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咬住了唇,眼裡是滔天的怒火。
秦海瑤,秦海瑤,秦海瑤! 她們還沒有遇見。
阮弟涵這裡是有一個疤的。
那是秦海瑤留下的。
床笫之間,每每情到濃處,她就會一次又一次的加重。
阮弟涵總是悶哼的忍耐,她曾經玩味的笑著問她:“你是屬狗的嗎?每一次都是同一個地方?” 秦海瑤看著她,眼眸那麼深,那麼邃:“我要留下印記。
” 留下痕迹做什麼? 阮弟涵不知道,可是卻一次又一次的縱容了她。
如今,那痕迹不在。
阮弟涵的眸里的深情早已被血海深仇所取代,她冷冷的笑。
——秦海瑤,血債血償。
曾經,你對我做的一切,我都要統統的還給你。
還不到下午,楚醫生就來了,他帶著醫藥箱,遠遠的觀察著阮弟涵,模樣謹慎又搞笑。
阮弟涵坐在沙發上,茶几上擺著一杯紅酒,她時不時的拿起來喝一口,表情諱莫如深。
阮奶奶把楚醫生拉倒一邊嘰嘰咕咕:“看見了嗎?看見了嗎?整個人感覺都不一樣了。
” 以前她總是嫌孫女能鬧騰,性格活潑的讓人心煩。
可現如今……阮弟涵居然就那麼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什麼都不王,除了偶爾喝一口酒,連話都不講。
阮弟涵是在沉思。
她現在腦海里有很多零星瑣碎的片段,要一一串起來。
這些東西,她不能直接去問阿離,更不可能去問奶奶,她們一定會被她的反常嚇壞的。
楚醫生糾結著走了過來,他看著阮弟涵的臉色:“大小姐,老夫人讓我過來看看你。
” 其實還讓他帶一個神經科的醫生來著,他全當是老夫人又跟大小姐吵架鬧著玩的。
阮弟涵“嗯”了一聲,她看了看楚醫生:“看吧。
” 現在的確需要一個醫生好好的為她檢查一下。
阮家的後院有私密的家庭診室,所有最先進的機器,裡面都有。
阮弟涵躺在床上,任楚醫生一點點為她檢查身體,就是抽血的時候,鮮紅的血液從血管中被吸出,她也一點反應都沒有。
楚醫生有點心驚,“大小姐,今天怎麼不怕疼了?” 以前阮弟涵是最怕疼,最反感抽血什麼的。
阮弟涵看著她,目光不帶一絲溫度,“嗯。
” 她根本不需要向他解釋太多。
這樣的疼痛算是什麼? 她是一個經歷過生死的人啊。
各種化驗結果,體檢報告是兩個小時后出來的。
阮奶奶拿著一頁一頁的翻看,嘟嘟囔囔:“這麼年輕就亞健康,活該了不是嗎?天天不睡覺熬夜,也不知道聽話,喝大酒,鬼混,看看,還貧血了,給你做好的阿膠也不吃,你要氣死奶奶嗎?” 以前,這些話對於阮弟涵來說都是無盡的折磨,可這一刻,她直勾勾的盯著奶奶,眼裡又蓄起了淚光。
如果可以,她願意奶奶天天永遠在她耳邊絮叨。
“我會聽話的。
” 阮弟涵突然開口了,打破奶奶的抱怨,阮奶奶愣了一下,對上孫女的目光,鼻樑上架著的老花鏡驚的都要滑下去了。
眼看著楚醫生簡單的給阮弟涵交代著注意事項,奶奶把阿離拉倒一邊,嚴厲認真的問:“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們是不是去澳門豪賭去了?欠債了?” 阿離:………………沒有,真的沒有。
她好……無辜。
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是個傻子也感覺出阮弟涵不對勁兒了。
楚醫生囑咐了一些,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看著阮弟涵:“大小姐,我知道您最近壓力可能比較大,但也要放鬆心態,憶風有老夫人呢,她還為您穿插安排了很多得力王將,您不要太焦慮,放鬆。
” 阮弟涵盯著他看,一雙眼睛讓人看不透情緒。
她還沒有接手憶風。
沒有接手憶風,還沒有遇 到秦海瑤。
楚醫生忍不住心裡打了個冷顫,“你這樣,老夫人很擔心。
” 是了。
阮弟涵閉了閉眼睛,跟之前比,她的確太反常了,沉默了一會兒,她回想了起來,自己是在25歲生日晚宴上,奶奶宣布的正式接手億揚娛樂。
阮弟涵突然睜開眼睛,她看著楚醫生問:“我生日那天,你會來么?” 楚醫生受寵若驚,“當然,大小姐,後天我一定會來的。
” 眼看著楚醫生離開。
阮弟涵站起了身子,她想了想,心裡復仇的火焰又燒的幾分。
25歲的生日宴,是她和秦海瑤初次相見的地方。
穩住。
她要穩住。
秦沁可不是好對付的人。
阮弟涵努力剋制著自己焦躁的心性,一絲絲一縷縷的分析著眼前的形勢。
二土五歲是她人生的高光時刻。
她在萬眾矚目之下,接手了憶風娛樂,成為最年輕的總裁。
阮弟涵偏了偏頭,看了看假模假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其實眼睛滴溜溜看著她的奶奶。
奶奶還在。
再一偏頭。
阿離正在那同樣假模假樣的削蘋果,滿臉的不安。
阿離也在。
她的親人,對她忠心耿耿的猶如妹妹的人,憶揚,全都在。
一切都可以重來! 阮弟涵起身,她拿著手機走到角落裡,給秦沁撥了個電話過去。
秦沁的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她的聲音帶著笑意,溫柔又寵溺:“阿涵啊?醒過來了?是不是又惹奶奶生氣了?需不需要秦姨過去幫忙啊?” 阮弟涵沒有回應,卻把手機幾乎要捏碎。
秦沁等了一會兒,沒聽見阮弟涵的聲音,有點緊張:“怎麼,是又惹事兒了?” 深呼吸。
努力剋制著心底的恨意。
阮弟涵揉了揉鼻子,用以前常有的語氣,故作輕鬆的問:“哪兒啊,秦姨,哎呀,我就是這幾天心情不好,才和阿離出去喝了點酒回來的晚一些,你看奶奶啊,絮叨個沒完。
” “呵。
”秦沁笑了,她澆著面前的花:“你也老大不小了,老太太她能不著急么?你這聲音是怎麼了,秦姨聽著跟哭過一樣?” 阮弟涵笑了,笑里滿是依賴:“沒什麼,對了,秦姨,我想問你一個事兒,聽聽你的意見。
” 秦沁愣了愣,有點哭笑不得:“什麼時候我們阿涵變得這麼客氣,問啊。
” 阮弟涵看著遠處有些阻郁的天,淡淡的問:“秦姨,如果我想報復一個人,該怎麼報復?” 秦沁怔了怔,“你要報復誰?” 阮弟涵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性格雖然頑皮了些,但生性純善,甚至可以說是極其心軟的人,這是她將來接受憶揚非常大的一個弱點。
阮弟涵:“一個我曾經深深愛過卻欺騙了我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