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文佳軒便扒拉不住,毫無預兆地鬆開了手,然而武澤昊卻沒收住力,拿著手機的手猛地往上一帶,於是下一秒,磚頭一樣的手機在空中滑出一條拋物線,落在了兩步開外的馬路上。
文佳軒心裡一喜,心想機會來了,他下意識地朝馬路邁出步子,然而這時,不遠處猛地響起了一陣刺耳的喇叭聲,文佳軒愣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眼看著車燈越來越近,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的腰上突然多出一隻胳膊,把他從馬路牙子上給撈了回來。
文佳軒跌進武澤昊的懷裡,他驚魂未定地看著面前一閃而過的汽車,要是剛才武澤昊沒拉住他……
“你是傻子嗎?!”
頭頂傳來一聲暴呵,文佳軒縮起肩膀,不敢吭聲。
武澤昊等路上沒車后,從馬路上撿起了被三四輛車碾過的手機。這手機原本好好的,現在別說開機了,連屏幕都直接翹了起來。
他面無表情地對文佳軒道:“賠錢。”
文佳軒偷偷瞥了眼武澤昊手裡的“廢鐵”,標誌性的暗夜綠、標誌性的浴霸攝像頭,他咽了下口水,心知那是他買不起的尺寸。
這款手機一開始剛上市時,文佳軒還想讓文華給他買來著,但是文華沒有同意。所以現在文佳軒知道要是他真賠了這手機,他會直接損失掉三四個月的房租。
文佳軒心虛地絞著手指,小聲說道:“明明是你自己鬆手的。”
“是,我就不該逗你玩。”武澤昊大方地承認自己也有責任,“所以你賠一半。”
賠一半他也賠不起啊……
文佳軒覺得心痛,但他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所以他扭扭捏捏地說:“那你在我稿費里扣吧。”
武澤昊:“……”
“我說了騙你稿費的不是我,你就是不聽是吧?”武澤昊道。
“你自己不給我看手機,誰知道你是不是在說假話。”文佳軒固執地說。
武澤昊一臉無語地抬起頭來看了下四周的街景,正好看到了一塊亮著的藍色招牌。
那是這片轄區的派出所,他指著派出所的大門對文佳軒道:“跟你說不清,我們去那兒說。”
文佳軒順著武澤昊的手指看去,心想這樣最好不過,這騙子不認賬,他巴不得警察叔叔來給他主持公道。
小小的派出所里只有一個民警在值班,他聽文佳軒說了下大致經過,接著拿出糾紛調解表來,對兩人道:“身份證拿出來。”
武澤昊配合地從錢包里拿出身份證,但文佳軒卻犯了難。他生平頭一次認識到原來證件這麼重要,隨便到哪兒都離不開那張小小的卡片。
“那個,警察叔叔,我今天下午才到H市,剛一出火車站錢包就被偷了,身份證也……”
“掛失了嗎?”民警問。
“還沒來得及。”文佳軒道。
“那我先給你掛失,開張臨時身份證明。”民警說道,“你身上有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嗎?比如之前的身份證照片。”
“沒有……”
民警一邊在表上登記武澤昊的身份信息,一邊又說:“那你讓你家人把戶口薄給你拍過來。”
“那不行。”文佳軒立馬道,“我現在正離家出走呢。”
文佳軒剛一說完,身旁的武澤昊就笑了一聲,文佳軒知道武澤昊是在笑他幼稚,但他也沒工夫搭理他,繼續問民警道:“警察叔叔,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那你明天再來吧,我問問同事。”民警道,“而且開臨時證明需要照相,今晚也辦不了。”
“好。”文佳軒點了點頭,心想這事也不用著急。
“你們這情況我了解了。”民警把身份證還給武澤昊,同時對文佳軒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他就是騙你的人?”
“他自己說的啊。”文佳軒道。
“那怎麼能算證據?”民警道,“你們之間有轉賬記錄嗎?”
“有。”文佳軒頗為認真地說,“他每個月都給我發八百塊錢的微信紅包。”
民警:“……”
武澤昊一聽,又忍不住樂了,他好笑地說道:“發紅包不涉及稅務,那騙子說壓你稿費的理由是為了避稅?這種騙小孩的把戲也只有你才會相信。”
“那騙子不就是你嗎!”文佳軒氣道,“你還好意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