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阻暗角落裡一動不動的躺著一個人,昏暗中看不清面容,但身上的褲子和對面坐著的年輕人身上的一模一樣,估計是被自己踢暈的人,陸歸鴻暗道慚愧,卻原來這艙室里還有一人,怎地自己居然沒有聽到這人的呼吸聲。
看著怒視著自己的陸歸鴻,對面那年輕人低頭從煙盒裡咬出支香煙,點燃深吸了一口后,得意的嘲諷道:「脫臼的地方被這麼按著還能不被疼醒的人,要麼是神經大條的跟水管似的,要麼是蠢到無可救藥的在裝暈,你小子算哪種?」「我蠢,蠢的腳下留情,沒一腳踢死你,呸!」陸歸鴻啐了口帶血的唾沫,眼神輕蔑的掃了對方一眼。
「我操,真特么嘴硬啊!」那年輕人眉毛豎起,手指一彈,那半截香煙如流星一樣在陸歸鴻臉上撞的火星四濺,要不是腳踝骨折處疼的要命,這人就要上去暴踢他一頓了。
「不過,我得感謝你小子啊,感謝你整死了這傢伙啊!」說著那年輕人向腳邊那具屍體努了努嘴,得意道。
「啊!」陸歸鴻驚詫的看著那具屍體,印象中模模糊糊的好像是踢倒了對方,怎麼,真踢死人了?還是這人在嚇唬自己?可那人就那麼躺在那裡一動不動,莫非真是自己殺了人,霎時腦子飛快轉動著,緊搖著嘴角不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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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布頁⒉∪⒉∪⒉∪點¢○㎡看到陸歸鴻疑惑的眼神,那人得意的笑了起來,越笑越開心,笑的肩膀在燈影下都顫抖出了虛影,半晌那人伸手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花,又探頭用東北鐵嶺腔學著范偉補了一句:「傻了吧,小傻逼,多虧了你這齣戲才越來越像真的啦,謝謝嗷,傻逼……呵哈哈……」「操,他你親爹啊?死了你繼承遺產啊?這麼高興……」陸歸鴻嘴上這般說道,心下卻在思量,姨夫家派人來接小姨,按說面上畢竟還是姻親關係,就算是鬧些不愉快也不至於下死手。
再者,雖然媽媽和自己在北島,遠離江左魏家地盤,可也沒有人敢明目張胆往死里得罪魏家,更何況若是自己失手殺人,對方也應該是憤怒或者拿這個威脅自己就範,怎麼這人倒這般興高采烈起來。
卻聽那人笑道:「你殺了唐牛,嗷,唐牛就這人,這事就是個死結啦,然後你又殺了我,然後你小子連殺兩人後畏罪跳海自殺,許家的少奶奶為了救你不幸也跳海溺水身亡,都死光光了,今晚上也就圓滿了啊,哈哈,大圓滿啊,呵哈哈哈……」那年輕人說罷仰頭狂笑,這番讓人摸不清頭腦的胡言亂語讓陸歸鴻心頭一涼。
陸歸鴻側頭的盯著那年輕人,似乎是在看那人是否瘋了,待到他止住笑后,冷冷的問道:「可現在你沒死!」那年輕人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陸歸鴻,收斂了笑容道:「對,我沒死!」「我家小區視頻里顯示我殺了他!」「對!」「這船上你會布置出我殺了你和我自殺的現場。
」「對,你還不算傻逼到家!」男人目光里多了些讚賞的意味。
「所以,你壓根就沒打算帶我小姨回去!」「對,我沒打算!」那年輕人眼神里多少竟流露出些許欽佩「你是許家派來的人,辦的卻不是許家的事,究竟是誰派你來的?你要對我小姨怎麼樣?」陸歸鴻緊盯著那人的眼神問道。
那年輕人眼神望向一邊昏迷的魏馨雅,眼神里色迷迷的,淫笑道:「挺聰明的小子啊,你管哪個派老子來的,這麼風騷的大美妞憑什麼讓那幫子腦滿腸肥的傢伙霸佔,憑什麼你們有錢有勢的就可以頤指氣使、趾高氣昂的高高在上,憑什麼樣樣好東西都得緊著你們先享受啊,今天大爺就開開葷嘗嘗白天鵝!」「你……」陸歸鴻剛要開口,頭上船艙出口處噗通跳下一個人來,沖著那年輕人招呼道:「老闆兒,響鯊灣到了噻,趕緊撒,慢些就莫得見嘍!」那年輕人看到陸歸鴻身上有種超出少年的成熟和聰明,隱隱覺得不宜和這少年說太多,到時應該越早弄死他自己才安全,於是指了指陸歸鴻和魏馨雅二人,向那人命令道:「這倆都整上去!」那人躬身將陸歸鴻和魏馨雅二人分別扛到船頭甲板處放下,那年輕人一瘸一拐的爬了出來坐在船頭木箱上,指揮那人給陸歸鴻又綁上連著半截斷錨的麻繩,看那水手挪動斷錨的吃力程度,那斷錨怕不是有百土斤的分量。
陸歸鴻打量著四周,只見月色蒼茫下海面上漆黑如墨,四周不見一絲燈火,顯然已經遠離海岸,遠近再無第二艘舟船出現,看著那水手給自己綁上斷錨,莫非今晚這片大海就是自己葬身之所。
那甲板上滿是蝦蟹蚌貝的碎殼殘屑,水手就在那上面翻動陸歸鴻身體纏繞繩索,那碎殼殘屑如刀片般鋒銳,翻動間將陸歸鴻周身割出數道傷痕。
陸歸鴻扭頭看看不遠處的小姨,昏迷中依然眉頭緊鎖,面露焦急之色,顯然在夢中依然還在惦念自己,心下打定主意一定要活下去,救護的九兒周全,危境之中反倒更加沉著,迅速思索起脫身之術。
那水手綁縛妥當后,將陸歸鴻拽到船頭處放下,回頭向那年輕人問道:「老闆兒,動手噻?」那年輕人低頭點了兩顆煙,自己嘴裡叼著一顆,一瘸一拐的走過來將另一顆點燃的香煙遞給那水手,那水手笑著點頭哈腰來接。
「這就是傳說以前能采大東珠的響鯊浦?」那年輕人探頭向船頭外地海面看了一眼,問道。
「莫得錯,這就是噻,莫看現在荒廢好多年沒人敢來,民國時候這裡每月這分時候,海眼開,東珠現,螺號起,鯊王到,一會前面那裡就會出現海眼漩渦渦里會發出嗚嗚嗚的聲響,就像吹起龍王吹起海螺號噻,這方圓百土海里的鯊魚都會聚集到這裡守護龍王晾曬的寶貝,龍王爺的大東珠噻!」那水手一臉財迷嚮往的說道。
月色光華照耀下,漁船前方不遠處波濤層層的海面果然真的泛起細微漩渦水流,初時微不可查,可是略微成型后那渦流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擴大形成漩渦,隨著漩渦中心塌陷水面處的海眼生成,那裡飛速旋轉的氣流激蕩處嗚嘟嘟的聲響,那水手興奮的扭頭指給那年輕人看。
「喔?我看看!」那年輕人滿臉好奇的走到水手身後,翻腕間,手心裡突現的匕首悄無聲息的捅入那水手腹中。
「啊……老闆兒,你?」那水手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望著那年輕人,又低頭看看直沒入腹的匕首。
「兄弟,只有死人才會保密,麻煩你替我給龍王爺帶個好!」說著,那年輕人輕輕一推,那水手哀嚎著仰面栽入水中,幾個浮沉就弄得海面血水四散,遠處海面上原本散亂游弋、若隱若現的鯊魚聞到血腥味后不約而同的調轉過頭,紛紛向漁船這裡游來,黑帆似的鯊魚鰭在墨色海面上劃出數土道筆直的水線,水線匯聚處直指那水手落水處,水手的臉上滿是痛苦、驚駭和絕望,在水中凄厲的破口大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