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力滿點的徐育儒黏在瞿喻身上被拖著走出浴室,一出去就看到像暴發戶那樣數著黃色符紙的羅望,徐育儒不耐煩的嘖了一聲,而羅望看著又黏糊在一起的兩人,翻了個很容易抽筋的白眼,這師徒兩人就像婆媳一樣,怎麼都看對方不順眼。
「那什麼……小徒弟,師傅幫你處理好畢業的問題,還幫你報名了聯邦大學,你用在華邦的點數換學分就可以了。」羅望覺得自己是個非常偉大的師傅,儘管百般看小徒弟不順眼,還是主動的幫小徒弟解決學業的問題。
聯邦大學?那不是國內超一流的大學?這老頭在騙人的吧。
徐育儒的表情讓羅望再次對小徒弟的智商感到絕望。
看便宜師傅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再腹誹自己,這幾天徐育儒已經學會無視這個技能了,打不過就裝沒看見,徐育儒就是這麼度過這幾天沒靠山的日子。他理也不理便宜師傅,仰起臉問瞿喻,「師傅說的是真的?我可以進那間聯邦大學?」
陷入戀愛中的都是傻瓜,對羅望而言徐育儒的任何錶情都像痴獃,對瞿喻而言,怎麼看都覺得自家小孩眨巴著大眼,相當可愛。
聯邦大學的確國內第一學府,其中有一個是你高考滿分或是各種花樣加分都排進不進的科系……特殊生命科。附帶一提,這科系的申請率是千分之一,幾千個人中只有幾個會為了擠進聯邦大學亂填冷門科系。而這科系就是為了華邦而設的,為了讓華邦的各種物種應付這個人情社會,畢竟有些物種特別喜歡融入人群。
「所以我以後是大學生了?那……我叔叔那邊……」徐育儒乍看下是吊兒啷噹什麼也不在乎,心底對未來還是充滿恐懼。想著畢業后他就去找個工作養活自己,做脫離叔叔監護的準備。本來在他滿二十歲前沒有監護人保證可能找不到好工作,而在外租屋同樣也沒有監護人當保,不過在他進入瞿喻的世界,他也不擔心這事了,因為除了戀人外,他還多了個師弟的身分,師父跟師兄養師弟是應該的吧。
只是進大學的話,由於入學大都需要填寫監護人,有些還得請監護人到場,一想到他得向叔叔低頭拜託這件事,徐育儒就忍不住猶豫。
「其實我叔叔這幾天有打電話來找我……那個……我不小心惹他生氣了……」其實叔叔因為林佑富跟陳宇奎的事,一打來劈頭就把他罵一頓,什麼交友不慎不學無術,還翹家不回,他不耐煩的回了幾句,叔叔怒氣沖沖的掛掉電話,他也不在意。沒想到現在要他回頭去求幫忙,徐育儒覺得叔叔會藉機狠狠修理他。
他還是個有中二病的青少年,為什麼要承受這種事。
徐育儒垂著頭失落的模樣讓瞿喻沉默地摟住小孩的肩頭,面無表情的看向自家愛捉弄人的師傅。
無言的壓力逼著羅望連咳好幾聲,對著把自己的臉埋進瞿喻胸口不知道是在佔便宜還是真的傷心的小孩解釋道:「那什麼………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叔叔只是個普通人,加上你都入我門派,我已經幫你申請換監護人。這種小事藉著華邦的名頭出面,政府根本不會多管,你開心了吧?」
聽了這話,徐育儒沒高興得跳起來抱著師傅大喊,悶悶地抬頭揪了瞿喻一眼,說道:「這是逃出狼穴又陷入虎口了嗎?」
要不是這小鬼巴著自己大徒弟不放,老子絕對不放過他,不過最讓羅望心寒的是瞿喻還不反駁徐育儒的話,反而伸手摸摸小孩的頭。小的欠揍,大的不肖,羅望索性不想再管這兩個傢伙,把手上的符籙丟給瞿喻,羅望揮揮手要兩人快走之後,老人家鬧脾氣的翻身躺在床上不看兩人。
瞿喻帶著徐育儒離開房間,對這個耍幼稚的師傅他無奈的表示在久一點他就習慣了。
兩人走出房門沒多久,徐育儒彆彆扭扭的自己跑回房間,看著躺在床上擺明不想理他的羅望,小孩踢了下床頭,低聲說道:「那個……監護人的事,謝、謝啦。」說完,人一溜煙的跑走,看也不看便宜師傅的表情。
羅望先是一愣,抬手摀住自己的眼睛,全身抖了幾下,最後大笑出聲。
連在樓梯都聽得到羅望的笑聲,徐育儒喃喃抱怨幾句,走下樓就見瞿喻靠在無人的櫃檯靜靜地等著他,心情又好了,他飛撲上去抱住他的男人,拱拱他的頸部,眼睛瞧著瞿喻修長的脖子,徐育儒不禁仰首偷偷咬了一口,看到上頭出現紅色的印子,他悄悄的偷笑幾聲。
忙著偷笑的徐育儒沒發現瞿喻暗沉下來的目光,盯著少年白皙的頸子,忍下也想在少年身上同樣地方留下印子的想法,用力擼了少年的頭髮一把。
「我們要去哪?去約會?」
瞿喻搖頭,讓徐育儒看清他手上的符紙,「靈力聚在雙眼再看。」
徐育儒照做后才看見符籙上的字,不過上面只有地點跟時間,其他什麼都沒寫,看得徐育儒一頭霧水。
「入學測試。」
瞿喻拋下這句話也不再解釋,少年也是懵懵懂懂地點了下頭,跟著瞿喻出了雜貨店,搭了計程車往城北。有外人在徐育儒不敢多說話,怕自己不小心說溜嘴,每經過一個熟悉的地方,他很懷念的和瞿喻說自己以前和其他兩人怎麼在這地方鬧的,興高采烈的少年沒發現瞿喻越來越冷的表情。
車內冷的計程車司機不停發抖,頻頻伸手想調整空調,奇怪的是他明明已經把車上的冷氣關掉了還這麼冷,暗嘆自己怎麼這麼倒楣,才保養完車子就壞了。
看著徐育儒陷入過去的回憶,瞿喻握住少年的手,少年瞬間停下,興奮地看向車窗外,「到了嗎?到了嗎?」
出乎意料,車子還持續在前進,徐育儒轉頭對著瞿喻眨眨眼,正要問的時候,車子剛好停下,徐育儒雖然覺得奇怪,還是反手握緊瞿喻的手,笑嘻嘻地說道:「要下車了嗎?」
「嗯。」瞿喻和司機結帳后,頂著司機納悶的眼神,拎著少年下車。
兩人站在一棟廢棄大樓前,四周夾著店家和普通住家,可都是早早關店休息,路上行人也只有幾個,都是匆匆走過,每個人不是在滑手機,就是快速走過,沒人想在這廢樓停留,也沒人會去在意在大樓前的兩人。廢棄大樓看上去就是十幾年前的建築,滿地垃圾和雜物,大門搖搖欲墜的半掩著,時不時破裂的窗戶閃過詭異的白影。這附近面向大樓的住家都是緊閉窗戶和窗帘,連個縫都不漏,深怕看到大樓里出現不該出現的東西。
徐育儒有種自己是來降妖除魔的感覺,差點就直接往大樓里衝,要不是手還牽在瞿喻手裡。
準備要開走的計程車司機還沒離開,他偷偷摸摸看了廢棄大樓一眼,好心的對瞿喻兩人低聲說道:「你們不會是來探險的吧?如果是的話還是作罷早點回家,這樓里有那個東西……」司機突然停住,眼神向看到甚麼驚恐的事情,牙齒打顫的瞪著門口,接著一句話也不多說,油門踩了,車子瞬間看不見影子,只留下一道廢氣。
徐育儒立刻轉向大樓,就見門口突然出現一個面色鐵青穿著旗袍裝女人,她靜靜地站在門口,像站在那裡很久,一直等著他們到來。
徐育儒倒抽口氣,握緊兩人交握的手,倒是沒有退到瞿喻身後躲著,微微偏頭問道:「入學測試就是要打她嗎?」語氣竟然是躍躍欲試。
女人顯然有聽到徐育儒的話,臉色由青變黑,她不好對少年發脾氣,沒有眼白的眼珠直直瞪著瞿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