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晉山扛著項嘉往樓上走。
走到一半,項嘉才從當機的狀態中回神,慌張掙紮起來。
左腳不慎踢到欄杆,她小聲叫痛,立刻被程晉山握住腳背。
“別亂動。”他順手把她腳上的鞋子脫下,在發紅的部位揉了兩把。
將人丟在床上,彎腰脫掉另一隻鞋。
高大的身軀結結實實壓過來,也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
項嘉從沒這麼慌過。
手腳不聽使喚,有些發軟,還沒碰到他的胸膛,便被兩隻有力的手抓住,緊緊按在臉頰兩側。
她惶惶然地看著少年的俊顏放大,薄唇微微嘟起,嚇得連忙偏過頭,將滾燙的耳朵尖送上去。
程晉山也不挑,含著嫩肉綿綿密密地親了會兒,將口水一路蹭到她的脖子,又往上舔紅紅腫腫的眼睛。
眼皮在他反覆的舔舐下又痛又癢,她聽見他的咕噥聲:“怎麼腫成這樣?”
明明是在描述事實,卻莫名令項嘉羞恥。
“都……都怪你……”她將責任推到他身上,連自己都沒察覺,語氣軟化許多,有點兒撒嬌的意思。
“好,都怪我。”程晉山調整姿勢,騎在她腰間,手臂撐起,減輕施加在她身上的重量。
“看著我。”他騰出一隻手,打開床頭燈,昏黃的燈光溫柔地包裹住交迭在一起的兩個人影,發出像是命令的請求,“給我親親。”
項嘉心裡一哆嗦,那種事態發展超出控制的危險不斷刺激神經。
她捂住嘴唇,輕聲拒絕:“不行……”
大大的眼睛卻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身上的魯莽和青澀漸漸消失,代之以恰到好處的銳氣與成熟。
最乾淨,最坦誠,又最可貴,最熱烈。
生活在陰溝里的人,很難抗拒這種明亮的吸引。
可希望總伴隨恐懼。
他的熱情能維持多久呢?就算是太陽,也有燒完的時候吧?
“再不讓我親,我就去親別人。”他湊在她耳朵旁邊嚇唬她。
“你敢?”項嘉立刻瞪他,捂著嘴的五指微微張開。
程晉山笑出聲,溫熱的氣息鑽進她耳朵里,令她渾身發熱。
他開始吻她的手指。
從手背到指尖,一點點吻過去,等到整隻手都變得濕漉漉,這才叼著肉多的地方挪開。
涼涼的吻淹沒了她。
西瓜霜含片早就化乾淨,可涼意還在,甜中帶苦。
溫熱的唇舌破開這片清涼,緩慢又不容拒絕地糾纏上她。
項嘉想,她這輩子都忘不掉了。
忘不掉這個吻,更忘不掉他。
不知不覺間,她開始回應他的熱情。
她教過他許多道理,許多安身立命的技巧,如今又教他怎麼接吻。
等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想要後撤時,已經來不及。
他是位聰明的學生,不止有樣學樣,還能舉一反叄,勾著她舌頭不放,使勁兒往嘴裡吸。
呼吸混在一起,心臟亂成鼓點。
項嘉死死摟著他的脖頸,像洪水之災中沒有趕上諾亞方舟的可憐人,用盡所有力氣,抱住僅有的一根浮木。
程晉山也緊緊抱著她的腰,恨不得將人揉進骨血,將創世之初,殘忍的神取走的那一根肋骨,再度裝回胸腔。
他開始脫她衣服。
腰部以下的器官都見過,有個部位還很熟悉。
可腰部以上,對他來說,還是陌生領域。
程晉山胡亂親著她,手下漸漸用力,近乎粗暴地扯開外套拉鏈,溫熱的手掌探進淺灰色的打底衫。
“讓不讓我睡?”他在她面前吃過太多次癟,這回非要找回場子,動作又燥又急,態度又凶又狠。
項嘉喘息著想躲,卻哪裡躲得開,兩條腿被他堅硬的膝蓋劈開,再也無法合攏,擺成個熱情的姿勢。
“說話。”他不輕不重地咬了口她的舌尖,右手墊在腰下,摸到凹凸不平的疤痕。
表情微愣,慾火也下降一點兒,他又摸兩下,眼神里出現疑惑。
項嘉找回幾分清明。
她在他的禁錮中吃力地翻了個身,主動撩起單薄的上衣,鬆開褲腰,跪在床上,給他看后腰醜陋的傷疤。
看她無數黑暗秘密中的一個。
“很難看吧?”她揚起嘴角,依然不是正常的笑,帶著濃重的苦澀。
“……怎麼弄的?”長長的一大片,有巴掌大小,紅紅白白,像不祥的詛咒。
他認真看著,像是怕弄疼她一樣,很輕很輕地撫摸。
“那裡原來是個紋身。”時隔近兩年,項嘉依然沒有勇氣回憶那段可怕的過往。
她深深吸氣,只用寥寥幾句概括慘痛經歷:“我很討厭,用刀子一點點剜了下來。”
紋身刺得太深,無法用常規手段完全清除。
可帶著噁心的烙印,她連一天都活不下去。
那麼大的面積,自己在出租屋裡前前後後處理了五六次,每次都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把一部分皮膚生生割掉。
項嘉還記得,她當時痛得咬著毛巾在地上打滾兒,還因為傷口感染髮了幾回高燒。
身後是漫長的沉默。
項嘉心中滿是悲涼。
她在做什麼白日夢?
任何正常男人,都不可能接受真實的她。
臟污不堪、傷痕纍纍的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
可能十分鐘,也可能項嘉的時間觀念暫時錯亂,實際只有十幾秒。
程晉山伏下身軀,往早就癒合的傷口上輕輕吹氣。
無數個溫熱的吻迭在一起,彷彿希冀能夠穿越時空,對抗命運,溫柔而有力地安慰那個在屋子裡受苦的女人,成為她的止痛藥。
他從背後抱緊她,像堅硬的核桃殼,包住易碎的果仁。
項嘉再度哭起來。
她習慣用倔強掩蓋自己的脆弱,習慣孤單,習慣冷漠,習慣口是心非。
她不敢承認——
不是不喜歡他的擁抱。
是怕他緊緊抱過,又放開手。
他再度問她:“讓不讓我睡?”
這次的口氣和剛才不同,沒那麼霸道,充斥溫柔與尊重,將選擇權交給她。
被她耍出心理陰影,他又補充道:“我說的可不是一夜情,答應的話,就得讓我睡一輩子。”
項嘉扭過頭看他,眼底滿是淚水,嘴角咧開,露出個不大自然的笑。
可這回是真的笑。
她聲如蚊蚋:“讓……”
程晉山神情一松,將人重新翻過來,繼續漫長的前戲。
這回挺順利,他將人剝了個精光,對那兩團飽滿的軟肉愛不釋手,揉了又揉,舔了又舔。
院子里的葡萄已經成熟,顆粒不大,口感彈潤,酸酸甜甜,飽含水分。
程晉山問過房東,這葡萄的品種叫做“玫瑰香”。
現在,他埋在項嘉胸口,恍惚中覺得項嘉身上也散發著同樣的誘人香氣,忍不住張大嘴巴,吞下大半。
他把他的葡萄剝開。
他要嘗嘗,她是什麼味道。
項嘉剛開始還挺配合,越到緊要關頭,四肢越僵。
漂亮的眼睛變得迷茫,細看發現裡面還藏著驚懼,像是回憶起了不好的經歷。
程晉山很快察覺到不對。
他往底下摸了一把,身體不是沒反應,很濕很熱,貼著他手指亂蹭,將涎液吐在指腹。
“怎麼了?”他附耳問她,“難受嗎?”
“不難受……”項嘉拉過枕頭,把臉埋進去,像是在逃避什麼,“沒事,你繼續……”
洶湧的慾望和刻骨的恐懼相伴相生。
她沒體會過什麼正常的性愛,不知道怎樣神情愉悅地接受他的佔有,回應他的熱情。
她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尖叫出聲,瘋狂踢打,害怕做出什麼傷他心的舉動。
雖然她說不出口。
但她是真的喜歡他。
她不想掃他的興。
程晉山朦朦朧朧猜到些什麼,卻不敢多問。
有些膿瘡,必須忍痛挑破才能好。
也有一些,稍微碰一碰,都會讓人痛不欲生。
他看著躺在身下,任由他擺布的女人。
她長得真的很好看。
原諒他說不出多麼華麗的形容詞,也不清楚別人眼裡的她是什麼樣子。
他就是覺得她什麼都好,哪裡都好看,就算把他氣得吐血,也還是捨不得讓她傷心。
程晉山下定決心。
他掐住她的腰,和她掉了個個兒。
天旋地轉間,項嘉坐在程晉山身上。
“你來。”他伸長手臂,找到床頭柜上的睡眠眼罩——她睡眠不好,他特地在網上買的,遮光效果很好。
頭圍比項嘉大不少,戴上有點兒勒,世界瞬間陷入黑暗。
雙手摸索著,揉揉項嘉胸脯,他開朗地笑著,腰臀往上,顛了她兩下。
項嘉吃力地理解了他的意思,抿了抿嘴唇,又想哭了。
“嘉嘉……”他試著叫得親昵一點兒,又不老實地摸她肚子上軟軟的肉肉,“別怕,你自己來。”
“只要你高興,怎麼著都行。”他放鬆身體,只有一個地方硬得嚇人。
這晚,程晉山沒做項嘉。
他讓項嘉做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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