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呃極伸展開翅膀,正要趕回金光吼族,卻發現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正對著堤雅龍族部落正門的那一大片草地,在戰鬥開始之前,是金光吼族和碧犀蛇族的聯軍所處的地方。
現在,那裡突然亮起了刺眼的大型魔法傳送陣的光芒。
一個接著一個的半龍人,提拎著金光吼族的雌性們,出現在傳送陣漸漸暗淡下去的光芒里。
即使暗呃極這樣冷靜的獸人,一時間,也只能怔怔地愣在當場。
在他的身後,是感應到大型魔法波動后湧出來的合撒、端倪娠等人。
眾人一時間,只能傻傻地看著面前這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完全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似乎是覺得刺激得還不夠徹底。
在還沒有完全暗淡下去的傳送魔法陣旁邊,一個一模一樣的大型傳送魔法陣,再次亮起了刺眼的光芒。
一個接一個的半獸人,押解著碧犀蛇族的全部雌性,從魔法陣里走了出來。
現場一片安靜,只有雌性們偶爾的痛哼,模糊的傳出。
大概十幾分鐘以後,兩個大型魔法傳送陣的光芒終於完全暗淡下去。
被押解到堤雅龍族、金光吼族和碧犀蛇族面前的,是金光吼族和碧犀蛇族全部的雌性。
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暗呃極一眼就看到了面色蒼白卻還算鎮定的茫灰。
他慢慢握緊了自己的拳頭,額頭上隱隱地有青筋爆起,但他的臉色卻還是一派冷酷——他明白,這明顯是談判的架勢,越是露出緊張擔心的表情,越是對他們自己不利。
但是,暗呃極雖然還算能夠控制自己,合撒卻完全無法忍受自己的伴侶阿曼里,被一個下賤的半龍人,像提牲口一樣提拎在手裡。
他瞪著通紅的雙眼,從眾人中衝出,向著那群半獸人暴怒地吼叫:“你們他媽的想幹什麼?放開我們的雌性!” “噗!”提著茫灰的那個半龍人,將手裡的茫灰交給旁邊那群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的半龍人之一,慢吞吞地走出隊伍。
他對著合撒這方邪邪一笑:“強大的金光吼族戰士,您似乎還沒有搞清楚情況!” 他說著,半側過身,伸出一隻手,對著身後密密麻麻的押解雌性的隊伍畫了一個半圈,這才回過頭再次看向合撒,譏笑地說:“現在看來,我們這些骯髒的半獸人,似乎決定了你們兩大強族今後的命運!” 他說完,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合撒身後的琊邢,呲牙惡意地笑道:“哦!我忘記了!還有我們傲慢無比的強大的堤雅龍族!看起來,自認為血統高貴的堤雅龍族,現在過得並不怎麼樣呢!怎麼?金光吼族和碧犀蛇族兩大強族的強大武力,滋味不好受吧?哈哈哈!”他快意地大笑起來,那神態,就彷彿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獎勵一般興奮。
琊邢的神態卻恰恰與他相反。
他憋紅了臉,死死地瞪著眼前的半龍人們,似乎狠不得一口將他們吞了。
他的臉上表情複雜:有憤怒,有羞惱,有陰狠的殺意,有恍然大悟的后怕…… “怎麼會是你們?”琊邢陰陰的開口問:“你們不是死絕了么?怎麼還活下來這麼多雜種,竟然還真的讓你們從冰凍荒原那樣的絕地走了出來!” 那個之前站出來說話的首領模樣的半龍人,看著琊邢的眼神里全是惡毒的恨意,但他說話的聲音卻突兀地低緩。
“你們這些高傲的龍族還沒有死絕,我們又怎麼敢率先死去呢?這成百上千年的帳,還要慢慢地算呢!” 琊邢憤怒地喝訴:“你們這些骯……” 他的怒罵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便被暗呃極捂住了嘴。
現如今的情況下,惹怒這些半龍人和半獸人,絕對不是正確的選擇。
堤雅龍族沒有雌性在他們手裡,又對這些代表了自身恥辱的半龍人極其厭惡,隨意喝罵當然可以。
但是他們金光吼族和碧犀蛇族卻承擔不起惹怒這些傢伙的後果。
端倪娠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在暗呃極制約住暴怒的琊邢的時候,他走出人群,溫和的對那個半龍人首領說:“拋棄並驅趕你們的,一直只有堤雅龍族,我們碧犀蛇族和金光吼族兩族,可是從來沒有參加過的。
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麼恩怨吧?如果你們有什麼需要我們兩族做的,提出來就是,何必要興師動眾地捉拿我們兩族的雌性呢?” 那首領嗤笑一聲,說:“是!你們是沒有參與驅逐我們!可是,當我們走投無路,向你們求救的時候,你們都是怎麼做的?我的父親,每一天都要告訴我一遍,讓我記清楚你們這些強大獸人的眼神。
那種鄙視的,暗暗容忍的,如同看待臭水溝里的腐蟲的眼神,我們半龍人沒有一刻膽敢忘記!” 他瘋狂地大笑起來,臉色扭曲——如同痛哭、如同極樂。
他那嘶啞的聲音,就像從靈魂深處發出來一般地說: “你們全都厭惡我們,恨不得我們全部死絕了!可是我們呢?我們又做錯過什麼?我們默默地為父族做盡一切我們能夠做的事情,不管受到如何不公的對待,也默默忍受!不管哪個種族的獸人,只要你們中有一個,隨意稱讚我們一聲,便足夠我們興奮好久好久!不管哪個種族的雌性,只要肯哪怕看我們一眼,只要不是看腐蟲的眼神,我們都能高興很久很久,甚至願意為他們去死!可是,我們得到了什麼?——沒有!沒有一個獸人願意承認我們,沒有一個雌性願意哪怕只平淡地看我們一眼!可是,我們又做錯了什麼?是你們這些淫/盪的龍族讓魔獸生下了我們,卻又以我們為恥辱!我們到底有什麼錯?” 他狀惹瘋狂地質問卻沒有贏得堤雅龍族獸人們的一絲半點愧疚。
在堤雅龍族獸人的眼中,這些半龍人跟噁心又低等的半獸人,沒有任何區別,他們是堤雅龍族得不到伴侶的獸人留下的恥辱的印記。
所以,即使暗呃極壓制住了一直想要開口痛罵的琊邢,卻無法阻止堤雅龍族獸人們看待這些半龍人的厭惡的眼神,也無法阻止其它的堤雅龍族獸人喝罵這些半龍人。
歷森便是那些忍不住喝罵的堤雅龍族獸人之一。
他大聲地喝訴:“你們這些失敗品,走到人前來,就是你們的錯!你們就是半獸人!跟那些天生無法完全進化的噁心的半獸人沒有任何區別!現在,你們竟敢帶著這些智力低下的半獸人來到我們堤雅龍族。
那麼,就乖乖的把命留下吧!也好讓我們堤雅龍族徹底清除你們這些恥辱的印記!” 那位首領終於停下瘋狂的大笑,如毒蛇般的眼神盯上歷森,陰狠地說:“我們跟這些半獸人沒有區別?哈哈!怎麼能沒有區別呢?這些噁心的半獸人,它們全都是天生不能完全進化的野獸,根本算不上人!可是我們呢?我們是真正的獸人的後代!我們有不下於獸人的頭腦,有強大的力量,我們也可以進化!除了不能完全消除掉獸形,我們跟獸人沒有任何區別!那些弱小的獸人種族,還不是一樣一生也無法消除獸形?為什麼僅僅我們被區別對待?就因為我們是龍族跟魔獸交合的後代,就要徹底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