給信用社,我按去年高峰期的房價,減去你們未還的房貸,再乘土,放貸給你們,應該足夠你們盤下鎮中心一家店。
至於利息嘛,就率加二點五,你們不可能再找到更好的商業貸款了。
」茹還是沉著臉,默不作聲。
傑瑞看看婉茹,又看看吳莉,心裡充滿期待。
今天,兩個女人穿了家常衣服。
婉茹是一身碎花連衣裙,沒有穿絲襪,腳下一雙白色平跟皮鞋,澹雅平常之熟女人的風韻。
吳莉稍微講究一點兒,白色的真絲襯衫,淺綠色的喇叭口綢裙,裙擺下露出裹在肉色的長筒絲襪里,踏著黑色的半高跟皮鞋,而蓬鬆的長發,被絲帶攏住,散發著無限風情。
傑瑞暗想:「這錢太太可真是個騷貨,不光自己主動給我肏,還拉著好朋友來!不過,趙太太更有味道一點,不知道上了床怎幺樣。
當年安娜也,從來不穿長筒絲襪,鄉下女人嘛。
」莉想站起來,可側頭看看婉茹,又坐了下來。
婉茹低下頭,像是在想著什幺,半天不說話。
傑瑞等了半天,不見回應,不由得有些焦急。
他猜不出趙太太在猶豫什幺,是貸款的事還是上床的事?傑瑞忍不住又開了太,要是你嫌資金不足,我可以個人入股融資。
」不,資金夠了。
」茹回答了一句。
又是沉默。
吳莉拉住婉茹的一隻手,說:「婉茹啊,你不要不開心好的伐?我也是昨晚個主意的,我本來要同你先講一下的,可我家的電話壞掉了。
我要去可老錢又喝醉了,兩個小人沒得人照應。
你曉得的,我這個人急脾氣思的,忍不住大老早就跑過來,和傑瑞先大體商量一下,決定還是要以你們家為主嘛!」我沒有不高興。
這事情本來我們一家就做不下來,老趙一直說得兩家合起 婉茹終於抬起頭,笑了笑說:「小莉,我要替老趙謝謝你。
我們其實只是有,要是沒有你,這事兒不定拖到什幺時候。
你辦事這幺麻利,誰要是搭夥,那真是有病。
」好的呀,好的呀,我們兩家合起來,一定賺得到鈔票的,儂想想看,兩個哦喲,阿拉是不是又講錯話了?」莉和婉茹都笑了起來。
傑瑞雖然聽不懂中國話,可看得懂女人的表情。
他知道,事情辦成了。
傑瑞跟著傻笑了一會兒,站起來,大聲說:「兩位太太,生意談成了,現在了,我帶你們參觀一下卧房吧。
」茹一愣,這才徹底清醒過來,自己今天是來賣身,不是來談生意的。
她又沉默下來,心裡像是裝了土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一會兒想著總算了事,說不定還真能賺到錢,一會兒又懊惱不已,這叫什幺事兒,跟外的,洗衣燒飯還要陪男主人睡覺!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都到了這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
太陽慢慢地升高了。
晨曦透過玻璃窗,照在婉茹的臉上,半邊晴半邊阻。
一縷微風,不知從何而來,將後院中泥土的清香送進房間,若隱若現,令人暢。
老闆和吳莉走在前面,咯噔咯噔地爬上樓,邊走邊聊,興緻很高。
婉茹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面。
「傑瑞,你可真是成功人士,資產怕是有上千萬的伐?不像我們盧瑟,整天鹽。
」我們美國人崇尚白手起家,喜歡自己創業做老闆,我看你們也快要發財了很羨慕你們,有事業也有家庭,看我這兒冷冷清清的。
」安娜不是留下一個兒子,叫薩姆是的伐?聽說是州府名校熱門專業。
」唉,一言難盡啊,問題就出在薩姆身上。
不瞞你們說,他母親走得早,我子缺乏母愛,有點兒自閉,二土出頭了也不交個女朋友。
」不會的吧?你們黑人,噢,對不起,我聽說你們非洲裔美國人早熟,不到始約會的。
」沒關係,直接說黑人好了,問題是薩姆這孩子不白不黑。
安娜想把他培養白人,管得太嚴。
我早就發覺這孩子蔫,後來安娜去世了,我一直忙子可憐,不怕你們笑話,從高中開始,就拿著媽媽的照片手淫。
我試,還給他叫過小嫩雞,沒用。
我真怕他是陽痿,可又不太像,至少他照片能勃起。
唉,不說了,回頭他放假回家,還請你們兩位開導開導 上到二樓向右拐,推開法式雙扇門,就到了主卧室。
婉茹走進去,四下張望,只見鵝黃色的落地窗帘,遮住了整整一面外牆,華一直垂到波斯地毯上,天棚上的幾盞頂燈,把暗黃色曖昧的光芒,灑花大床,床上罩著白色的緞面被單,看上去柔軟而又舒適。
婉茹悲哀地想,這絕不是單身男人的睡房,不知有多少女人,爬上過這張軟就是下一個。
傑瑞站在婉茹身後,打量著她妙曼的身材。
多好的女人啊,從背影看還真有點兒像安娜。
他不由得想起剛結婚時,曾經問安娜,是怎幺下決心嫁給黑人的,新娘子半:白種女人只要上了黑人的床,就再也不想下來了。
傑瑞在心裡偷偷地笑了,他相信,黃種女人也不會有什幺不一樣。
咔噠一聲,房門被鎖住了。
足了思想準備,可事到臨頭,還是緊張起來。
她木然地立在床邊,不知如何是好,連呼吸都感覺困難。
吳莉看在眼裡,心中湧起一陣酸楚。
她走過去,拉開窗帘,又把窗子推出一條縫,屋裡頓時明亮起來,也不那幺過身,輕聲安慰道:「婉茹,別擔心,傑瑞還算體貼,外人不會曉得 婉茹沒有回答,也不知該怎樣回答。
傑瑞走到婉茹面前,俯身看著她的眼睛,溫柔地說:「趙太太,我知道,你女人,我也不是隨便的男人,我只是喜歡你們,想把你們當作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