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青青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太累了。從那日進了中北東路一百號起,啤酒妹、安心、小護士,三個女人輪流“招呼”,讓她幾乎被掏空。
“還有得掏空……”
她鍾愛於被掏空的感覺,鍾情於“精華”從體內噴薄而出那短暫的“真空”。
真空時她才是活的,才可以喘一口氣,才能體驗人生的美妙。
因此,為了短短几秒美妙,為了快感、放鬆、真我,她不斷啪啪啪、約約約,像一隻發情的動物。
“媽媽……”
昏迷中的她沒有“幸運”地回到火場,而是回到了在C國的溫暖大hou色里,和媽媽、弟弟妹妹們一起唱聖歌,看白雪覆蓋整個山頭,然後在歡聲笑語中拆禮物。
那年聖誕節之後,她隨家人一同魂歸天國,留下的軀殼極少再在夢中與他們相會了。
今夜這是怎麼了?
用金爺“迷信”的話說,家人們已經轉世再生,不會再回來了,自然不會再託夢。
可這時他們回來了,在聖誕樹下陪她把精美的包裝紙從禮物盒上一張張撕下來。
“surprise!”
她開出了一把古典吉他,音色絕美。是她一直想要的。除了鍵盤,十歲的她計劃自學吉他彈奏bossaNova,到十三歲就全面掌握遊刃有餘了。可惜學業繁重,她遲遲不敢和媽媽提。不成想,媽媽竟猜中了她的心事,在聖誕節給她買了。
“不是媽媽的禮物哦。”媽媽卻如是說。
“那是誰送的?”⋎цshцшц.Ъiⓩ()
“神秘人送的。”
“聖誕老人?”
“差不多吧。這樣,芹芹給它取個好聽的名字吧。”
“琴也要有名字嗎?”
“當然。你看大俠的佩劍都有獨特的名字。它將是你的好夥伴,陪伴你在音樂的海洋里暢遊。所以,不如叫它多芬?或蘇西?怎麼樣?”
“不好不好,我來想!”董青青冥思苦想。終於在常讀的書籍封面上看到了一個順眼的名字——安吉莉卡。
“安吉莉卡!我就叫它安吉莉卡好了,我的小吉他安吉莉卡……”
安吉莉卡??!!怎麼是安吉莉卡?
董青青突然在夢中重現大火發生前的這一幕。這樣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毫無預兆地蹦了出來,使得她不由自主地“騰”一下坐起身來,嚇得周遭人無不驚詫萬分。
“青青!你醒了!嚇死我了!”頭一個衝過來的是游一舟。接著是白檀,再來是黛安娜與小護士。
董青青扶額甩頭,腦子一片混沌。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麼?一連三問接連拋出。
“天哪!你失憶了?我們都不認識了?”
直到“恢復視力”,發現自己身處帝國醫院窗明几淨的病房,她才想起昨夜的紛爭,一摸頭和臉,仍舊痛得很。
“青青!”游一舟佔據好病床的絕佳位置,握住董青青的手吻了又吻,董青青連忙抽手而回一把推開了他,嚷道:“離我遠點,好臭……”
黛安娜趕緊抽出濕紙巾替董青青擦手,望著游一舟一臉慍怒。
這男人的確臭,誰叫他工作到半夜回家聽說董青青昏倒了,火急火燎趕到帝國醫院守了通宵。臉沒洗、牙沒刷。
“你們就是這樣守的?”董青青指了指不遠處凌亂的麻將桌,“挺愜意嘛。還打上十三幺了?”
她知道只有游一舟有這樣奇葩的腦洞。也只有他有本事可以在半夜扛一張自動麻將桌進病房而不被保安請出去。
“嘻嘻,有錢能使鬼推磨。再說了,大家怕你有狀況,砸了腦袋可大可小嘛,不敢睡,又瞌睡。打麻將提神啊!我還贏了幾千塊呢!”
“閉嘴吧你!”白檀跨步上前“逮住”了他,要他老實點。
得嘞,幾千塊肯定贏的是白檀這個老外的,游一舟欺負金髮碧眼的他不懂麻將的精髓。
“白董財大氣粗,幾千塊算什麼?”
“好了,我沒事了,你們散了吧,該幹嘛幹嘛。”董青青無力應對這樣的“騷擾”。
今日還有安心的生日會直播,她得組織團隊進行準備。
“別啊。好不容易能好好休息,讓老公陪陪你。”游一舟不屈不撓。
“前夫!”董青青、白檀、黛安娜異口同聲地糾正。
“得嘞得嘞。你們仨現在一個鼻孔出氣了?”游一舟頗不服氣,可轉瞬就雙手攙扶著董青青下床,殷勤非常,“我來我來~~老婆慢點!”
董青青一個橫眉怒對,游一舟嘻皮笑臉。這人無聊,好似叫她一聲老婆,自稱一句老公,就在白檀面前直得起腰來了似的,好不得意,得意忘形。
“病號服?”董青青沒想到自己來探病,居然也有機會穿這件藍白條紋相間的難看衣服。最關鍵的是……
“誰給我換的衣服?”
她的質問,三人面面相覷,沒有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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