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這其實是一場算得上艱難的對話。
汪老師對這位“獨斷專行的老頭”做出了剖析——她懷疑這個人極有可能是面前這位女士的家人,甚至就是她先生。女人聽著她的話,只是睜著圓眼睛看著她,臉上露出了將信將疑的表情。
看起來是不信更多。
“溝通不了的。”面前的女人咬著唇,有些為難的樣子,“這麼多年,都是別人聽他的。他要g啥其他人就必須做到。做不到,他就把人給換了——反正大家都得聽他的。”
“不理他?”汪老師又說了什麼,女人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誰敢不理他?”
“算了。”她最後說。
面前這個神秘的女人似乎懂什麼,可又似乎什麼都不懂。可以確定的是,她天真又幼稚,話語里卻又充滿了“無所謂”的散漫心態。
這個年紀還能有這樣的心態,顯然沒有遭受過生活的打擊——這其實已經透露了很多的東西。
臨走的時候,女老師並不覺得今天的課程有多成功,不過兩位太太還是很客氣的表大了感謝,看起來她的八萬塊是平安落了袋。一個四十來歲的管家模樣的男人出現,如同接她來訪時候一樣,客氣的把她送上了車。
那輛布加迪還在院子里靜靜的停放,車身反射著路燈的光。很多人一輩子掙不來的財富就在院子放著,只是她們的玩具。四周的景物又開始動了起來,開始緩緩後退。
神秘的富豪太太們。
這迷幻的一天。
“林董是咱們的行業標杆,”
燈光明亮,滿桌的美食還幾乎未動,哪怕那位三申五令的“節約糧食”就在耳邊,如今顯然也有到不了的去處。剛剛濕身的女主持人又走了進來,身上已經換過了一身白色的長裙——看起來更是婀娜了幾分,男人看了她一眼,又含笑端起酒杯。
“抱歉。”他又說了一次。展現了豪門公子極佳的涵養。
“多謝林總破費。”女主持人微微的笑,也端起了酒杯。身上的裙子有著頂級的面料和剪裁,走動些面料摩擦著肌膚,如同情人的手在輕輕的撫摸。
剛剛的意外帶來了尷尬,可是她的車上卻並沒有換洗的衣物。這位豪門公子卻十分的貼心。不多時就有人推開了門,在一片抱歉聲中遞過來了一個E家的包裝袋。
樓下就是高級商場沒錯。
剛剛換衣服的時候她看過了標價,這是一條價值四萬多的裙。也十分的合身。她是個主持人——可是也並非名主持。台里也有嚴苛的執業規定。四萬多的裙子,也並非她能夠買得起的衣物。
這份工作,卻能讓人接觸到他們這樣階層的人。
男人就坐在不遠處,燈光落在他起伏的輪廓上,俊美無匹。這個男人有著極佳的魅力——知情識趣。也極懂女人。不知道為何,她看著他放在桌上那漂亮的手指,也許是那半頁簡歷的原因,也許是如今貼在身上摩擦的面料,她覺得自己有些醉。
那放在桌上的漂亮手指,又不著痕迹的輕輕敲了兩下桌面。
她發現了他的這個動作,不知道是何用意。也許只是習慣。在今天這個酒局中,他的手指確確實實已經敲了桌面不下五次了。
那邊的何台長還在說笑,“不過我最佩服咱們林董的,還是家庭教育。虎父無犬子——”
男人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他的電話很多,似乎很忙。
這次他同樣摸出手機看了看,接了起來。
“碧荷。”他喉結滾動,英俊的臉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是個女人——是他太太。女人想,她看過名字。
“我還在綠晶,吃飯。”男人壓低了聲音,含含糊糊,似乎並不想多說一個字。
“嗯,嗯,”男人嗯了幾聲,微微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下,“過來等我——不用,你自己去酒店。”
那邊又說了什麼。
“那行吧。”他說。
電話掛斷了。
“碧荷要過來?”是何台長在笑。不過廖廖幾句,卻已經讓人猜出了大概。
“歡迎歡迎。”是台長在說話,“來讓服務員加雙筷子——”
“服務員——”
“不用不用。”男人伸出了手,那漂亮的手腕和指節就在空中,他靠在椅子上,眉目微微含笑,“她吃過飯了,就讓她在下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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