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煙(SC,特種兵,H) - 60、這是替夏梔(一更)

隔壁房間余散的光線照到門口的地板上。
科林捂著傷口走到旁邊,屋裡沒有人,只有一盞檯燈照著桌子。
黃色的燈光溫馨淡雅,可看清上面的人卻讓他背脊發麻。
怎麼會是夏梔的父母,這張照片該在自己的床下。就算是被搜出來,也不該在這裡。
門外的男人終於不在遮掩腳步聲,他邁進屋裡,兩條筆直的雙腿出現在科林面前。
接著科林抬起頭,看到那張讓他討厭的臉。
驚慌和不可思議在臉上一晃而過,隨後釋然一般坐上椅子。
“為什麼殺了他們?”
江霆拿起那張照片,抹掉上面的小纖維。
“他們不聽話。”
“不肯幫你做事?”江霆點點頭,舌尖抵住下牙,“是個好理由。”
“那承遠呢?我的兄弟們呢?”
科林的手慢慢朝槍移動,男人目光一沉,飛起一腳踢到牆上,“嘭”一聲炸開,憑空多了一朵閃耀的花。
咬著牙根,骨節彷彿在磨蹭。
“說啊。”
槍口一下下磕碰科林的頭頂,保險是打開的,他不知道哪一下能要了自己的命。
就在這時,江霆撿起他未受傷的那隻手臂,在他狐疑的目光中,狠狠一折掰斷了兩根手指。
“唔!”
槍柄塞進他嘴裡,將慘叫聲生生截斷。
“這是替承遠。”
低沉的嗓音如同鐘磬。
“呯!”“呯!”
幾槍打在關節上,他像斷了線的木偶一般姿勢詭異地掙扎。
“這是替其他人。”
男人流暢的下頜線輪廓微微變動,左手繞進口袋裡掏出一盒火柴。他點燃一根煙,明艷的火光在漆黑的眸子里躍動。
察覺到他要做什麼,科林微微眯縫的眼睛里目光停滯了片刻,身體朝著牆角蠕動,眼中終於有了驚恐。
男人彎下腰,眉眼邊緣和黑暗糅在一起。汽油一點點撒在他身上,平靜得像在做一場儀式。
科林全身的骨頭和筋幾乎都被打斷,想要喊,喉嚨卻都被腥甜的血液溢滿,粘稠的液體險些讓他窒息,只能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這是替夏梔。”
頭頂的血柱流到了眼睛里,男人移動到門口的身影被染紅,扭曲得極致猙獰。
科林聽到夏梔兩個字,扶在地上的手指動了動。
江霆瞥了他最後一眼,火柴在盒蓋上“嚓”一下划燃。燒著微小火苗的火柴棍在空中快速旋轉了幾下,落在身上瞬間漫開火焰。
“唔......”
江霆關上門,這是一間密閉的房間,厚重的鐵門,將所有的聲音都封在裡面。他背對著玻璃窗安靜抽煙,周圍靜到落針可聞,他的呼吸聲格外明顯。
而身後忽閃的火光越跳越高,對比之下,他的平靜陰冷又殘忍。
他的影子隨著光線的波動而左右搖晃,眼睛也被晃得在眼底印下圖案。
這個地下實驗室是科林的傑作,將這裡做為他的墳塋最適合不過。
許久后,火光慢慢趨於平穩,江霆朝里往了一眼,玻璃窗里已經濃煙滾滾,剛剛火勢兇猛時感覺在時刻炙烤後背。
在一片黑煙里,還有未燒盡的火苗用最後的空氣堅持著,他走上旋轉樓梯重新回到地面,手指在衛星電話上按了幾下,那頭的沉初便收到一個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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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躺在車頂上仰視夜空,寥寥幾顆星辰,圍成了一片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寂地。他關著車燈,車子融進樹林的輪廓,完美隱身在其中。
差不多的時間,道路北方的盡頭出現一排車燈,在漆黑的曠野里如此密集地出現,瞬間撕破了黑夜的寧靜和單調,壯觀又刺耳。
江霆側過頭,默默地看著他們靠近又離開,車身上的迷彩圖案被後車照亮,一輛接一輛帶著塵土的軍車朝著山裡駛去。
待周遭重新恢復安靜,視線里一點光線也看不到,他回到駕駛室發動車子,繼續朝著晏城的方向走。
地上有人的痕迹。
沉初摸著牆壁,感受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溫暖。
旋轉樓梯之下還有比地面更寬大的空間,冷白色的燈光和安靜的氣氛,所有人的槍口都朝著走廊的盡頭,手指壓在扳機上。
玻璃窗幾乎沾滿了一整面牆,密閉的房間煙霧無法散去,在屋裡互相積壓碰撞,熹微的火光已經穿不透濃煙的包裹。
隨著門緩緩開啟,一股焦糊的腥味也隨之飄出,帶著一種油膩的甜。
“將軍。”
沉初擺擺手,地上那一團東西看著是人,門口地上有稀稀拉拉的血跡,應該是他進去時滴上的。
“做DNA分析。”沉初收起槍,“他應該是自焚的。”
一個走投無路的人,做出什麼事都有可能,更何況他渾身都是傷,光靠自己活著走出去的可能性不大,還不如自己了結免得受到審問。
將軍下了結論的事,其他人自然是沒有異議,熱烘烘的屍體被放上鐵架抬走,沉初吩咐剩下的士兵,要把所有的東西都清空。
士兵在他周圍來來回回地走,沉初掃視一旁的眼睛忽然動了動。
他不動聲色地過去,抹掉門把上一枚帶血的指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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