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宏正欲開口安慰,陡見對方右手一揚,疾拍自己太陽穴,他叫聲道:“哇操!”右手疾伸,立即扣住對方腕脈。
清秀少年只覺右腕一陣劇痛,不由自主悶哼一聲。
“哇操,幹嗎想不開?”說完,急忙鬆開右手。
清秀少年長嘆一聲,目光一落在趙美枝的身上,雙目立即煞光出現,立即一掌劈向她的右頰!“砰”的一聲,肉碎血現。
趙美枝慘叫一聲,立即一命歸陰。
榻上的卞如玉聞聲張目一瞧,急忙躲避。
哪知,她已泄得全身無力,剛一撐起身子,只覺一陣暈眩,悶哼一聲,立即無力的倒回榻上,忙叫道:“住手!”清秀少年連番受辱,豈肯罷休,右掌一揮,立即劈碎了她的腦袋。
包宏一見他下手如此的狠毒,心知必然甚恨二女。
他默默的瞧著對方。
清秀少年連殺二人,立即無力的坐在榻沿。
包宏默默的拿著他的衣衫放在榻旁,沈聲道:“朋友,剛才的慘叫聲音,必已驚動店家,快穿上衣衫吧!”說完將兩具屍體並放在床上,以錦被蓋上。
他伸手入懷掏銀票,幸好,那疊銀票是用油紙包著,未被浸濕,但是卻都是些大面額的鉅款。
沈思了一會,立即在二女的衣衫摸索著。
還好,讓他找到一些碎銀,和一張一百兩銀票,一同壓在桌上,作為飯宿之資。
清秀少年顫聲道:“我姓錢,是宏福銀樓少東,大恩不言謝,請賜告姓氏,以後好圖報。
”包宏笑笑道:“哇操,別客氣啦,說起來我倆同時罹難,只是我的運氣比你好,咱們先離開這是非之地再詳談吧!”說完,打開窗戶,疾掠而出。
包宏離開客棧,和清秀少年道別後,即往皖南行進。
這天晌午過後,他進入奇峰林立不知名的山麓。
舉目一望,只見前方若里許的地方有一片深綠色的柏樹,一堵紅牆,露出綠蔭蔭間,知是一座廟宇。
他這時正覺口渴。
暗想:“哇操,在這萬鳥不生蛋的深山之中,想必沒有樵家獨戶,於今日口渴如焚,何不到前面那廟中去討杯水喝?”心念既決,便往那片柏樹林處走去,剛剛走進樹林,忽聽左側林外,響起一陣驚鈴之聲,塵土飛揚,十餘騎人馬,飛一般直往林中馳來。
包宏今日疊遭兇險,趕忙一閃身,隱藏在一株兩人合抱的柏樹之後,窺視來人動靜。
只見那群人共有十二個,年齡都在四十開外,一律佛門裝束,但形狀非常兇惡,而且每人身上都負有包裹,好似全藏有兵刃一類的東西。
林中果然是一座建築雄偉,三殿連接的梵語,門口橫匾上寫著天雷禪院四個斗大金字。
十二騎人馬,擁至廟門,為首一個身材高大,濃眉短鬢的僧人,將馬鞭在門上連擊三下,登時剎門大開,十二個和尚連人帶馬,一擁而入,隨著禪門緊閉,悄無人聲。
這情形看得包宏疑雲頓起,心想:“哇操,看這些和尚,個個凶神惡煞似的,定非善良之輩,但這座梵宇又建築得一派莊嚴,不像是個匪僧們盤踞所在。
”心裡想著,雙腳竟不由自主的向天雷禪院門前走去。
剛到剎門,忽然叭的一聲,一片柏葉,正打在包宏左肩之上,微微作痛。
他大吃一驚,劍眉揚處,雙目四下搜望,但見四周靜寂如死,不要說人,就是連鳥雀也沒有一個。
他正在大惑不解之際,忽覺腦後生風。
包宏這回不敢大意,趕忙將頭一低,叭一聲,落在地上,仍是一片柏葉,急的轉面,向柏葉飛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一條人影,在林中一晃,便自不見。
他這時不但不疑惑,而且有點生氣,於是他打消了進天雷禪院的心念,一飄身,往那人影消失之處飛去。
他要搜出那人,問個明白,何以要一次再次的用柏葉相戲自己。
哪知等他撲到那人消失之處,俊目凝神一陣搜尋,哪有絲毫蹤跡,正在木立驚疑,又是一片柏葉飛來。
他正在全神貫注凝思之際,對周圍事物自己留上了心,他一面閃避那塊飛來的柏葉,一面定睛往前面望去。
只見前面那個三次用柏葉相戲自己的人,身材瘦小,全身黑衣,黑紗蒙面,背上斜插著一柄長劍,正往林外如飛跑去。
“哇操,小老頭看你往哪裡跑,等會怎樣修理你。
”黑衣人身法奇快,行如流矢,腳不沾地,饒是包宏輕功造詣精深,也是無法趕上那黑衣人。
就這樣一個跑,一個追,轉瞬之間已是十餘里路程。
包宏暗自想道:“哇操,這人與我素昧平生,為什麼如此戲弄於我,哇操,要是仇家,我在天雷禪院門前,就遭了暗算,橫屍山門了。
照他身法角程來看,武功要比自己高出許多,哇操,是友是敵,他都不應該逃走,這是做啥,莫非他……” 想到此處,心中突然大悟,喃喃說道:“哇操,我真笨得像豬,人家早已知道天雷禪院不是個好地方,特地引開我,要告訴我一些什麼?”說罷,停住腳步,大聲喊道:“哇操前面那位朋友,別再捉迷藏了,閣下有啥米代志,也請直說無妨。
”可是任包宏喊破喉嚨,那人就是不理,一味向前奔跑,包宏只好又追。
一跑一追,又有了十來里路程,黑衣人突然在一株葉落枝空的枯樹下站定。
包宏心中一喜,以為他要對自己說話,連忙一個飛縱,飄身過去,剛剛要落到黑衣人面前,他又拔腳便跑,快如星馳電掣般。
眨眼之間,已不知去向。
包宏憤然的落在樹下,只見樹下留有一個白色紙團,拾起來打開一看,原來是一張白紙,包著兩顆丹丸,丸呈紅色,通體透明。
白紙上還有八個小字,寫著:“百毒不侵,留備後用。
”包宏雖然不知道,這人贈葯留字是啥米意思, 但他察出那天雷禪院,絕不是個善地,這人是存心引自己脫離危險,且贈賜靈藥,以防萬一。
於是把藥丸納入懷中正要離去,忽然想到:“哇操,不可以,自己乃是俠義中人,既知天雷禪院住著惡僧匪類,怎能袖手旁觀,不加制止,為武林中除去禍害哩。
” 他心中這麼一想,豪氣頓發,一雙腳也就不由自主地往迴路走去。
走到天雷禪院若里許之處,忽見路旁一株巨大的柏樹上,懸挂著一口大鍾,心頭不禁一震。
暗道:“哇操,我剛才由此路過,並未發現這個大鍾,他娘的少說也有六七百斤重,此人能抱著它飛上柏樹,又把它掛在樹上。
哇操,若沒有三四千斤的臂力,絕難辦到。
哇操,莫非這些禿驢已經覺察了我的行動,故意在這樹上懸挂巨鍾,以示威抗,果真如此,哇操,天雷禪院就是龍潭虎穴,小老子也要一闖。
於是他加快腳步,里許路程,不過片刻工夫即到。
他先用耳朵貼在剎門之上,聽了一會,見裡面靜寂無聲,這才稍微放心,但無論怎樣,仍能看出他焦急惶恐,不停的搓著雙手舉止十分不安。
突然他停住了互搓的雙手,翻手摸了摸背上的兩叉劍,縱身一躍,忽的淩空而起,落在那紅色圍牆之上。
放眼望去,但見連接的三殿,石柱盤龍,莊嚴無比,包宏又想起了路旁柏樹上,懸挂的巨鍾,莫非不是天雷禪院的和尚所為,如此是以,他們對我的行動,尚未發覺了。
他飄身由圍牆躍落實地,施出蜻蜓三點水的輕功提縱法,一連三個急躍,橫渡過十來丈的寬大前院,緊接著兩臂一抖,身子懸空拔起一丈三四尺高,輕飄飄的落在第一大殿屋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