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想他會沒事的!他是個堅強的孩子!”他說著,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讓人看到以後,有種打從心裡柔和下來的感覺:“我——我叫:薩爾泰博雅!” 暗呃極的精神一震:“西瓦蟲族的醫王?” 他微微笑著:“是的!如您所見!那麼,您現在能夠冷靜下來了么?我想,這個可愛的小傢伙,現在很需要一個溫暖的房間。
” 暗呃極終於顯得正常了一些,他立即反應過來,以茫灰現在的情況,可不適合待在這麼潮濕的森林裡。
“這裡距離碧犀蛇族很近,我來帶路!”他說著,慎重地向薩爾泰博雅行了一禮:“請您一定要維持著大恢復術!” “是的!我會的!”薩爾泰博雅微笑著回應,溫柔地抱著茫灰跟上暗呃極。
兩個獸人的速度都很快,當他們帶著茫灰回到碧犀蛇族時,端倪娠才剛剛組織好幾隊獸人,急匆匆地要去森林裡尋找茫灰。
看到被抱回來的茫灰滿身血跡,端倪娠驚嚇得臉色發白,結結巴巴地問:“怎麼……怎麼回事?阿茫怎麼了?” 他急急地衝過來,想要仔細看清楚茫灰,卻被暗呃極伸手攔住:“先去準備一個乾淨暖和的房間,快去!” 端倪娠看起來很焦急,想要問個清楚:“阿茫……” 暗呃極雖然已經冷靜了很多,卻還是急急打斷了他的話:“這位是西瓦蟲族的醫王,薩爾泰博雅!有什麼事情一會再說,快去準備房間!” 端倪娠知道這個正抱著茫灰的陌生獸人是西瓦蟲族的醫王后,二話不說,轉身急走:“跟我來,我的房子正合用!”他顧不上安排族裡的事務,帶了薩爾泰博雅和暗呃極就急忙去了自己家。
留下一眾莫名的獸人大眼瞪小眼,無奈地各自散去,回家的回家,回崗位的回崗位。
端倪娠的房間里,還維持著茫灰離開時的樣子,寬大的床上凌亂成一團。
他看了暗呃極一眼,一聲不吭地把床上所有的被褥和墊子一股腦團起來,通通塞進柜子里,然後又拿了一套全新的鋪好。
這才鬆了口氣,看向一直沒出聲的薩爾泰博雅:“您看這樣可以么?” 薩爾泰博雅微微點頭,走上前去,把懷裡的茫灰小心翼翼地輕輕放到床上。
他看了看圍在身後的暗呃極和端倪娠,淡淡開口:“請讓開一些!” 暗呃極依言後退了幾步,視線卻一直絞在茫灰身上。
那神態,看起來就好像這世上除了茫灰,再沒有其他人。
端倪娠也退了幾步,但他的焦急顯得更明顯,俊臉上布滿了急躁,他急切地問:“醫王大人!阿茫他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會,你可以慢慢問他!”薩爾泰博雅淡淡指向暗呃極:“以金光吼族獸人的速度和嗅覺,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想他已經都清楚了。
” 薩爾泰博雅說完,就著茫灰的床邊坐下,左手探向自己的左邊耳朵,輕輕地碰觸了一下左耳上帶著的鮮紅色的耳釘。
那個如同一個小紅珠子一般的耳釘被他的手碰到以後,突然蹦了下來,滴溜溜地滾到他的手心裡,嘭一聲爆脹成了一隻足球大小的粉紅色胖滾滾的蟲子,沖著他吱吱輕叫著撒嬌。
薩爾泰博雅寵愛地摸摸它光溜留的腦袋,輕聲喝訴:“好了,依薩,不要鬧!我需要一些醫療蚜蟲。
” 依薩沖著薩爾泰博雅吱吱輕叫幾聲,用它那看起來只有個球型大腦袋的身體蹭了蹭薩爾泰博雅的手,然後張大了佔據了半個腦袋的嘴巴,吧唧吐出了一個白胖胖的小肥蟲。
薩爾泰博雅將那小肥蟲拎起來,輕輕放到茫灰的傷口上,然後又看向依薩。
依薩也睜著圓溜溜的小眼睛,無辜地看著薩爾泰博雅。
薩爾泰博雅看起來有些無奈:“依薩,只有一隻是不夠的,我至少需要十隻以上。
” 依薩沖著薩爾泰博雅吱吱叫著,從圓滾滾的身體里伸展出一隻小手臂,指了指自己張得大大的嘴巴,又指了指薩爾泰博雅身後的暗呃極和端倪娠。
“……”薩爾泰博雅輕輕拍了拍依薩的大腦袋:“不會少了你的錢的!救人要緊,趕快再吐些醫療蚜蟲給我!” 依薩看起來有些不樂意,卻還是聽從了主人的吩咐,啊嗚啊嗚地從大嘴巴里又吐出了十多個白白胖胖的醫療蚜蟲。
薩爾泰博雅一隻只撿了,全都輕輕放到了茫灰的傷口上。
最先放上去的那隻,已經軟軟地趴在茫灰腹部傷得最嚴重的地方,不停地吐著一種白色的小光團。
茫灰的傷口,在那些小光團的作用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生著。
因為茫灰的傷口都很深,大塊大塊的肉被撕咬下來,醫療蚜蟲用了很長的時間,才讓被咬掉的肉和血管重新長出來。
其實,蟲族的醫者,在治療傷者時,並不會花費這麼大的精力,讓傷口完全復原。
他們只需要稍微修復一下傷口,然後讓傷者自己慢慢恢復就可以了。
薩爾泰博雅這麼做,會花去他的醫療蚜蟲很多的能量,需要很久才能恢復。
時間慢慢過去,等到茫灰的身體完全恢復,看不出任何受傷的痕迹時,薩爾泰博雅才收回了醫療蚜蟲。
然後,他才收回一直維持著的大恢復術魔法,擦掉額頭的汗水,站起身看向暗呃極和端倪娠:“傷口已經處理好了,但是他失血過多,還有一定的危險。
不過,不用太擔心,他很堅強,應該很容易熬過去。
” 暗呃極再次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非常感謝您!有什麼要求,您隨時可以提出!” 暗呃極說完話之後便三兩步趕到茫灰床邊,跪靠到床沿,專註地看著茫灰。
看著這樣的暗呃極,薩爾泰博雅輕笑搖頭:“我救他,只是因為我想救他,與人無關,不需要任何報酬。
做為長輩,我倒是有一個善意的勸告:希望不要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在雌性身上——不管事情的起因是什麼。
” 暗呃極將頭靠在茫灰的床邊,看不到表情,只聽到他用低啞的聲音應著:“是的!只一次,我已經無法接受,又怎麼能讓它再發生一次!” “那就好!”薩爾泰博雅微微點頭,拎起正抱著他的衣服下擺不撒手的依薩走向房門。
房間門口,端倪娠斜靠在木門上,直直地注視著床上的茫灰,似乎在發獃。
薩爾泰博雅經過他身邊時,拍了拍他的臂膀,淡淡地嘆息:“蛇族……唉!何苦呢?” 端倪娠一愣,回過神來,看向薩爾泰博雅,他的眼睛里有不可錯認的執著:“不是你想的那樣!阿茫他……我也守了快三十年啊!” 薩爾泰博雅一直平淡的臉上顯出了一絲驚訝,他瞭然地點頭:“原來是這樣!”然後他又忍不住嘆息:“還是年輕啊!做事不知輕重,不能把握重點,義氣上來,就沖昏了頭腦。
若是這個小雌性發生了意外,你們的爭鬥,又有什麼意義呢?” 端倪娠默默地低下頭,低聲應:“以後不會了!” 薩爾泰博雅卻還是嘆息著搖了搖頭,卻再沒說什麼,慢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