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還有一個小時江霆就要到家了,為了不常回家的神秘老闆夫,寵物店關門休息了一天。一大早夏梔就從花店訂了一束花放在花瓶里,她用噴壺給花瓣噴水,貓矯健的跳躍姿勢吸引走了她的注意力。
她看著桌子上剩下的毛線球,心裡痒痒的,彷彿立著一根纖細的刺。心思立刻就不在花上,她繞到卧室旁邊的衣帽間。
柜子里藏著她織了好多回才完成的毛衣,但和買來的比總覺得不滿意。
想了一會兒還是又放了回去。
這次回來,是他們搬到這個房子之後江霆第一次歸家。捲曲的落葉泛著黃,一陣風經過,飄飄洒洒地下了一場壯觀的雨。
夏梔在門口放的鳥窩到底時間不對,裡面空空的,想要有鳥兒來住只能明年了。
出門之前,她把桌子上的毛線球也藏了起來。可青藍已經把線球當了窩,被拿走跟在她身後喵喵地叫了半天。
“你明明有窩。”夏梔拍了拍小腦袋。
青藍有很多窩,但是她獨愛這兩個線球。
傷害了小貓的心夏梔於心不忍,只能在晚餐的時候多照顧它一點,但現在,她更不想讓江霆看到這些。
從超市回來剛剛走到草坪上,就聽身後有車子朝著她滴滴。她回過頭時江霆已經從車上跳下來,利落地接過她手裡的袋子,動作一氣呵成。
“先回家,回家還有。”
夏梔感覺到耳根在發癢。
女人謹慎進門的動作透著可愛,他舔了舔唇覺得喉嚨突然有些乾渴。
“我去做飯。”
但是大老遠拎回來的東西,江霆又不想讓她的心意受挫,只得一個人乖乖坐到沙發上,就連去給她打下手夏梔都不讓。
“喵。”
樓上傳來一聲貓叫,緊跟著“當——”
有什麼東西掉了,雖然只有一聲,但江霆立刻分辨出是衣帽間的位置。
準是青藍又打碎了什麼東西,他來到二樓,手裡拿著掃把,見衣帽間的門打開著,夏梔一般會關著門的,這個小傢伙居然學會了開門。
裡面的小整理箱倒了,東西掉了一地,一片狼藉里躺著兩個毛線球,已經被青藍滾到門口。
江霆把整理箱重新放好,拿起一個看了眼,上面還帶著半個標籤。
很快他就發現材質不對,貓玩具不是這樣的。
幽黑的眼仁里閃過精光一道,有扇柜子的門留了一條縫隙,夏梔一般不會這麼做,除非有著急的事。
柜子的角落裡有一團黑,紙袋子鼓鼓囊囊,抽出來是軟綿綿的質地,和剛剛那團絨線一模一樣的手感。
展開看清是一件毛衣,這個大小隻會是他的,針腳並不那麼均勻,一看就是手工。
一陣狂喜。
江霆快速地提了下唇又壓了回去,如果他不控制住,得意忘形的樣子會讓夏梔發現,到時候這個驚喜就沒有了。
是的,即便是已經看到了,他也還是想要她親自送給自己,欣喜並不會因為提前知道而減少,反而會因為等待而更加興奮。
“青藍。”
“喵。”
小貓在門口,一直歪頭好奇盯著他的背影看。
主人在叫自己,青藍往前探了一步。
男人的眼神微妙,他的笑掛在臉上,慢慢彎下腰。
“這個,還不能給你。”
他捏起毛線球,殘忍地放回整理箱里。出來怕青藍再進去,還特意把門鎖上。
貓就知道他這樣不對勁,好不容易弄出來的線球又沒了,但是貓不會說話,只能挨欺負。
整個午飯時間青藍都沒有再出現過,哪怕是夏梔在碗里擺上魚乾叫它都不肯下來。
“它病了嗎?”
貓躺在書房的窗台上,只有背影,晴天和落寞的貓,世界並不能與它共通悲喜。夏梔在門口看著,想過去摸摸它,被江霆抓住了手。
“沒有,應該是在睡覺。”
男人轉過她的身體,抬起下頜吻了上去。
從書房到卧室,女人被他橫抱著。男人體形健碩,有他做陪襯,她顯得嬌小又柔軟。
手臂探進她的衣服,輕車熟路地解開了內衣的扣子。
“還藏著一對兔子?”
夏梔愣了片刻,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衣服這時已經被推了上去,小珠子別他含在口中輕輕吸吮幾下,很快立挺起來。
身體的反應讓夏梔有些不自在,他們很久沒有過了,但很快她就接受,主動迎合起他。
江霆的體溫永遠高過她,強烈的荷爾蒙呼吸落在女人頸窩和手臂,熱氣順到身下,她已經動情,愛意化成的水流溫熱濕滑,他一挺身,堅硬的慾望挺進她的身體。
想著那件毛衣,江霆比以往都要更加興奮,他的單手撐在她身側,用生滿青色筋條的手臂護著她,儘力侍奉。
上身時深時淺的溝壑存滿了暴戾的力量,夏梔伸手抹掉他眉頭上的汗,他突然撞進蕊心,猝不及防地到了一次。
玉足綳的筆直,身心契合的滿足,兩個人的骨血都化在一起。
夏梔並未對他的熱情起疑,自然當成了許久未見而失控的結果。
一場酣暢淋漓的情事結束,屋裡充滿了雲雨後的曖昧氣味,女人躺在男人懷裡,髮絲纏著他的胳膊,他撿起一綹輕輕彎折,看似不經意,實則在偷偷觀察她。
他自認為沒做太久,但只是他自認為。他們體力懸殊,夏梔不禁折騰,此時她的上下眼皮開始打架,沒過多久呼吸就漸漸均勻。
江霆有點後悔,他該等到晚上,給小丫頭留點時間送自己禮物。
不到兩個小時,夏梔終於醒了。
金燦燦的陽光斜斜照進窗子,照暖了木地板。
江霆一直沒睡著,從兩人穿好衣服開始他的目光就總是有意無意落在夏梔身上。
等待是煎熬的,可到了晚上,夏梔也沒有要送他的意思。
“江霆?”
夏梔叫了他兩聲,男人才聽到。
他怎麼走神成這個樣子。
其實從下午起夏梔就發現江霆的不對勁了,他變得很黏人,這種感覺很熟悉,很像青藍對她有所求的樣子。
而現在,他垂著眼尾,看著像是在委屈。一個將槍林彈雨當作家常便飯的人,這個表情實在太違和。
還沒能說什麼,江霆的手機忽然響了,他去接電話,而她趁著這個空檔回憶今天的事,怎麼回家時還好好的人,突然成了這樣子。
“喵。”
青藍的尾巴尖掃過她的小腿,很軟也很癢。
它跳上幾層樓梯往樓上去,夏梔想到下午它不開心,也跟上去想喂它點零食,結果看到它正在那裡扒門,一次次挑起來,又一次次壓不下去門把。
她沒有鎖門啊?
“咔嚓。”
但是門怎麼是鎖的。
夏梔心思縝密,即便現在有些事放下了,原有的生活習慣依舊沒有變。
她有點潔癖,還有點強迫症,每樣東西都有明確的擺放位置,打開那個整理箱,裡面的幾條圍巾順序果然錯了一個。
怪不得,原來是發現了這個。
她嘆了口氣,把毛線球扔給罪魁禍首,青藍漂亮翻身,還不計前嫌的幫了自己的老父親。
江霆接完電話回到客廳,剛剛還亮著燈的屋子居然已經黑了。
樓梯上面有光,夏梔應該是已經上去了。
“......”
嘴角抽抽,心裡堵了一塊,上次這樣還是幾歲的時候他媽阻止了他吃第二支冰淇淋。
“江霆。”
夏梔冷不防出聲,小情緒限制了男人的大腦,他從江長官變成了江小霆,竟沒發現她一直在角落的黑影里坐著。
柔軟落在他身上,江霆眸子一震。
“我沒弄好,有點丑,想再弄個新的......”
夏梔在和他解釋,剛剛那點憋屈瞬間雲散。
“不醜,好看。”
他脫了家居服套上毛衣,嘴角就沒落下來。
夏梔想再看他一眼,卻被他強勢按到胸前。
行吧,她也就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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