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國的黃昏 - 第93節

他筆挺地坐在馬鞍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李容發道:「你就是忠二殿下?」李容發回頭一看,道:「見過奉王殿下!」黃朋厚道:「天國上下都道你少年英雄,今日一見,卻是一個只顧兒女情長的毛頭小子!」「你誰啊?」采菱一聽對方侮辱李容發,便有些不樂意了,攔在了愛人跟前道。
和剛才見劉裕鳩的時候不同,這時看到黃朋厚的一臉麻子,便覺得無比噁心,又讓他那麼一說,對他的好感度陡然降到了冰點。
「采菱,休要對奉王殿下無禮!」李容發急忙拉住采菱道。
「甚麼奉王,不過是五等王爵而已,你雖未封王,卻也是忠王殿下的後人,容不得他在此無禮!」采菱不依不饒地道。
黃朋厚翻身從馬鞍上下來,道:「你這不知禮數的小丫頭,簡直是找死!」話音未落,忽然嗆的一聲,戰刀出鞘,猛的往采菱的身上刺了過來。
「小心!」李容發只覺得眼前寒光一閃,急忙拉開了采菱,想要拔刀去架住黃朋厚。
不料黃朋厚早有準備,刀鋒急轉,竟朝著李容發的手腕上削了過去。
李容發只得迅速地往後退了一步。
可是黃朋厚卻不依不饒,又緊跟著逼了上來,刷刷地朝著李容發砍出三刀。
他的這三刀無意去索李容發的性命,卻將他的出手封得死死的。
李容發一邊閃,一邊道:「奉王殿下,你這是作甚?」黃朋厚刀勢不停,道:「本王今日找你切磋切磋,看看誰才是太平天國的少年英雄!」說著,又向李容發砍了三刀。
李容發只顧拉著采菱躲閃,卻不還手。
黃朋厚接連幾波突襲都未能得手,不免有些惱怒,刀鋒又轉,竟又朝著采菱刺了過來。
情急之下,李容發已經無暇拔刀,只能將插在背後的精鋼短棍抽了出來,當的一聲,格開了來刀。
「好小子,居然還有暗器!」黃朋厚見李容發也亮了兵器,頓時感覺熱血上涌,反手握刀,不向李容發強攻,反而又是一刀,往采菱的咽喉上切了過去。
李容發搶先一步,用短棍格開了來刀,正要帶著采菱撤出戰圈,向黃朋厚闡明誤會,說時遲,那時快,黃朋厚忽然飛起一腳,蹬在了李容發的胸口上。
李容發胸中悶痛,噔噔噔地倒退了好幾步,差點沒摔在地上。
「喝!」黃朋厚見自己佔了上風,大吼一聲,飛身而起,一刀朝著李容發的脖子噼了過來。
「住手!黃土四,休得無禮!」就在黃朋厚一刀快要砍在李容發身上的時候,身後忽然有人一聲大喝,讓他的身形硬生生地頓住了。
王王洪仁玕走到二人身邊,將他們拉開,道:「你們這是王什麼?」「殿下,本王不過是找忠二殿下切磋武藝罷了!」黃朋厚一邊說著,一邊不甘心地收刀回鞘。
「本總裁帶你出來,是讓你這般胡鬧的么?」洪仁玕怒斥著黃朋厚。
黃朋厚聳聳肩道:「得了,那我先進縣衙去了!」說完,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王王殿下!」李容發收起短棍,和采菱一道行禮道。
「容發,聽說你前不久在江阻全殲了洋槍隊,讓大魔頭戈登隻身而逃,實在是大快人心啊!」洪仁玕牽著李容發的手道。
「小小戰功,不足掛齒!」李容發謙虛地說。
「本總裁這才來廣德,是想接陛下先到湖州暫住,再作打算,」洪仁玕帶著李容發和采菱一邊走,一邊說,「當時我奉旨出京求援,在湖州收聚了一些兵馬,本想長驅入京勤王,可只可惜還沒動身,就已經聽聞天京失守。
本總裁四方打探,這才知道陛下已經到了廣德,這才帶人前來接應!」「王王,你能來可真是太好了!」「不過現在湖州也是四面楚歌,不能作長久之計,還需另謀出路才行!」「全憑殿下作主,末將赴湯蹈火,願為天國當馬前卒!」說這話,已經到了廣德縣衙門前。
洪仁玕道:「忠二殿下,這次你護駕有功,到時候本總裁替你在陛下跟前說上幾句好話,也給你加個實王的頭銜!」「殿下,這還是不了,」李容發道,「我年紀尚小,若是封王,豈不引人笑話?」「哈哈哈!」洪仁玕笑道,「好了,這事到時再說,本總裁剛到廣德,還沒去覲見過陛下呢!我先進去,府衙內等下有宴,你也一起過來吧!」「行,多謝王王!」李容發送走了洪仁玕后,采菱小聲地道:「剛剛那個長得滿臉麻子的人,可真討厭,幸虧王王殿下及時趕到,要不然你可就要吃虧了!」李容發不服氣了,道:「嘿!你還說我,要不是為了保護你,我至於輸他一招么?」兩天後,王王和諸王一起,護著幼天王離開了廣德,直奔湖州。
原先屯在廣德的首王范汝增也棄了縣城,和大隊人馬一起隨行。
既然洪仁玕來了,那麼洪宣嬌就把一行人的指揮權交了出去,大小事宜全由洪仁玕定奪。
從廣德到湖州,路上雖也不太平,但比起從天京城裡撤退下來的時候,已經好了許多。
畢竟現在除了王王帶來的人馬外,還有首王范汝增的萬餘人,加在一塊已有將近兩萬人,沿途的團練、小股的官兵,莫不敢攖其鋒,只打了幾仗,就順利地到了湖州城下。
湖州府,臨太湖而建,半面臨水。
本是魚米之鄉,可是幾經戰亂,也是赤地千里,屍橫遍野。
和湖州城裡的太平軍打仗的,不再是湘勇,而是李鴻章的淮勇。
淮勇在奪下了嘉興城之後,把所有的兵力都放在了湖州城下。
城外,滿目焦土,大地都是黑的,在被燒得寸草不生的土地里,隱隱地露出一具具白骨。
在夏天烈日的炙烤下,散發出一陣濃烈的腐臭味。
烏鴉不停地在頭頂上盤旋,彷佛隨時都有可能會俯衝下來啄食人的眼珠子似的。
在還沒有到湖州之前,采菱一直以為這裡也應該和蘇州一樣,錦繡如織,鶯歌燕舞,可誰知現在這裡竟然連廣德都比不上。
「啊!」黃朋厚舒展著筋骨道,「他奶奶的,終於又回來了,清妖頭李鴻章,左宗棠,你們準備好了沒有,老子又要來揍你們了!」奉勝門外,堵王黃文金和昭王黃文英帶著湖州城裡的文武將領,一起出城迎駕,跪在地上山呼萬歲。
幼天王也是一路風塵僕僕,經過了這一路上的奔波,小小年紀看上去似乎滄桑了許多。
他翻身從馬背上下來,扶起堵王和昭王等人,道:「愛卿快快平身,從今往後,朕 2021年9月11日27、李臣典的秘密傅善祥被帶進屋子的時候,很快就感受到了一股烏煙瘴氣的氛圍。
幾名湘勇的將領蜷縮在床上,不停地抽著大煙,吞吐出來的芳香,令她渾身不由地哆嗦起來。
這些人已經完全不見他們平時在戰場上衝鋒時的神勇,個個都變得萎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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