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景悅園別墅靠南面的院子里種了很大一片玫瑰,紅的,白的,名貴的嬌艷,開的生龍活虎。陸笑站在落地窗邊看著,目光有些怔忡。
周岑在樓上昏睡著,solinna應該在給他包紮,打了鎮定劑——陸笑垂在身側的手指有些發抖。
打了鎮定劑。
破碎的玻璃,猩紅的眼。
男人鮮血淋漓的手,自虐一般的瘋狂。
一切彷彿都在指向什麼。
心臟某一塊開始開始難受起來,讓她茫然。
腳步聲傳來,她激動的轉過身,是kenny。
掩下心中情緒,她扯出一個禮貌的笑。
“陸小姐,您的手包和手機。”
“謝謝。”
“他……”陸笑想到周岑,卻又覺得自己多事,轉換了語氣,“我先走了。”
kenny當沒發現,態度很有禮貌,“我讓司機送您出去。”
“謝謝。”
回到海棠街的家,剛開門,胖乎乎的金吉拉就湊了上來,鼻子貼著她的身邊輕嗅,然後用身子和尾巴蹭她的小腿。
她反手拉上門,去看貓碗,裡面還有小半碗貓糧,旁邊開著個罐頭,已經吃完,自動溫水器里的水也還有。
陸笑想到跟周岑去燕京時說過家裡有隻貓要養,周岑跟她說放心,他會讓人照顧。
陽台上種了幾盆多肉,海棠,薄荷等,原本是有些枯葉子的,她之前懶得清理,現在看時被清理的乾淨。
沙發上堆放著一些logo袋子,她隨便看了看,是先前周岑在他那裡給她買的一些裙子,鞋子,護膚品,還有一些零食和糖果。
其中一盒巧克力的牌子跟高中時周岑經常送她的牌子一樣。
陸笑在一側沙發上坐下來。
垂眸沉默了許久。
時間恍惚無聲,窗外天光漸暗。
直到一個電話打過來。
沒有備註,屬地京市,173開頭。
似曾相識。
然而她眼前浮現的卻是男人冷蔑的臉,不屑的輕哼。
突然就很疲憊,她看著窗台上栽種的花草,從左邊的一盆冰燈玉露到枝葉繁茂的茉莉。
接起,卻連禮貌的“你好”兩個字都懶於開口。
反倒是對方先出聲。
“笑笑。”
s市,高端豪宅的花園露台上,男人披著白色的浴袍,手臂撐在護欄上,看向不遠方一望深藍的海,面容清雋,聲音溫和,“我記得高中時候你和汪蓮感情很好?她最近在拜託我找你。”
汪蓮?找她?
找她做什麼?想著陸笑也問了出來。
男人聽著那邊淡漠平靜的語氣,有些懷疑自己是否落錯了這步棋。
但眼前他還是要回答的。
“這個汪蓮倒是沒跟我說,也許是懷念感情?”隨手扯下一片植物葉子,傾聽著那邊的沉默,他又說:“我也沒想到這麼巧,她丈夫在我們公司里做保安,有一回就撞見了。”
“是挺巧的。”她說。
陸笑又聽對方說汪蓮的近況,生了兩個孩子,頭一個兒子她知道,高一下學期汪蓮輟學去台市就懷上了。當時汪蓮才十六歲,她們視頻時她看著汪蓮靠在一張老式的竹椅里,住的瓦房,家徒四壁,手裡拿著個蒲扇,明明人瘦的厲害,偏偏肚子高高挺起,對她說還有兩個月就生了。
李鴻輝說第二個也是兒子。汪蓮的大兒子先天不足,常年住院,一家人東拼西借給兒子治病,過的很是艱難,汪蓮前不久還找他借錢。
陸笑問:“你借了嗎?”
“借了。”對方頓了頓,“不多,五萬。”
陸笑又沉默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