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愛(SC,1V1,強取) - ⓇóцⓇóцщц.⊻īp《唯依》宋淮謹×陸唯篇- (1/2)

1、
剛剛下過一場雨,女孩站在青石板路的盡頭,睨望著這個與熱帶靜觀絲毫不搭的江南院落。
陸家大宅中間有條看不到的線,將這個規模龐大的院落一分為二,左邊莊嚴肅穆,建築線條冷硬刻板,而右邊小橋流水,一草一木都溫柔婉轉。
下過雨的地面讓她一陣恍惚,水盈的眸子動了動,記起小時候父母帶著她游江南的日子。只是一抬起頭又被那些繁茂的大葉子帶回現實,手邊是齊緣的小院子,卻不是真正的煙雨之地。
“唯唯嗎?”
小院子里傳來一陣聲音,陸唯應了一聲,捏著襦裙的裙擺跑進去。繡花鞋子濺起一點水花,在剛剛放晴的微弱陽光下晃了幾晃。
齊緣保養得體,一身和陸唯差不多的襦裙讓她看上去顯得更年輕。她從滿是沉香味的屋子出來,看到陸唯眼中一軟,過去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手指順著她的頭頂往下滑,一路撫過漆黑的頭髮。
“明天就過生日了,大姑娘了。”
四年前的今天,陸競和齊若嫻葬身火海。從那時開始,每年的忌日陸唯都會過來和齊緣一起過,秦熠或者宋淮謹都不會過來打擾她。
“明天打扮的漂亮些。”yūщǎиɡsℍū.⒞ǒℳ()
明天這場生日會很重要,作為陸家大小姐,陸競唯一的繼承人,明天開始她就要開始真正掌管陸家的勢力了。可這種充滿利益紛爭的聚會她其實並不喜歡,還不如一家人圍在一起過得舒服。
所以她沒問齊緣要不要去,如果她問了齊緣肯定是會去,可是這種宴會的氣氛太過污濁,她恐怕髒了齊緣的衣服和眼睛。
宋淮謹走到齊緣小院附近,聽到裡面小姑娘在調笑。銀鈴般的笑聲讓他緊擰的心頭驟然鬆弛,整個人放鬆了不少。
每年的這一天他都會緊張,四年前她撕心裂肺的哭聲像是夢魘一般在他心裡揮之不去,裡面的對話此刻更像是他的撫慰劑。
宋淮謹一夜未眠,他忽然覺得身體疲倦,不想去打擾齊緣和陸唯說話,自己坐到了小亭子里,靠著柱子睡了過去。
陸唯陪著齊緣待了一會兒之後從裡面出來,她剛想往大門口走,餘光便瞥到一個黑色的身影歪斜在亭子里。
粉唇兩頭翹起弧度,繡花鞋子走在路上幾乎沒有聲音。她過去用溫熱的手心罩在男人眼前,宋淮謹眉頭一皺便睜開了眼睛。
“宋淮謹,你怎麼睡著了,不是說好去陪我看爸媽嗎?”
男人眨眨眼睛,並未從小女人那雙明媚的眼睛里窺見濕潤,才放下心來。
“去,不小心睡著了。”
陸唯挽著他的手臂往外走,從右園出來便看到等在外面的秦熠。他站在兩個園子的交界處,一身板正的黑色西裝熨燙得整整齊齊,平時隨意自然的發也精心梳了上去。
叄個人一路無言,從陸家到陸競夫妻的衣冠冢不算太遠,他們選擇用走的,大概半個小時便走到了墓地。
同之前一樣,秦熠和宋淮謹祭奠過之後時間就都留給陸唯,這次她比以往待得都久,等她回到兩人身後,放晴不久的烈日已然變作夕陽,掛在西邊的天空赤紅一顆,光線亦不再刺眼,只是將叄人的身影拉得斜長,皮膚也渲染成橙紅的。
“叮——叮——叮——”
床頭的小鬧鐘響了叄聲,一條白皙的藕臂從被窩裡伸出來,準確將鬧鐘按滅。
鬧鐘是她四歲時齊若嫻買給她玩的,一用就用了很多年。
她光著腳踩到柔軟的地毯上,走到浴室里沖了個熱水澡,然後瞥了一眼衣架上的襦裙,從衣櫃里抻出一條酒紅色的小裙子穿上。
這條裙子是她上個月買的,修身的款式勾勒著她纖細妙曼的腰身和飽滿豐盈的胸脯。裙擺的邊緣剛剛到大腿,這個長度最容易惹人聯想。
她在鏡子前轉了一圈,那本就不長的裙擺便又翹起來一點,能窺見更多的雪白春色。
剛剛過鎖骨的頭髮被她捲成一個個波浪,她畫了一個比平時都濃烈的妝,最後在嘴唇點上和裙子差不多火熱的赤紅,對著鏡子看了又看,確認自己哪裡都完美之後才下樓。
陸唯光是打扮自己就用了一個上午,秦熠和宋淮謹在一樓大廳恭候多時。因為時間還早,兩個人誰都沒有催,秦熠抽著煙端坐著,宋淮謹翹著二郎腿依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他閑來無事手裡把玩著打火機,火石一次次蹭出火苗。
“咔噠——咔噠——咔——”
最後一聲始終沒響,弟弟突然的異樣讓秦熠跟著抬起頭來。
陸唯站在樓梯的拐角,正淺笑嫣然地看著他們兩個。兩條白皙的大長腿在紅裙的掩映下更顯蒼白,明晃晃地刺進宋淮謹眼底。
“很漂亮。”
秦熠難得微笑,小姑娘已經走到他面前。他向後微微一側身,秦晟便遞過來一個紅色的紙包。
“生日快樂。”
“還有紅包拿呀,二叔真好。”
宋淮謹還在睜愣,這句話里的“二叔”兩個字便讓他回歸現實。他看了眼秦熠,又看了眼陸唯,兩個人還在對話,嘴巴一動一動,耳邊卻儘是些嗡嗡聲,其餘的什麼都聽不到。
他險些在二哥面前失態,偽裝許久的道貌岸然,在剛剛差一點崩塌。
那些他暗藏心底的邪惡念頭,是只有在獨自一人的深夜裡才敢施放的秘密,都是不能被人知悉的卑鄙。
“宋淮謹——”
“嗯?”
女孩叫他,他下意識回答。
“你送我什麼呀?”
從兩年前開始,陸唯便不叫他叄叔了,剛開始他還教訓她,後來那念頭出來之後他便也開始享受這片刻的沉淪。
他聽了小女人的話,也看了眼秦晟。
秦晟微微頷首,拿出另一個紅色信封。陸唯看到那紅紙的時候眼中有一瞬間的失落,然而這股情緒一晃而過,就連觀察力敏銳的秦熠都沒能發現。
二叔送什麼都是好的,他畢竟是長輩,可宋淮謹不一樣,她只想要他送獨一無二的。
“也是紅包呀?”
她捏了捏那信封的厚度,是一張卡,又故意問他,“是我的嫁妝嗎?”
這個問題讓宋淮謹還沒收回去的手猛地一顫,他倏然抬起頭,桃花眼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黑璨的瞳仁在震動。
一股恐懼開始從心底蔓延。
今天是陸唯的十八歲成人禮,作為陸家唯一的繼承人,她身上有太多雙眼睛盯著。有多少勢力想要通過獲得陸小姐芳心的方式來鞏固自己的地位,這種人數不勝數。
他已經二十七歲,礙於人倫可以一生孑然,可她不行,她是個女孩,最美好的時光就這麼短,並不像他的一樣可以說浪費便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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