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李總是下午來公司的。林素看見他的身影從辦公室門口經過,還聽見那一串的問好聲。坐在位置上她全身緊繃,可是一直等待的電話,卻在一個多小時后才響起。
“你來我辦公室一下。”李總的聲音在那邊十分平靜,聽不出什麼來。
來了。
何總一直沒有回復她。林素掛了電話又去看了看手機,什麼也沒有。起身過去的時候,她手裡還握著已經填好了辭職信。把這張輕飄飄的紙疊成了幾折握在手心,林素只感覺自己滿腔孤勇,就像是奔赴刑場的戰士。工作和年終獎她都捨不得,可是必須得走,因為形式迫人。在這一刻她甚至想起了那些革命先烈。他們恐怕和她一樣,當年恐怕也有很多捨不得,可是卻不得不去走那條唯一的路。
李總坐在辦公桌後面,還是那麼精瘦。旁邊放著泡好的鐵觀音。
“坐。”他看見了林素,只是伸手讓她坐,臉上並沒有顯出什麼來。
或許她這個時候道歉,還有和解的機會?林素坐在椅子上的那一刻,突然又有一個念頭出現。她發現自己做不了偉大的革命烈士,也許她也只是軟弱的小資產階級,即使局面已經明朗,也依然會保持幻想,不停的尋找後退和和解的空間。
“昨天后面你去哪裡了?”
李總的面上和語氣都挺正常,嘴角甚至還有一些笑,“我們都很擔心你啊小林。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你都不接。要不是看著你自己出去的,我們都要報警了。”
林素坐在位置上看著李總,沒有說話。
她昨晚是和周先生走了。可是周先生是誰?她自己竟然也說不出個二五八萬來。sáńjìμsんμωμ.cǒм()
何總是知道的。
可是她根本不想和面前這個李總說這些。
“昨晚田經理喝醉了,是有些開放。”李總端著茶杯慢悠悠的說,“不過酒場么!不都是這樣?林素你是不適合這些場合,脾氣怪。咱們人活在社會上,哪裡能這麼任性?”
林素木著臉沒有說話。李總端著茶杯似笑非笑,“大家都是為了公司。說句實話,咱們這裡坐著的,都是沒背景的人。真有背景的人,哪裡還出來g這些工作?”
握著的那頁紙已經捂出了濕膩膩的汗,李總又說了她幾句,居然就那麼放過了她。軟弱的小資產階級林素同志,居然一直到最後都沒有交出那封信。
“哦對了,你們這些小姑娘,一個人在S市,”李總喝了一口茶,又看著她說,“有這個那個朋友,有時候該用上的就要用上。出來做生意,有條朋友,路更寬么!”
捏著那張濡濕的紙張出來的時候,林素恍然一刻又領會到了什麼。周先生昨晚那排面太大,那地兒又是有名的“非富即貴”出沒的地兒,李總沒有高清楚狀況,可能還在投鼠忌器階段。
如果她今早先回屋子,把那隻珍藏的愛馬仕背出來,也許更能讓李總信服幾分。
這C蛋的狗日的社會。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林素依然恍恍惚惚,無心上班。她已經給何總發了簡訊。周先生的皮她披不了多久,李總依然是她頭上的劍。身上還痛著,腿心依舊火辣辣的,周先生昨晚那過於巨大的器官在她體內折騰了太久,怕是已經讓她受傷了。要不要去看醫生?明天周五,她已經請了假——經過了昨晚她真的看透了很多——五點下班的時候,她也拎起了包包。
擠地鐵,回家。不想吃晚餐,林素到吉祥滷味買了兩個鴨頭,又到隔壁的小店買了一瓶啤酒。回到家大橘又沖她喵喵的嚎了很久。最近她三天兩頭夜不歸宿,連帶著大橘也有一頓沒一頓,顯然主子的脾氣也已經到大了極限。
腫了。
脫掉衣服洗了澡,林素套上睡衣,伸到腿間摸了摸自己的腿心。肥嘟嘟的兩瓣肉凸了出來。以前都是合起來包起來的,現在已經伸手就可以摸到花瓣,難怪走路摩擦著都疼。
難道這五萬,是給的醫藥費?
林素躺在床上,正想著明天要不要去看下醫生,手機卻又響了起來。
何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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