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歡，或者說貝霽歡本人，都不是能在不熟的人面前說著說著話就能笑起來的性子。
偶爾遇上合拍的，能戳她笑點的，她倒是能笑，而且真的笑起來絲毫不顧形象，笑聲恨不能突破天靈蓋，只是不笑的時候，她看起來就挺嚇人的。
倒不是說她真的能有多嚇人，只是臉看起來頗為嚴肅，看上去很不好說話。
這一點在她認真教學的時候體現得淋漓盡致。
雖然她沒有生氣，沒有大小聲，但她也沒怎麼笑，彈幕飄過很多條說她太嚴格的，但至少她沒把學員嚇哭，大概是專業度不強，大家做起來難度沒那麼大，季歡也並不會因為不達標就皺眉頭，就是平平靜靜指出錯誤。
只是她也不會輕易放人過關，有一組就卡在一幕連過叄遍都有人錯，季歡便讓她們自己對著鏡子一個個糾錯，到了這一階段，雖然排名不能完全代表實力，但是排名靠後還是有一定理由的，或許也有覺得自己沒希望就半放棄了的，季歡坐在一旁看著她們戰戰兢兢動作。
“基礎動作節拍是我幫不上忙的東西，但如果這個不能做好，我什麼也做不了。”
插播的後台採訪中季歡面帶微笑，“我在學這些的時候，老師說反正她是會的，我們能不能學會，能不能靠這個找到工作，那是我們的事，這個可比學校的老師真，我們爭的工作機會就那麼多，是誰都不影響老師的績效。”
彈幕飄過一群扎心了的字樣。
貝霽歡看著屏幕上的自己，看起來好像確實有幾分凶，但是她……
還沒等她在心裡但是完，石笙崴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你在外頭看著還是有點氣場。”
貝霽歡扭過頭，石笙崴端著她的保溫杯站在沙發背後，意味不明。
“當老師，總得有個樣子。”
貝霽歡不知道她什麼意思，老老實實答了該答的。
“挺好。”
石笙崴又端著保溫杯回書房了。
貝霽歡莫名其妙地看著她的背影，仔細思慮了一下那句話，應該不是對她有氣場的不滿，暫時拋到腦後繼續看。
對鏡摳了一輪之後季歡沒有再要求她們重來，點出了幾個錯誤之後就換下一組，學員們倒是明顯緊張起來，一個個面色凝重。
“表情管理。”
季歡眉毛微揚，“你們這一部分，難道不是喜劇嗎？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怎麼說服觀眾呢？”
其實貝霽歡知道原因，無非是自己在這看著，尚不熟練的台詞動作和走位要全部完成壓力太大，另外也是為了表現自己認真，但演員么，就是該表現的時候表現，不該表現的時候全部收回去。
話是很會說。
貝霽歡不知不覺做出了一個環抱自己的姿勢。
雖然娛樂圈普遍晚婚，但是當初還沒到二十歲的石笙崴也已經二十六歲了，貝霽歡的生日在叄月末，再有半年時間，她就到了而立之年。
這個年紀的人，很自然會開始思考人生的下一個階段。
雖然年齡實際上並不能代表什麼，但是每五年一個節點，是一個很好的思考是否需要改變的時候。
其實貝霽歡二十五歲的時候沒思考過這個問題，石笙崴歸國常住是在她二十四歲的時候，滿打滿算，其實她們在工作之餘接近朝夕相處的時間也不過兩年，貝霽歡經常進組一去就是一兩個月，補回石笙崴假期歸來猛折騰她的日子。
推遲了兩年，貝霽歡在二十七歲的時候思考過，自己是否應該脫離現在金絲雀的生活。
幾乎剛打了個頭她就否定了，石笙崴對她可以說很好，身邊也沒有別的人，工作上也都仰賴她，合約也還捏在人家手裡。
騙子。
貝霽歡騙術不怎麼高明，反正沒騙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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