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蠻族之後 - 25.吃味

溫懷瑾身姿欣長,黑髮如墨,眉眼勾成了一筆連不成的墨畫。
他一言不發地將眸光輕掃向她,視線觸及的那一瞬,好似有一簇閃電落下,宛如身置暮冬的凌冽冰霜。
歲歲不覺打了個寒戰,“這,這天色也不早了,不若大王子早些歇息?”她生硬的客套了幾句,面上劃過幾分訕訕。
溫懷瑾稅利地目光直盯著她,良久才緩緩道:“公主所言甚是,臣這便告退。”
直至溫懷瑾欣長的身影消失在余光中,歲歲胸中斂著的一口氣才緩緩吐出口。她無措地眨了眨眼,深覺這人不是她能輕易琢磨透的。
他喜怒無常,卻又慣以溫和儒雅示面,便是不悲不喜沉著一張面的時候,都覺他的目光似一座山峰迫得人喘不過氣來,身旁伺候的婢子大多諱莫如深大抵便是這個緣由罷。
隔日一早,婢子伺候她梳洗后,便有條不紊地收拾起了行囊。她心下不解,昨日不過是隨意扯了句啟程的話,怎今日便如此匆匆。
歲歲試探著問了幾句方知不過是溫懷瑾下了令,太醫攔著直說大王子還需修養幾日都教他冷著臉打發了走。
底下伺候的人皆說大王子和公主之間似是起了齟齬。
或有疑是溫懷瑾查到了行刺者與公主有莫大的牽連,亦有疑是公主不願和親再次同大王子起了爭執。一時之間眾說紛紜,得不出個確切來。
只這事到底如何個章法,便是連歲歲都不曉得。
她垂下長睫,一言不發地由著婢子拾掇了行禮,戴上帷帽坐進了內飾低奢的一駕馬車內。
上馬車前隱約有道深邃的目光在她身上不經意地掠過。歲歲愣了瞬,又神色無常地虛搭著婢子的手進了車內。
教溫懷瑾騙了幾回的歲歲到底是吃一塹長一智,接連幾日閉車不出不說,也不曾問過一句。
一路頗為安靜,唯聞馬蹄噠噠聲。
似是一場了無硝煙的博弈織就的一片網,牢牢鎖著他們二人。溫懷瑾或許是生氣了,又或許只是將她忘了。
她原以為興許得到了大婚那日,溫懷瑾才會記起她一二。
卻不料,某個平平無奇的清冷月夜。他忽而輕叩車馬,也不待歲歲應上一句便甚是自覺地入了車內,同她並坐著,貼得有些近。
歲歲因車馬勞頓折騰得迷糊了半晌,勉力睜開雙眸,愣愣地同他目光接在一處。
溫懷瑾似有些頹然,溫和的面上教獵獵寒風打理過,瞧起來頗為疲乏。
“公主好耐性。”他低沉的嗓音偏啞,而後有些像是胡說道:“臣想原想著臣這幅皮囊,興許是能入了公主的眼。卻未料到,公主見多了世間的好顏色,或許還曾瞧上過幾個兒郎,公主大抵是真不願嫁我。”
“然臣早便對公主一見傾心,公主分明那日在賬外親口言說我是你夫君,卻整日里同旁人在一處,也不曾再見我一面。”
溫懷瑾凝著眉,深邃的黑眸漾著漣漪,“臣先前其實是吃醋了,想著公主若是對臣有心,自不會與臣生分,臣才故意為之。”
歲歲睜圓了狐狸眼,一時不明就裡。她愣愣地伸手朝大腿上狠掐了一把,並勸慰自己興許是作了個可怖的夢,還得快快醒來才是。
果不其然,她未曾覺到一絲痛意,歲歲唇角一扯,下意識地又掐了一把。
“公主若是惱了臣,不若再往旁得地方也一道掐了?”身側溫懷瑾的聲音低低的傳來,歲歲倏地一愣,垂眸瞧見自己的手竟是放在了溫懷瑾腿上。
歲歲怔了怔,忙收回手極快速地對準自己的腿掐了一回,痛意後知後覺的傳至不大清醒的腦子。
她微張著唇,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瞥了一眼溫懷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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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還有一更,以後周四的更新都合併到周五,周四晚課上完都沒什麼時間碼字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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