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過秦熠沒事之後陸唯離開了緬甸,收拾好東西又辭別齊緣去了中國。之所以去那,是因為看到了喬知念,也是因為那裡是秦家勢力無法輻射到的地方。
只是沒想到在那裡碰到了故人。
陸唯在美術館里轉了很長時間,再出來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她對著外面的烈日無奈的嘆氣,站在大門口不願意往外走。
這裡夏天的溫度居然讓她這個在東南亞待習慣的人都受不住。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疑惑地回頭,按理說這裡不該有她認識的人。
身後的人眉目清秀,臉上帶著笑意。
“是你!?”
陸唯一眼就認出這個人,幾年前她在美國的藝術節上曾經看到過這個人的作品,當時還是少年的他在美術方面有著超高的天賦,這是這幾年不見他再出作品了,她還在惋惜,沒想到能在千里之外的Z國遇到他。
“你還記得我?我還怕你忘了呢。”
男人的聲音溫潤好聽,說話時始終帶著笑容。
陸唯搖搖手,“不會不會,我怎麼會忘,畢竟你的畫工那麼好。”
“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我有沒有榮幸能請你吃個午飯?”
“沒問題啊,正好我也餓了。”
程森紳士地打開門,兩個人一起離開了美術館。
女孩的笑容清麗,這和程森記憶里的一樣,他在笑得最開心的時候餘光瞥到一個黑色影子,隨後嘴角的笑意就不在那麼自然。
陸唯大抵是最後一個記得自己畫過畫的人,也是最後一個還能和自己聊這些的。此時他有點懊惱,如果他們的相遇單純些該多好。他不忍心傷害她的善良,可又不甘心放過毀了自己生活的人,站在對立面的人始終無法成為真正的朋友。
“這個送你好嗎?”
女孩手裡晃著一把小刀,一按刀尖就可以噴出血來。她喜歡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還叫店家在上面刻了程森的名字。
“這是禮物嗎?”
“對。”
程森接過來,拇指指腹撫摸著上面的“森”字,目光一陣顫抖。
他許久沒收到過禮物,之前只有母親才會為他做點小東西。那些手工做的東西大多不細緻,但是上面都會篆刻他的名字。母親說這是用來表示獨一無二的,都是他的寶貝。
遺憾是那些東西幾乎都已經成為了記憶,只有一直跟著他的畫具得以免受烈火焚燒。
回憶起母親,那雙一直沉著的眼睛再藏不住潮湧。
“謝謝,其實,今天是我生日。”
“啊?你怎麼不早說,過生日要吃麵條的,中午應該吃面的。”
女孩嘟著嘴的樣子很可愛,讓年輕男人看得有些失神。他控制著自己不去看她黑白分明的水亮秋瞳,可眼神卻總是不由自主地偏過去。
這種彷彿家人般的柔和自然讓他擔憂,他怕自己依賴上這個女孩,害了自己也害了她。
“晚上去吃麵條。”
陸唯走在前面,她幾乎不會好好走路,跑了兩步之後回過頭朝他招了招手。
“快走呀。”
程森將小刀放進口袋裡,深吸了一口氣。
“來了。”
宋淮謹走出大門,外面早就沒了人。他沒有給陸家打電話,自己人不在那就算是打了陸家人也不會對他說實話。
陸唯的突然消失讓他恐慌,之前她也曾賭氣離開,但沒有一次讓他覺得心裡這麼空。
他離開緬甸出去找人,等再回到秦家才發現家裡只有他自己,就連秦熠都去了Z國找女人。
偌大的宅院里只有他自己,那些人都是擺設,他無法對他們言說心中苦悶,即便說了也可能會把他們嚇死。他除了追諾克的下落便是一個人坐在陸唯的房間里發獃,這是他唯一的消遣。
揚起手臂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男人閉上眼翻身附上去,想象陸唯就在他身邊。
他側著身子,低頭貪婪地聞著枕頭上她殘留的余香,那是他們每次歡愛時他都能在她頸窩裡聞到的香氣,是少女獨有的體香。
這種近乎變態的想念方式是他的秘密,在這裡糾纏的時候就好像陸唯在他身邊。
他唾棄自己行為的同時又深深迷戀。
這些日子宋淮謹一直在後悔,最後見陸唯那天自己的態度任誰都會覺得是自己不想負責任,更不用說是陸唯那種從小就心高氣傲的女生。
她將自己的姿態擺到最低,把乾淨的身子給了自己,用來交換他能用成人的方式與她交流。她把最後一絲勇氣押在他身上,可他卻因為左右躊躇而讓她溜走。
他愛陸唯,從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愛的深入骨髓。知道陸唯也喜歡他的時候他又激動又膽怯,他作為她的“叄叔”,卻對是自己侄女身份的人有了非分之想,他不知道傳出去別人會怎麼說陸唯,更不知道秦熠會怎麼看待自己的瘋狂。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就像現在痴漢的模樣,明知道不妥當也戒不掉。那畢竟是這輩子唯一和自己有過關係的女人,他和陸競秦熠一樣有近乎病態的執念,認定的事必然不會放手。
陸競和齊若嫻養大的孩子和他們夫妻性格一樣,既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又都從一而終,對待感情專註又長情,秦熠與他還有陸唯都是如此。
想起亦兄亦父的陸競,他光著上身從床上起來。午後的陽光透過紗簾照在他堅實的身體上,塊狀的肌肉紋理分明,強勁有力。
男人模樣生得俊朗但是卻不會說話,經常惹得別人生氣。小時候齊若嫻最愛打趣他的一句話便是以後誰喜歡他誰倒霉。
不知靈魂是否真的存在,如果他們就在天上看著自己,發現倒霉的那個人居然是自己女兒,會不會罵自己狼心狗肺是個畜生,然後看著自己現在的德行痛快。
他光著腳站在梳妝台前。光禿禿的桌面上乾淨的不染一絲灰塵,只放著陸競夫婦的照片。
看了良久,他仰起頭咬著牙繃緊了下頜線,頭用力挺著,俊秀挺拔的五官深刻硬朗。雙腿一彎,直直地跪在了那張照片前。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抽到他自己的臉上,聲音在空寂的房間里明亮刺耳,嘴角的血瞬間流到白皙的皮膚上。
“大哥,大嫂,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們。”
宋淮謹低笑嘲諷著自己,“事實上我早就沒資格這麼叫你們了。畢竟,我都把唯唯睡了。”
“我要唯唯,我愛她。”
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平日里的玩世不恭,他的眼神堅定凌厲。
他綳著臉用手背抹著自己嘴角的血跡,對著照片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高大的身體伏在地上很久才站起來。
他要找回陸唯,不管她在哪,都得抓回來給自己當老婆。
————分割線————
首發:яǒǔяǒǔщǔ.χy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