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國的黃昏 - 第173節

原來,在極度透支之後,他竟然直接昏睡過去。
篤篤!篤篤!就在傅善祥掙扎著想要推開李臣典的時候,忽然外頭響起了敲門聲,剛被湘勇帶來的黃婉梨推門進來,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這,這是怎麼回事?」黃婉梨回頭見湘勇沒有跟著她一起進屋,急忙跑到床邊,幫著傅善祥把李臣典的身子翻開。
「他快不行了!」傅善祥指著對面的柜子道,「婉梨,那裡頭還有幾瓶春藥,你快幫我取來!」「傅姊姊,你要做什麼?」黃婉梨大驚失色地問道。
「你不是和清妖有血海深仇嗎?現在就是你報仇的機會!」傅善祥道,「如果你還想報你的父兄之仇,就和我一道服下那葯,將這清妖頭弄到竭精而亡!」由於害怕李臣典是裝睡,所以傅善祥在和黃婉梨說話的時候,一直都是伏在她耳邊低語。
「可是,可是……」黃婉梨有些猶豫起來,「前幾日我聽你說過,這斑蝥春藥很是厲害,女子一旦服下,便有九九八土一日藥性難消。
若是……若是你我都吃了這葯,怕是真就會變成淫娃蕩婦,丟盡顏面!」傅善祥凄涼地笑笑,道:「這是西洋來的藥物,那些洋人總是喜歡誇大其詞。
雖然,這斑蝥確實藥性兇猛,不論男女,食之則情慾難耐,可我在老天王那裡,也是三五日便服用一回,未見藥效如此持久。
依我看,最多也就能維持一兩日的功效罷了。
要不然,老天王又為何會服之過量而亡?」 49、報恩的人2021年11月12日洪宣嬌光熘熘的身子在官道上跌跌撞撞地走著,她的雙手被人用繩子捆在身前,兩個手腕緊緊地合在一起。
繩子的另一端,卻被騎在馬上的劉明珍的攥在手中,隨著戰馬前行的步伐,像牽牲口似的牽著她。
石城楊家牌大戰,太平天國幾乎全軍復沒,親自帶兵引開精毅營主力的王王洪仁玕和李秀成一樣,沒走多遠,也被清軍所俘,押在席寶田的軍中。
和他一起的尊王劉慶漢、恤王洪仁政也遭清軍搜捕,同樣難逃被俘的命運,唯有偕王譚體元和天地會元帥黃宗保護著幼天王突圍,至今下落不明。
席寶田在石城附近留下了三千精兵,繼續搜索,自己帶著大隊人馬,押解俘虜,回南昌報功。
楚勇進入江西境內,便不再受左宗棠節制,眼下一切調度指揮,均歸總督楊岳斌和巡撫沈葆楨。
楊制台和沈撫台獲悉戰報,心頭大喜,號令各路人馬共回南昌論功聽賞。
一想到為禍東南土余年的長毛終於在自己的手中被平定,兩位大人更是開心地連覺都睡不著,只是首逆洪天貴福依然在逃,二人還是惴惴不安,但目前精毅營人馬搜尋無果,也只能暫時作罷。
這時洪宣嬌就在被押往南昌的路上,她親眼目睹了太平軍大敗,即使遠遠地隔著,也能看清聖兵們兵敗如山倒的局勢,沒過多久,一份份戰報送到劉明珍的手中,上面寫的每一個字都讓她心驚肉跳。
王王被俘,尊王被俘,恤王被俘……每一個天國的重臣罹難,都彷佛把洪宣嬌心中的柱石抽調一根,讓她越來越陷入絕望和無助之中。
好在,她始終沒有聽到幼天王被俘的消息,總算給她留下了一線希望。
劉明珍一直沒有和席寶田的精毅營合兵,回南昌的路也是各走各的,所以洪宣嬌根本沒有機會見到被俘的洪仁玕和天國諸王。
「嘿嘿,洪宣嬌,你光著屁股走路的樣子,一扭一扭的,可真他娘的風騷啊!」押解著洪宣嬌的楚勇一路上看著她白花花的肉體在眼前亂晃,早已心火燎身,趁著劉明珍不注意,忽然上前在她的臀部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啊!」洪宣嬌驚叫一聲,腳下一個趔趄,竟摔倒在地。
可是在前頭騎著馬趕路的劉明珍卻來不及收住腳步,直把她在地上拖行了好幾丈,這才覺著手中的繩索沉重,回過頭來。
「起來!」楚勇們揮起皮鞭,抽打在洪宣嬌的屁股和大腿上,大聲喝道。
他們怕自己的胡作非為招來將軍的責罵,急忙先發制人,把劉明珍的注意力引開。
皮鞭落在洪宣嬌的胴體上,白嫩的肌膚上頓時泛起了一道道鮮紅的鞭痕,疼得她滿地打滾,凄慘地大叫:「哎唷!哎唷!疼!疼!快住手……」「西王娘!」這時,跟在後面,被另一名偏將用繩子牽著的李容發見了,猛的將雙臂一收,竟硬生生地將馬鞍的偏將扯了下來。
他急忙跑到洪宣嬌的身邊,用自己的身子擋在鞭子下,扶起洪宣嬌。
「唔唔……容發,你不要管我……」洪宣嬌雖然少遭了皮肉之苦,但在李容發麵前,卻愈發感覺無地自容。
一方面,聽著本該抽在她身上的皮鞭無情地啪啪落在李容發的背部,令她心疼不已;另一方面,在這個曾與她有幾夜肌膚之親的少年面前,拾不起半點尊嚴來,只能緊閉雙目,把臉擰到了一旁,細聲地說著。
李容發看了一眼面前的西王娘,她和自己一樣,身無寸縷,只在腳上套了一雙皺巴巴的紅綢緞靴,雖都是江西轄境,可從石城到南昌,少說也有五六百里地,足夠他們在路上走半個多月的日子。
若是任憑他們光著腳趕路,只怕還沒走到南昌,那對玉足便已經走爛了,因此劉明珍「大發慈悲」,讓洪宣嬌和李容發都穿上了鞋履。
此時紅綢靴筒已經打著褶子,軟趴趴地堆在洪宣嬌的腳踝上,讓她的兩條小腿看起來更加修長。
被扶起來的洪宣嬌仍緊緊地夾著雙腿,烏黑的血跡從她的大腿根部一直延伸到她的腳上,鑽進靴子里去。
這可不是洪宣嬌肉洞被撕裂后流出的血跡,而是……她的經血!誰也想不到,她竟然在這個時候來了月事,每天被強行趕著走路,任由經血在她的雙腿之間橫流,已是又臟又騷,經血特有的刺鼻氣味在空氣中瀰漫。
這對於洪宣嬌來說,既是幸事,卻又是不幸。
她最害怕的就是在被敵人的凌虐中懷上了他們的孩子,月事一來,證實她這些日子萬幸沒有受精,但這恰恰也說明,她還是有懷孕的能力。
這種境遇若是再持續下去,她懷上清妖的孩子,也不過是個時間問題。
身為女人,竟毫無遮掩地當眾流著經血,既不能擦拭,又無法掩蓋,令洪宣嬌羞恥得想要當場尋死。
「你這不知死活的狗東西,莫不是反了不成?」被李容發拉下馬的將官摔得眼冒金星,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氣不打一處來,舉起槍托,狠狠地砸在了李容發的面門上。
李容發悶哼一聲,立時被打得滿臉是血,身子往後一栽。
旁邊的楚勇們見了,也跟著圍了上來,對著他便是一頓拳打腳踢。
曾經在曾九帥鐵桶般圍城的深壕前來去自如的忠二殿下,只能緊緊地抱著頭皮,挨著如雨點般落在他身上的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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